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好看的头发不知何时散开,顺滑的披着。
袁瑶衣僵硬着,她眼下听不进他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是慌的,更没办法平静的想对策。
詹铎能感受到她在发抖,小小的身躯缩着。他没想到,她是怕的。
屋中仍旧黑暗,且陷入了短暂的静寂。
“瑶衣,”詹铎唤了声,“纳妾文书上,我已经写了名字,等找一日便会去衙门盖上印。”
他说着,以此来告诉她,这是他给她的交代,给她的名分。
可这话听在袁瑶衣耳中,仿佛一记惊雷。
妾侍?他要收她做妾侍?
她早早的就跟他说过,那桩荒唐只是意外,她跟着他是做婢女。她还说会找姨母,问过他聘银有多少,她没想要留下
蓦的,她心口一沉。
所以,他从开始就没在意过她说了什么,想做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只能跟着他的弱女子。
“没有。”她唇边送出两个颤抖的字,舌尖还麻麻的疼着。
她没有想做他的妾,她想出去。
然而,身后的人好似没听见,那只细长的手在缠着她的头发,说着她的头发好看。
他当然不会听见她说什么。
袁瑶衣是被木木牵着离开废院的,原先别在门柱上的灯笼,此时已经燃尽,孤零零的只剩下外头的罩子。
深夜寂静,整座府邸彻底陷入安静。
一路上,袁瑶衣没说一句话,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
她也没再挣,任由詹铎牵着,就这般回到了德琉院。
在看见院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停下,不想进去
院中,下人们见着主子回来,俱是站着迎接。
袁瑶衣抽着自己的手,这回,詹铎松开了。她不着痕迹的站在他身后,斗篷的兜帽深,将她的脸完全遮住。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詹铎迈步穿过院子,进了正屋去,而后仆妇们相继散开。
袁瑶衣还站在门台上,有婆子从她身旁经过,将院门关上,下了闩。
“娘子,你还站这里做什么?”连婶迎过来,拉着她往院中走。
才走了几步,连婶便觉得不对劲儿,摸着袁瑶衣凉凉的手儿,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