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还真不知道。
最后原谅他一次,回头好好跟他科普下。
“我睡了多久?”许培问。
贺亦巡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分钟。”
还不让他多睡一会儿!
许培气得头晕眼花,暂时失去说话的欲望,揉起了太阳穴。
一旁的医生尽职尽责地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许培呼出一口气,“可能只是晕船。”
晕没常识的阳痿alpha。
“你这都不是事儿。”医生见许培没什么大碍,滑着椅子回到了办公桌边,“一般来我这里的最少都得流血。”
许培突然想起了凌锋说过的话,失踪、性侵、器官交易……在幸运号上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也难怪这艘船的医生会不把晕船放在眼里。
“你这工作挺有挑战性的。”许培说。
让他想起了电影里专为黑帮成员疗伤的江湖医生。
“我马上就不干啦。”医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着后脑勺,“压力太大,还是回去开个诊所轻松。”
许培很难想象当随船医生会有什么压力,脑海中不由冒出了可怕的想法:“是死的人太多了吗?”
“这算什么。”医生说,“是这艘船经常出事,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前阵子黎检察官的儿子就是我负责抢救的,天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宣告他的死亡。”
原来如此。
是突发事件太多,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等于每次出海都得绷紧神经。
“不是我说,我一直觉得幸运号受了诅咒,每次出海都有赌鬼跳海,就跟有指标要完成似的。”兴许是离职在即,医生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吐槽准老东家,“哎不过也是,第一天下海就出了那种事,说明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一直安静在旁听着的贺亦巡突然开口:“什么事?”
医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神变得闪躲起来:“呃,也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贺亦巡冷冷地问,“还是你要我把你带回警局再说?”
“不是,”医生规规矩矩地坐直身子,一脸为难地说,“贺先生不让议论这事。”
许培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啊?”
“就是吧,”医生也知道贺亦巡不好糊弄,吞吞吐吐地说,“黎检察官儿子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贺少也骚扰过一个女服务生,那服务生跳海死了,就在幸运号下海第一天。”
贺亦巡皱起眉头:“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林市长封锁消息了呀,她那会儿刚当上市长,签发了幸运号的牌照,你觉得她会让这种事传出去吗?”医生说,“而且她什么背景贺sir你最清楚不过了,她不仅是市长,背后还有那谁呢,封锁这种事简直轻而易举。”
许培敏锐地觉察到这事不简单,问贺亦巡道:“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四年前。”贺亦巡说完,又问医生,“那女服务生叫什么名字?”
“这谁记得。”医生一副“这也太为难我了”的语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许培相信,即使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就比如黎检察官儿子坠海事件,要让医生说出被害死的服务生叫什么,他也一样说不上来。
因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被害者的姓名不过是新闻中最不重要的名词罢了。
如果凶手的杀人动机是来源于这件事……
许培看向贺亦巡问:“周晔是什么时候来贺茂虎身边工作的?”
“我集中打击贺茂虎产业的时候。他找了周晔来帮他洗白身份。”贺亦巡回忆着说,“大约五年前。”
许培目光一沉:“那凶手只能是ta了。”
贺亦巡仍眉头紧锁:“但ta是怎么在香槟杯里下毒的?”
许培的余光突然瞥见枕头上的冰袋,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时候也有延时装置。”
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许培从病床上爬起来,跟贺亦巡一起来到了一楼的赌场里。
这边贺茂虎刚把人审完,见二人过来,一筹莫展地说:“我把开第一枪的人找出来了,但好像跟小骏的事没关系。”
“你把我害惨了,许教授。”周晔一副冤枉到不行的模样,“我是说了一句‘凌老板没在房间里’,但那不是挑拨,是陈述客观事实呀。你搞得两位老板都怀疑到我头上,我差一点就挨枪子儿了。”
许培没工夫搭理周晔,在人群寻找那人的身影。
贺亦巡迅速扫视了周围一圈,问:“马竞人呢?”
刚在甲板上分别时,马竞明明是来了赌场里。
“他上楼了。”周晔指了指楼上,“好像找林市长去了。”
许培暗叫一声不好,和贺亦巡对视一眼,两人一齐转身朝电梯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声响彻游轮,这一次枪声来自楼上!
“快!”贺亦巡迈开双腿跑向电梯,许培紧跟其后。其余几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