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我可是有功名在身,岂容你这般放肆污蔑!”
叶柏气急,又不得不放手。
“我去岁中了秀才,你要知道污蔑一个有功名的秀才是什么样的罪吗?”
杨凝歪着头看他,不屑地笑了一下:“拿功名压我?我记得秀才名声有损是可以革去功名的吧?”
叶松和叶茵兰眼见围着叶柏和杨凝的人越来越多,两双脚像被定死在书铺里一般,一步都不敢迈出去。
“让让、让让。”几位戴着袖章穿着求知学院衣饰的中年人火速赶来,驱散了众人。
其中一个留着胡须,他看了三人,又瞥了一下书店里的叶松和叶茵兰,皱了眉,挥手招呼他们过来。
“这位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与我求知有关事宜的事情,可否去我学院内详谈?”
他朝杨凝客气作揖,顺便亮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是求知书院的先生,姓谢,名君直,先帝象恩三十五年中的举人。”
杨凝听明白了,是半软半硬的威胁。
但与求知书院硬碰硬,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她连忙带着叶璟还礼,言辞间也恢复了礼貌:“见过谢先生,既然先生如此说了,那我自然是要给您和贵院面子的。”
“但是我娘在前街的茶楼喝茶,还请先生让我回去禀明家母。”
谢君直点点头:“这是自然,我陪姑娘一起去吧。”
他朝后面两人觑了一眼:“带他们先回去。丢人现眼!”
谢君直和叶家的举人叶城算是故交,两人同时考中的举人,又都频频落第,认识了七八年,平时关系也还好,对于叶家的糟污事有所耳闻,却不知内情,没想到今日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叶璟紧紧抓住杨凝的手,他非常害怕。
他怕叶家得到消息,会让他回镇里。
杨凝也怕,但她别无退路了。
从叶松认出叶璟的那一刻起,叶璟这事不闹得人尽皆知,必然会被叶家带走!
带走后他们会怎么对叶璟?
把他关起来,然后再处理掉。
沉井、饿死、病死,只要能死得合理,他就是死也白死。
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叶璟这个人,得把叶氏高高地举起,举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杨凝揪心地反握回叶璟的手,小孩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温温热热,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的脑中在飞速地思考。
为什么他们会怕叶璟出现?
为什么会担心远叶璟的舅舅家?
叶璟的舅舅家如果真的心疼叶璟,为什么不来看看他?
杨凝不理解,这里面缺失了太多的信息。
叶柏三人回学院的路上非常担心叶璟嘴里兜不住话,万一全说了,他们叶家的清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思及至此,叶柏着急地叫来了书童,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速速回去通知自己的父亲。
得让父亲想办法,让叶璟赶紧回到镇上,然后再把人关起来!
太危险了!
怎么会让人跑到县里!
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绝对不能被李家发现这事,绝对要捂得死死的!
叶松和叶茵兰两人此时已经吓得魂不守舍。
他们太害怕了,害怕的恨不得叶璟现在就突发急病暴毙而亡!
为什么,为什么家里人不处理了叶璟!
叶茵兰很绝望,为什么她今天要跟来!
她完了,她没有前程了。
这事就算压下去,她未来的婚姻也完蛋了。
她是叶城的嫡长女,自幼骄纵,本朝民风开放,女子也可进学堂,所以书院里不乏有女先生授课。
世人崇文,尤其是先帝的皇后就曾被其父破格送至太学读书,后与先帝成了一桩美谈,先帝曾言,“皇后父深爱女,故而送女至学,其品格之高,教化皇后通文明理,体面人也。”
至此,民间的体面人家也都掀起了送女儿读书的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