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萧珩这个皇帝并没有男女感情,但是她也不想出错,如果能够讨得陛下的欢心,或许能为父亲寻得晋升的机会。
父亲戎马半生打了无数胜仗,只因为出身平民一直不受提拔,却因出身寒微,年届四十仍是个参将
整个大燕国都看中家世出身,自己入了这深宫,也处处受那出身名门的令嫔压制。
沈姐姐虽然也不受宠,但仗着丞相千金的身世,至少令嫔不敢随意作践。
再看那月答应,仅为苏州织造之女便被宁嫔日日磋磨。
丹凤宫离紫宸殿极近,徐傲梅纷乱的思绪还未理清,马车已在紫宸殿前稳稳停下。
站在宫门前,徐傲梅徐傲梅深吸一口气,只觉这宫门似有千斤重。
她微微稳下心神以后,伸手轻轻推开宫门。
“吱呀——”一声之后,徐傲梅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
“臣妾叩见陛下。”
萧珩闻声抬首,只见眼前的女子眉宇间却自带一股英气,跪姿不卑不亢,倒是跟其他女子不一般。
“免礼。”萧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掠过她,随手一指御案前的墨砚,“站着磨。磨完这匣墨,便可回去了。”
徐傲梅微微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凤鸾春恩车将自己抬进宫,到头来竟只为让她磨墨?
让她舞刀弄枪、排兵布阵尚可,可是这研墨一事她却一窍不通。
陛下为何偏偏点她来做这事?
徐傲梅心中困惑重重,手上虽依言开始磨墨,但是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飘向御案后的年轻帝王。
烛影摇晃,刚好映照着萧珩那锋利的五官,在御案上投下浓淡不一的阴影,他本就专心批阅奏折,如今更是平添了几分专注。
徐傲梅就这么偷偷望了几眼,心里似有小溪流过,手里磨墨的劲道也泄了几分。
“啪嗒!”一声,墨锭失手掉入砚石中,一滴墨汁飞溅而出,刚好落在了萧珩面前的宣纸上,洇开一小片污迹。
徐傲梅心下一惊,立刻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该死!请陛下恕罪!”
萧珩没有动怒,而是轻声说道:“起来吧,专心点。”
不知是萧珩的沉静安抚了她,还是身为武将之女那股子不服输的倔强。
徐傲梅依言起身沉肩敛气,专心地开始磨墨。
研磨看似简单,但是讲究力道均匀,沉稳耐心。
徐傲梅心神稳定之后,磨墨便渐入佳境,研磨声渐渐变得沉浑而规律,墨汁细密淳厚。
萧珩抬眸,目光落在垂首专注于墨砚的徐傲梅身上。
她神色沉凝,眉峰微蹙,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儿。
男人冷峻的唇边掠过一丝几不可察又稍纵即逝的笑意。
不愧是沈清歌的手帕交。
等到徐傲梅终于磨完那一匣墨,萧珩萧珩放下朱笔,不经意的问。
“朕听闻,你近日经常前往棠梨宫与沈......沈答应踢蹴鞠。”
徐傲梅闻言,眼底骤然一亮。
“回陛下,确是如此。沈姐姐身子不好,练蹴鞠能够活络筋骨,强身健体。”
萧珩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只淡淡颔首:“朕近日也觉政务繁重,周身困乏。等明日下了早朝,朕也去棠梨宫同你们一起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