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觉得你事先打个招呼,大家心里就没怨言了吗?”
林玫的自信有所松动,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我昨天遭到枪击,今天就来表态,还不够有诚意吗?黎梦兰的政策更加激进,我已经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了。”
“可问题是,事是你们两口子惹上的。”凌峰看了眼贺茂虎,“幸运号已经出过很多次事了,失踪、性侵、器官交易……都是因为无法监管造成的,而给它这项特权的人是你,林市长,你签发了幸运号的赌场牌照。”
“老弟,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贺茂虎缓缓开口,厚重的嗓音自带威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在滨市打拼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
“我就这么一说。”凌峰耸了耸肩,收起了话里的锋芒,“林市长想不出是谁,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有动机的人多的是。就算是虎哥那边的人,也说不准有别的心思。”
“不可能是我的人。”贺茂虎冷哼了一声,态度轻蔑,就差没直说凌峰在放屁了。
然而林玫却有所动摇,看着监控画面里的人陷入了沉思:“是他吗?还是他……”
许培不方便插话,用胳膊肘碰了碰贺亦巡,小声说:“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贺亦巡从监控上收回视线,看向许培说:“你是说下毒的时间节点。”
“如果应酬那里有人下毒,我应该立马就会闻到。”许培回忆着当时的细节,“但我闻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回座位了。”
“这里是很奇怪。”贺亦巡拿过鼠标,把时间轴拉到林玫准备回座位的前一刻,“你看这时候她都还喝了一口香槟。”
“对,我确实喝了。”林玫回想起这事,一下又有了自信,“这说明下毒的人不是我应酬的那些人。”
但自那之后,就没有人再碰过林玫的杯子,没几分钟后,杯子里凭空出现了氰化物,这是非常诡异的点。
“那谁下的毒?”凌峰随口道,“鬼吗?”
贺亦巡暂时只能想到远距离投射。
又或者现场还有其他线索,但由于不是专业侦察人员,许培给遗漏了。
“不会是鬼,只会是有人搞鬼。”许培说,“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下毒的人一定在餐厅里。”
贺亦巡也是同样的想法。
或者说得再准确些,下毒的人就在林玫身边。
这时,驾驶室外突然响起了贺骏的声音:“你他妈的给老子松开!”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以及贺骏的怒骂:“操!”
贺茂虎正思考着下毒的事,不耐烦地转身朝驾驶室外走去:“怎么了?”
“这贱人打我!”贺骏吃了个过肩摔,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
被告状的辛迪倒是很淡定,只对跟过去的凌峰解释:“他摸我屁股。”
凌峰好笑地“哈”了一声,掏出烟盒点了根烟,一脸看戏的模样:“贺少,你真的很有想法。”
“穿紧身衣的骚娘们儿不就是拿来摸的?”贺骏的气焰无比嚣张,明显是仗着这是自家地盘。
然而贺茂虎却嫌丢脸一般,劈头盖脸地呵斥道:“够了!”
“我说没说过你再不管好自己早晚死女人手上!”
贺骏一脸不服气,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周晔赶忙拉了拉他,安抚道:“行了贺少。”
这一出闹剧很快落幕,原本分开的两拨人变成了三三两两在一起,贺茂虎也点了根烟,问起了凌峰对地盘划分的想法,林玫和马竞则聊起了刚才监控里看到的内容。
从驾驶室外的栏杆往外望去,一轮圆月静谧地挂在半空,迎面吹来的海风带着些许凉意。
许培搓了搓双臂,问贺亦巡道:“你觉得凶手还会下手吗?”
贺亦巡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回答。他低头看了眼来点显示,接起电话:“说。”
“贺sir,是我。”陈臻的声音响起,“听说你去幸运号了?”
“什么事。”贺亦巡催促道。
“是这样的,我反复看了下枪击现场的视频,有个奇怪的事,第一枪……的时候,……在……,这样第二枪……,怎么……”
听筒里响起了信号不好的沙沙声,贺亦巡拿下手机看了看,又贴到耳边“喂”了一声。
结果这次通话直接断掉,原本屏幕右上角满格的信号变成了一个“”。
贺亦巡皱了皱眉,看向许培:“你手机还有信号吗?”
“啊?”许培不明所以地掏出手机,“没有。”
贺亦巡又转向其他人:“你们的手机还有信号吗?”
不等所有人一一确认,船长突然从驾驶室里出来,对贺茂虎说:“贺先生,船上有电磁干扰,雷达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