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退去一旁,不再说话。
而正要出门的重五同样如遭了一记重锤,呆愣在门边,以为自己听错了。而眼看着主子难看的脸色,便知道事情是真的。
“她人在哪儿?”詹铎声线低沉,听着还是往日般的清疏,可内里已经掺染上冷意。
婆子想来已经得到老夫人授意,便安静回道:“初五,彭家便已将人接走。”
“初五?”詹铎齿间磨着这两个字。
怎么,他离京的第二日,她就走了?为什么老夫人给她指人家,她如此轻易的就应下?
她那样聪慧,能从纪氏手里安然脱困,而他看得出老夫人喜爱她,她若不愿,一定能够有自己的办法。明明,他让她等自己回来的。
脑中出现初三那晚,他在她房中,他的亲近与示好,她的躲闪和僵硬。脑海中一闪,映现出另一幕画面,人来人往的街上,少女满面笑意,将买回来的糕饼,递给了彭元悟手中
他垂眸,再次看去笺贴,一字一句的看。
“哪一日,”他薄唇微动,凉凉问出几个字,“她过门?”
习俗里,正月里不能成亲拜堂,那么她应该只是被接到彭家,还没有嫁给彭元悟。
胸口中莫名像被什么绞着一样,沉沉的发闷。她是他带回来的,他不曾开口,她凭什么离开?
婆子半弯着身子,回道:“彭先生昨日送了信来,说会在正月十八,正式议亲。”
正式,便是下定礼,然后男女双方商议好成亲的日子。过了这一遭,其实已经算是夫妻,只差一场婚礼而已。
“正月十八?”詹铎咬着这四个字,手指攥起,那张笺贴便被彻底揉皱。
而后,他手一松,那团皱纸便掉去地上。
他面上冷沉,迈步朝屋门走去,抬手就去掀那门帘。
走了又如何?大不了去把她抓回来。
见他这般,那婆子赶紧唤了声:“世子,老夫人让你去趟念安堂,有事商议。”
詹铎只当没听见,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才到外头,就看见走进院门的詹老夫人,对方站在门台上,与他隔院相望。
“这是要去哪儿?”詹老夫人手里拄着凤头杖,在地上哒哒敲了两下,“回京来不进宫,不去见长辈,你要做什么?”
她没有想到,詹铎会这么快回来。之前了解过这间兵器丢失案,其中牵扯复杂,并不是简单地丢失,根本是与朝中内部的一些官员有关,不然谁有如此的胆子?
所以事情注定复杂难办,哪怕是办得顺利,也得正月二十以后回来。
她抬手一挥,德琉院的人尽数出了院去。偌大的院中,此时只剩下祖孙两个人。
“祖母为何将她送出去?”詹铎淡淡开口,缓步穿过院子,走到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