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调研组虽然远在川省,可也是如雷贯耳啊!”
他拍了拍梁瑜的手背,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甚至是一丝惋惜,“不瞒你说,当初得知试点局要在汉东开展深度调研。
我可是跟老何争过这个任务的!可惜啊,棋差一招,没能亲临现场,实在遗憾!”
会议厅厚重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柔和的灯光倾泻而出。
江山河侧身,笑容依旧,但眼神更加深邃:“梁顾问,请!我们里面谈。”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主导力。
梁瑜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随江山河和陶然亭步入了会议厅。
会议厅内,灯光柔和,长条会议桌光可鉴人,几份摊开的文件旁放着热气袅袅的茶杯。
江山河引着梁瑜在主位旁落座,陶然亭则坐在侧位,气氛看似随意,却透着一种无形的专注。
“梁顾问,一路辛苦,先喝口茶暖暖。”江山河笑容和煦,率先开口,仿佛只是寻常寒暄,“说起来,我们调研组在椽省的工作,也开展了一段时间了。
省里各方面,总体上还是配合的,材料报送也算及时。”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地介绍着,如同在说一件寻常公事,“不过嘛,基层情况复杂,有些深层次的问题,就像河底的石头。
光看水面是看不真切的,我们还在摸排,力求把情况摸准、摸透、摸实。”
他话语点到即止,既表明了工作在进行中,也暗示了进展的深度。
同时也是在观察梁瑜的反应——这位突然深夜造访的“特别顾问”。
他的到来,是否意味着更高层对调研进度有了新的考量?
梁瑜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茶香馥郁,他放下杯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完全没听出江山河话语里的试探:
“江组长和同志们辛苦了,基层调研,本就是抽丝剥茧、去伪存真的细致活,急不得。
在基层深耕细作,掌握的情况才是最扎实、最有价值的。”
他先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姿态放得很低,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局外人。
他话锋随即一转,语气轻松自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说来惭愧,我这次来椽省,纯属私人行程,陪一位朋友来府城看场演唱会,放松放松。
汉东那摊子事暂时告一段落,也想透透气,本不该打扰江组长和同志们工作的。”
他坦然道明私人性质,先撇清了公事的猜测。
“哦?演唱会?年轻人是该多些活力。”江山河顺着话题,笑容依旧,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探究。
他绝不相信梁瑜这样的人,会仅仅为了看场演唱会而深夜造访戒备森严的调研组驻地。
陶然亭也微微前倾了身体,适时的露出倾听的神色,也是想听取后续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