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一身令人作呕!就是癫子乞丐都比你会穿,你像是没有子女的人,非要穿出去惹人眼目惹是非,白活了一世人!”本华啐了一口,大骂道。
云秀默默看自己身上,接着大跨步往外走,自言自语:“看自己一朵花,看别人一脸麻,嘴巴在她身上,随了她去讲。”
本华见母亲低着头往园子里走,也跟了过来,见母亲这般狠劲劳作,朝耕暮耘受辛苦又觉可怜,因此转为和气,软和说道:“咩,今天我们来做点腌果子吃。”
“好!”云秀答得响亮。
“炒腊肉,再炒猪脚。”
“好!”云秀一一应着。
一时本红来了,她专车一落地,亮出一身白衣白裤,头戴礼帽颈间佩丝巾,脚上是一双限量版运动鞋。手提着一袋特色菜品,一下车便大喊:“陈云秀,老秀快来。”
云秀快脚走来,她将菜交给云秀时,眼睛却盯着她身上看,耻笑道:“哎呀,娘老子,你这是我十几年前丢的衣服你还穿着身上,你不怕逗人笑,年年买,年年穿旧,一身叫花子装!”云秀将她手里的菜提进屋,复又回到菜园。
两姐妹站在园外仍一唱一和,她对着菜地啐了一口,自言自语:“古话说的是‘笑脏笑拙不笑补,笑馋笑懒不笑苦。’自丑不觉,人丑笑煞!”
她仍忙着,心里想着本华说的腌果子,她要去地里拔些白萝卜洗切腌,还要把刚买回的猪脚烙了毛,火屋里悬挂的腊肉洗了乌。
本红往屋走时又朝云秀喊:“老娘,炒碗呛辣椒,白菜芯子吃。”
“好!”云秀应得响亮。
那本君开着摩托载着一双儿女来了,看见母亲在园里,只远远的喊:“咩,炒碗红萝卜炒肉,我儿子喜欢吃。”
“好!”云秀又应着。
她摘完菜正往院里走,荣芝便破开大骂:“你换不得干净的鞋子进来,黄泥嘖嘖,邋遢的很!”凌老太拿着拐棍也敲边鼓似的击,她愤愤换鞋转后门而进。
云秀刚洗完那一篮菜,转屋角将焉叶烂叶丢进鸡棚,回转身经过大厅时,忽后面传来一声:“你站住!”她转头一看是小女儿本唯,她已怀二胎,近孕晚期肚大如箩。
云秀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她回到家里的,见她从凌老太房里出来,又听她这等口气,脸上布满愁云。
云秀一生最痛恨的事情,从她肚皮里生的女儿反倒都去孝敬这个恶婆婆,对她反是冷漠,有情无情,皆看心情,因此也没好气站着,看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