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醒了?”连婶提着空桶,走去墙角的浴桶旁,“说也怪了,这昨晚一宿的雨,我原本以为今日会冷得要命。”
她清理着浴桶中的水,一边说着。
袁瑶衣正坐在菱花镜前,闻言回了句:“不冷吗?”
她昨晚在詹铎房中,全部精力都是对他,完全不知道别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外头的雨到何时。
“不冷,”连婶道声,“天放晴了,瞧着会暖和的样子。昨晚,我还寻思,要不要把厚袄给拿出来。”
房中响起连婶的笑声,她把桶往旁边一搁,走到袁瑶衣身后,将桃木梳接了过去,给帮着打理头发。
袁瑶衣下意识拢了拢胸口的衣襟,怕被对方看出什么,一想自己是吓自己,颈前可能是有一点痕迹,不过领子高完全能遮住。
“是晴天就好,我正好还要去一趟华彩镇。”她道声,只想看着菱花镜。
镜面上映出女子娇美的面容,眉眼好生秀丽。
连婶手里梳子一停,问:“又要去?不是昨日才去?你这样来回跑,路上颠簸,身体可吃不消。”
这个,袁瑶衣自然知道。虽说是乘坐马车,但是得在路上整整半日功夫,有些地方路面又不平整,着实会觉得疲累。
“我表嫂有孕了,两个表哥又出了门,就想过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她简单道了声,其余的也不好多说。
不去简家看看,她始终不放心,而且也想知道姨母今天好些了没。
连婶手里勾起一把头发,指尖上挽了两下:“这样啊,那是喜事,娘子想带什么礼物?我这就出去准备。”
“我一会儿出门自己去买一些带上,要是来不及赶回来,我晚上就宿在”袁瑶衣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詹铎答应她今日去华彩镇,可是并没有说她可以留宿在姨母家。况且,她也对他说t过,不会乱走,只呆在这个院子里。
连婶帮她梳完头发,便提着水桶出了房去。
袁瑶衣从凳上站起,走到窗边双手一推,两扇窗就这么被推开,扑面而来一股凉气,混着泥土湿润的腥气。
要说天是放晴了,可也没见得暖和多少。
“这边的冬天,真是又冷又长。”她低低喃语,往隔壁院子看了眼。
那棵柿子树,在经历了昨晚雨水的冲洗,树干似乎较之前光滑许多。
想早些赶往华彩镇,待连婶摆好朝食,袁瑶衣简单用了些,便开始准备。
昨天,詹铎说让重五和她一道去,等她收拾好走出屋门,正看见重五进了院门。
“瑶衣娘子,马车就在外面。”重五笑着跑过来,抬手指着院门处。
袁瑶衣道声好,便提着包袱往外走。
重五跟在后面,脚步轻快:“下过雨泥泞,可能路上会比往常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