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隔着一个院子,隔着一层层雨幕,她也能认出他,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疏冷。
是詹铎来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却看不清彼此模糊的脸。
一个身影横亘着出现,将两人的视线切断。
“詹兄,别来无恙?”宁遮站在门前,朝着詹铎弯腰作礼。
詹铎撑伞穿过院中,然后停在正屋外的阶下:“宁兄,你终于来了。”
他弯腰拱手回礼。
宁遮忙伸手过去扶住,顺势将人拉到檐下:“有些事要处理,来晚了些,叫詹兄受罪了。”
“宁兄哪里话?要不是你,我这条命都折在安通了。”詹铎叹了一声。
袁瑶衣就站在门边,看着这两个男人来回客套,演着虚情假意的真挚。
好歹两人没继续吹冷风,一起往屋里走。
经过袁瑶衣时,詹铎脚下稍停:“进去吧。”
屋里,小厮忙活着上茶,詹铎和宁遮隔着圆桌相对而坐。
“宁兄是要回授州了?”詹铎想开了口。
宁遮颔首:“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我倒不知该怎么回去?”詹铎垂下脸去,摇头苦笑,“这一趟什么都没了,沦落到去教幼童读书,回去后要怎么交代?”
袁瑶衣站在门边,低着头,他们的话她全听得清楚。
她也在想,要是宁遮真的出于利用,后面会怎么做?是让詹铎失去所有,然后直接的铤而走险帮他做事,还是别的?
宁遮斟了一盏茶,往詹铎手边一推:“詹兄不必丧气,你那些药,我给你带回来了。”
药带过来了?
袁瑶衣倏地抬头,看去圆桌那边。
第75章 第 75 章
“宁兄可别说笑了, ”詹铎摇头,语气中尽是无奈,“能出来安通已是万幸, 那批药”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长叹一声。
再看宁遮,他倒是不急,悠哉的喝了口茶:“詹兄怎么就不信呢?你我相识一场,那日我亲眼看着你被抓走,心中也是气愤,想着这帮地头蛇真是欺人太甚。”
詹铎看似试探的问道:“那批药后来如何了?”
“那孟削是想留在手里, 等高价卖出, ”宁遮道,慢慢解释着,“可巧,说是京城要来一位官员,督察江堤的事。你也知道,那些修建江堤的大都是乱抓的百姓,当地官员哪敢再继续?便把人放了。”
“放了?”詹铎语气中带着疑惑。
“别说詹兄你不信,连我知道的时候也不信。我是和那安通县丞一起听曲儿,无意中得知的。”宁遮说着, 便看向袁瑶衣, “袁二知道,我和那县丞是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