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就该让赵大贵在衙门里直接被打死,一了百了算了。”
“看来这就是命,大贵就是这两天要死的命!”
“可不是!那天大贵被砍的时候——那翠花真有劲啊,那么长的柴刀呢,那挥的,真叫人害怕。”
“大贵叫得都让人不忍心听,晚上我孩子还做噩梦了,瘆得慌。”
“也是翠花可怜,其实她也挺能干的,以前年轻的时候也不这样,还是大贵逼的。”
“哼,你们这些女人,就说男人逼的。照这样讲,大贵以前也可踏实了,不还是翠花生不出儿子。”
“没儿子就没奔头,日子过得没意思。”
杨凝在外头听着,本来她还担心会牵扯到鱼庄,特地来做准备。
没想到话题都能歪到是因为赵翠花没生儿子才导致这样的结局,这还真是现实的可悲。
捕头带着几个差役,听得差不多了,确认好就只是单纯的是妻子杀夫,而后女方畏罪自杀的结论后,就准备结案。
根本不管赵翠花是不是被卖了,也不管买女人的牙行,更不管买女人的三个兄弟。
赵大贵的父母都去世了,赵翠花的家人呢?
最后还是让捕头叫来义庄上的人来收尸,义庄从赵大贵的身上搜到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众人用这钱给两人安葬了,又找了道士做三场法事。
零零碎碎的下来,花的就剩六十两。
最后这点钱大家拿给了陈掌柜,请他去衙门把账销了。
阳间账不销,阴人难安稳。
一般私人的账是一笔勾销,但记在官府里的账又不一样了,说法纷纭,言而总之就是不能在官家处留账。
有眼红进鱼庄的人就说,“若不是鱼庄非要人还钱,哪至于这般家破人亡的下场?”
刘婶等人哪里能听这种诋毁鱼庄的话?
如今的鱼庄可是他们眼里一等一的好去处,是整个青州府里最好的地方了。
立刻反击,“说白了,这种事就是咎由自取,我们怎么就没事?因为我们老实、清白、踏实。”
“怪天怪地,拉不出屎是不是还要怪不是在皇宫里的茅坑里拉屎?”
“我看啊,倒是有人吃不到肉嫌肉臭。”
任氏在屋内算账,听着外头吵闹的声音,对进屋的杨凝说道,“借刀杀人?玩得漂亮。”
“我本意不是如此,只是想挑他们内斗而已,夫妻反目,自然不用我们动手。”杨凝坐下,从包里拿出两套衣服头面,对着任氏笑道,“不说那些了,娘,这是给你买的新衣服和头面,你试试,喜欢吗?”
“那还有一包是什么?”任氏看着桌上的另外一包用绸缎封包好的包裹,扬了扬下巴。
“这包是给叶璟买的衣服,总不好老是捡我的旧衣服穿。”杨凝笑着,推着任氏进内室,“娘快穿给我看看。”
杨凝今日穿的也是新衣,粉白的对襟袄裙,衬着少女本就姣好的容貌。
这几日杨凝日日吃得极好,又每日都在灵泉里泡着,整个人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身量抽条般的长大,细腰白肤,双眼若含春水,见人便笑意盈盈。
动如弱柳扶风,仙质芊芊,可见若真长成了,该是如何风华。
任氏换完新衣出来,见的就是周身凝着冷静沉稳气质的杨凝。
房间门窗大开,窗边的茉莉抽出新芽,温柔的晨光打进屋内,带着雨夜后湿润的风吹进屋内,光华与风同少女裙边发梢流连,岁月如梭,珍宝已成。
“凝儿。”任氏换完衣服出来,面上是温柔又害羞的笑意。
“好看!”杨凝眼里闪过惊艳。
平心而论,任氏皮相极好,好得根本不像是这样的小州府里能养出的美人。
气质若华,行如流云,不单只会识文断字,还能厘清一个庄园的账册。
这不是小门小户有能力养出的女儿,至少不是这个局限诸多的时代。
正说话间,便听叶璟的声音急切传来:“阿凝、任阿娘。”
“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