书浔对这个徒弟一向纵容,恨不得直接冲进殿找皇帝要个交代。
书析伝在殿前说了,如若皇帝真想指亲,那便由他娶了昭华郡主,态度决然,像是被逼无奈妥协。
皇帝这才作罢婚事,下令彻查,最终落在了四皇子晏煊熠身上。
晏煊熠可不冤枉,但他咬死了晏无烬动了手脚,只是没查出来而已。
皇帝不傻,书浔也不。
书浔被气得不轻,扯着他们就要离开青阳,还说再也不踏入青阳,皇帝多番挽留,软磨硬泡说等围猎之后再走不迟。
不知算不算是没安好心,晏无烬往后屡次在他们别院外停留。
晏无烬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往日聒噪扰人的宋弋清不跟在他身旁叫他‘太子殿下’,他竟觉得有几分冷清。
每每见了人,人也是恨不得屏退千里,得体恭顺的叫他‘太子殿下’,却冷然置之,态度落落穆穆。
晏无烬站在莲花池旁,宋弋清才给他把石斛种了回去,身上还粘了土。
跟之前那根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法术。
人一见他就躲,这几日也从未同他说过只言片语。
“宋弋清。”
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相处,还被毫不避讳的扯开了脸面。
“我知道是你!”
女子坦荡直言,晏无烬却目光闪躲,别开眼眺望清池中的碧波花草。
“证据呢?”敢做不敢当,说的就是他如今这懦弱样儿。
他居然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揭露。
宋弋清一手拿着铁锹,另一手摊开五指搓泥,看着还是挺粗糙的,但不知为何,他却是再生不出一丝嫌弃。
女子咬字珠玑,万分笃定,星眸流转:“不用证据,我认定是你。”
她既认定了是他,自然不需要证据,在她心里,已经让晏无烬证据确凿了,即便不是他,也是了。
晏无烬只觉心口发凉,似有千言万语要辩解,也成了无声的沉静。
“太子殿下,恕我直言,成大事者虽不拘小节,但你未必做得好一个君王,你与四皇子有何不同?”
言下之意,手段一样脏。
“远不如六皇子。”至少人晏无珘光明磊落。
恰逢日薄西山,宋弋清跑向书祈珒和书析伝,风吹起少女青色的裙摆。
遥遥相望,晏无烬看清了书祈珒眼里对他的恶意。
一想到两日前,在较场,书祈珒当着数人,将他杀得折戟大败之时,他都没如今这般烦扰。
书祈珒:“让你别再跟他扯上关系。”
“知道啦~”宋弋清笑得天真无邪,用沾满手的泥戳了下书祈珒一尘不染的素袍。
“对了,师父到底是怎么救活那朵枯草的,居然能让死物复生,师父的道法也太厉害了吧。”她以后也要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