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家聚到一处打麻将,荣芝因高兴中午喝多了正蒙头睡觉,唯独云秀还在忙,她正在揉面做艾糍粑做点心,本沫刚把孩子哄睡,也帮着一起做。
云秀端着一锅艾粑粑出来,蒸腾的汽雾笼着全身,他一边喊孩子来吃,一边从锅里往外夹出,这时凌老太出来了,她进进出出,总是装出一副不经意路过的样子。
本沫拿了中碗装满一碗送给凌老太,她只摆手不要,嘴里却喊:“我自己装去。”只见她去厨房自己拿海碗,拿着筷子架在云秀手臂上,抢着拣满一碗才进房去,出来拿着单筷又架在云秀胳膊上连穿串十个方才收手。移着他的小碎步朝楼上喊:“赵维良。”听到楼上应,她便坐到门口凳上吃起来。
云秀见这副饿相,包子口,鹅公颈,朝她后背白眼数十下。一时赵维良来了,只见他两手四筷,一筷刺十坨,云秀立刻瞪眼,心里骂:“饿狼鬼,客都没吃,做就不来,吃就有份!”
见艾糍粑已刺去一盘,愤怒已达到顶点,骂也不行,打也不能打,实在气不过,云秀凸出眼珠,豁着嗓子,对他大喊:“你这是要夹多少,楼上还有姑姑姑爷,你太不像话!”
云秀见他不理,只顺着他领口一迁,他跐溜钻在地上哭起来,云秀听见哭心跟着发紧,就像当年打了赵本逵那一巴掌一样。如今还没打,那厉害关系已在心里演了一遍,眼见他已经站起来并进了凌老太房里告状,又听见凌老太问:“这是怎么了。”
“婆婆打了我。”赵维良哇了一声大哭。
“好!等你妈妈回来治她。”
“说话凭心地,讲冤枉事就在行,一指甲都没碰着,只是摸了一下,他就发痞鬼喊鬼叫。”一面又低声骂:“两耳招风,恶过雷公,听风就是雨。”
“我不跟你讲。”凌老太狠地将门一关。
本沫站在门外,隐约听见凌老太正打电话向朱倪告舌,说道:“朱倪,快回来,赵维良被她婆婆打了,你不要示弱,狠治她一回,就是当闹!看她女儿回来更是得意得神,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她来阴我就有办法治她。”
不到半刻,朱倪得了凌老太指令,叱咤赶来,一进厨房就把锅撂倒,锅盖掀飞,大骂道:“打烂你的锅,都不要吃。”一想到这个恶婆婆,从来没当自己人,如今还欺负上小孩身上,这口恶气不出难平。
这一掀把楼上一桌麻将停了,纷纷下楼看什么事。云秀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遍。朱倪哪里信,急喊:“你就是重自己的女欺负我是外人,把我当贼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