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她扶着凌老太坐在床上,凌老太将腿伸出来,露出一双寡白透明的脚,能清晰看清密密麻麻的紫红色血管,在此之前她从没碰过凌老太的肌肤,当她的手握住她的脚套进袜子时,冰凉黏腻感令人心寒。穿上袜子后,手上持续了好一阵阴凉感,忙拿起活络油。
这时赵维一下楼来,见了凌老太破口大骂道:“老不死的,你喊什么,总是一天到晚喊个不停,让我不得安心,耽误我看电视。”
“你这婊子,没大没小,我要刮你几掌。”凌老太骂道。
“你打一个试试,我告诉我妈妈!”赵维一反抬起脸脖叫板。
凌老太立马停住了声,看了看本沫,又说道:“没成人就敢在我面前大胆,大人讲话她一抵一穿,姑姑在这,她也要骂你!”凌老太说着一面又看向本沫,示意她说几句公道话。
本沫早已震撼,心里已明白小婊子这么明目张胆看式不是一天两天,回家这些日子已看清楚,赵维一像她妈妈朱倪一样刁钻,她骂云秀,凌老太扯笑,她骂凌老太,云秀扯笑,只巴不得她骂得更狠些,越是没个规矩。
心里恨道:“你自己酿的祸害休想我替你辩一句半句,你溺坏的果,别讨我再惹你们的王,惹得我不得安生。”故不看她,仍手里忙做一团。
她先将凌老太的衣服撩至肩膀,露出全身惨白的皮肤,她凝神屏息看了半久,心里透着寒凉,接着双手摸了油,摩擦生热直摸推向她的腰杆,当她的手接触凌老太越多,寒凉感随着手一直通向她的身体,忍不住寒颤一下,接着浑身瑟瑟发抖。
从后背这么看,凌老太的身体犹如一条巨大的白鱼,后背弯得不能再弯,凸鼓的脊梁骨像大鱼身上的背鳍,身体如鱼骨硬似铁,肌肤如鱼肚软如绵。她的身体像长期待在水里那样潮湿,摸着她的身体像尸骨般寒渗?。
搓完背,凌老太叹着气往外走,她低垂着头,奶子垂落耷在裤腰上,似垂两个白裤篼,挪着小碎步,施施而行。
这几日本沫看凌老太走路靠移,那白癜风脸更显得黧黑,腰也更显得伛偻,成日嘴里发出哼哼叹声,也许是因为骨痛、胸痛、还是哪里痛,总之无论路过哪里,哪里就能听见她低咽而幽抑的哼哼声,透过窗户,透过门,透过墙壁,仿佛她身体正承受极大的痛苦,愁潘病沉、或是满腹怨恨全从这哼声里喷泄出来。
即使到晚上,凌老太也长哀,赵书记仍像从前那样,听见她呼喊便起身来,一时药,一时茶,抑或屎尿也要帮她,一晚数次仍耐烦着。
凌老太这般夙夜长哀,本沫听到心不由颤栗起来,当她哀叹着从本沫身边穿过时,心里发软似的可怜她。但云秀对她极其冷漠,甚至不去看她一眼,每每听了她那哼哼声,像是触了她的心,惹了她的烦,反在她背后一汽乱指,吐出恶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