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山无话可说,像是撑不住一样,后退一步,这才又开口说话,声音哑得像被砂砾打磨过:“对不起。”
宋敛星听着他的声音,又看了眼电脑屏幕上一个个小画面,大致推测出贺行山都装在哪里了。
床头插座缝隙、浴室对面吊灯夹角、空调出风口、阳台……整个房间都能一览无余。
他依旧不可置信:“你每天这么看着,却不敢真的推开门去看?”
——他不知道贺行山是怎么装的,大概自己直播不在房间时,贺行山进来过。但自己在房间时,贺行山从来不会主动过去,就算现在在一起了,每次也都要找到理由,还要在门口装模作样的敲门提醒。其实背地里把他的房间装成筛子,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明白。
宋敛星当然知道贺行山就是这样的人,但能把整个房间照得清清楚楚的画面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他还是有点震撼。
没想到宋敛星会这么问,贺行山站在原地,没想到如何回答,但飞快读懂了这句话里的遗憾和恨铁不成钢。理智难以处理现在的状况,身体却走上去,把宋敛星牢牢抱近怀里,高挺鼻梁戳到宋敛星额角,索性埋在那里深深嗅闻,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怕……”
“你怕什么。”
宋敛星打断他,“看到那条信息时应该害怕的明明是我,你怎么把马甲放这么浅。”
贺行山喉结滚了滚,又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是对自己怎么样的事吗?!自己难道不是很愿意吗?
宋敛星原本一分不满变成了十分。
他看电脑:“那这是怎么回事?”
贺行山无话可说。
宋敛星:“你有这么多,就只给我一个。”
摄像头看着小小一个其实视角广阔像素清晰,如果是正常房间,找好角度装一个能拍到大半房间。但问题是他们的房间是套间,一个房间有八十多平,除了房间还有浴室、休息区、阳台,用柜子和玻璃隔开。
宋敛星只有一个,犹豫很久装在贺行山房间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床,勉强能看小半沙发。如果贺行山不在床上,他基本什么都看不到。
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但贺行山都把自己房间装成筛子了。
宋敛星倒也不是生气,也没有非常不爽。就是不理解。
非常不理解。
他抱怨:“明明我们都差不多,为什么你总要把自己想得那么罪大恶极。”
“不想被发现你就藏好一点啊,遇到你一个冤大头就算了,随便直播一下又来个冤大头砸钱砸时间,可能吗?你这边说着害怕直播会遇到负面评价,那边就挑房管删恶评,跟人家说一句睡不着你就马上来给讲睡前故事。明明知道我装了摄像头,晚上看手机都不藏一下。你明明都知道,现在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