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骡车呢,这不是很好吗?总比走回去要好。
骡车上铺了两层,最底下是一层干草,干草上是一张草席。
做了两边的围栏和一个茅草顶,三面有着竹席卷帘。
陈安坐在马车上,杨凝在思考要不要给陈安配一个车夫。
陈安到底也是个掌柜,每次都让他亲自驱车也确实不太合适,太掉价。
天边的火烧云连绵不绝,大朵大朵瑰丽的云彩铺在天上。
像是象征着她和鱼庄光明灿烂的未来。
等刘婶和陈婶回到巷子里,正是大多数人家吃饭的时候。
在两人的描述下,那鱼庄是如何之好,她们今日是如何有幸,说到后来,她们还得意地拿出了分的衣服给众人看。
本来大家还都不太相信,但看到赵翠花的死都不肯开嘴的样子,彻底信了!
许多没有活计做的妇人气得直拍大腿。
一听还招男工,纷纷让自己的男人赶紧明日去南街找掌柜应聘。
杨凝也在门口听着,别人问她什么她都说好,众人更是信了七八分。
刘婶回屋子放好衣物,在门口和人聊天唾沫横飞:“你们赶紧让家里没上工的爷们去试试吧,真不骗你们!”
“是啊,我们都多少年的老街坊了!那真是个福窝啊,多亏了任娘子,我们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陈婶和刘婶大肆宣扬。
她们就是故意的!
赵翠花想让赵大贵进去,凭什么?
她们一点都不会让她赵翠花如意的。
在刘婶和陈婶的不懈努力下,五六个婶子纷纷心动。
眼下她们在镇子里讨生活的也没几块田地,好的都租赁出去了,爷们也都是做些散工,左右都是做工,还不如去看看呢?
赵翠花着急地满大街找赵大贵,可巧,今天赵大贵在外赌钱赢了五十个大子,正高兴的准备打酒喝,刚准备付钱的时候就被赵翠花抓住了。
赵翠花着急道:“别喝你这破酒了!”
她一把将赵大贵拽出店外,将人塞进小巷子里:“我今日去任氏上工的地方了!”
“哦?”本来正在挣扎的赵大贵一听任氏二字,立马眼睛放光,也不挣扎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心心念念的任氏不去。
赵翠花心里嘲笑了一句,嘴上却不说,只开始提鱼庄的好处。
“我们一到那去,可气派了,白墙青瓦,还发了衣物,今晚还吃了极好的饭菜回来。他们说了,一天三顿都包饭呢,我们又省了饭钱,还有钱拿,哪里来这么好的事情?”
“今天又是吃炖肉又是喝鱼汤的,连饭都是大白米!”
“你赶紧吧,就招五个男工,我看巷子里明儿准备去的人多的是。咱们别迟了。”
听赵翠花说得天花乱坠的,赵大贵反而不信了:“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么?”
“我还能骗你?你个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赵翠花说着,狠狠拧了一下赵大贵的胳膊。
这下赵大贵是真信了,他的心也开始摇曳起来。
能拿钱,还能吃喝,又可以每天见到任娘子……
“去!去!走走走。”这下轮到赵大贵拉着赵翠花的手赶紧回家,“今晚洗洗澡,明天干净的去找那个什么掌柜,走走走。”
赵翠花嘴都笑咧开了。
一想到每天能和赵大贵一起上工,她心里就甜,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干劲。
她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是为了赵大贵活着的。
……
杨凝把从庄子里带出来的饭菜放进食盒里,任氏一边绣花,一边看着杨凝,打趣道:“想你的‘童养夫’了?”
闻言,杨凝瞬间老脸一红:“都说了那天是权宜之计,他还是个孩子。我就是给他送饭。”
“哦。”任氏点点头,复述了一遍,“送饭,那是给弟弟还是给儿子啊?”
“娘!”杨凝重重放下食盒,半恼了一句。
“眼跟前长大,若以后人品不错,让他入赘了也行。”任氏拿起针对着杨凝的身量比划了一下,促狭笑着,“反正你也是个有产业的“东家”,找个贤内助正好,这门亲事,娘同意。”
杨凝被梗住,她幽怨地看了任氏一眼,无话可说,提着食盒出门给叶璟送饭了。
叶璟正在疲惫地练字,但一切又都是他自愿的。
他从没想过,读书是这么累的事情,才短短两天一夜,就感觉备受辛苦。
他写字的指节已经开始热热痒痒地痛起来,先生说是要开始长茧子了。
叶璟看着外头院子里的松树,突然觉得有点恍惚,谁能想到半个月之前的他还是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乞丐呢?
正出神,就见蒙馆的大门被推开,杨凝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