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莫非是已经……”悉星河呆滞望着地面,声音都在发颤。
梨渺走上前,淡淡道:“钟家豢养的邪兽以噬人为生,又有堪比元婴之力,两位师兄想必已然遇难。”
悉星河怔然张口,忽感毛骨悚然,心中一阵后怕。
那时若非有人出手将她从邪兽口中救下,她便也成了邪兽腹中食,化为其尖牙利爪,最终挥向同门。
她看着两位师兄留下的痕迹,一时悲从中来,难过地吸了吸鼻子。
梨渺看到面前的姑娘垂着首,泪珠从那明亮的水眸中滚滚而落,她怔愣了面容,迷茫地碰了碰胸口。
又来了,这份莫名压抑的感受。
她困惑了半晌,喃喃出声:“为何你要哭呢……”
“为何你会如此难过,难道他们对你而言,也是无比重要的……不可替代之人?”
迎真蓦然将视线移向发问的少女,略显费解地敛了敛眉头。
这话说得有些古怪,而这位年轻的小师妹面对同门之死,实在平静过头了。
穆忘朝怔怔注视着梨渺,他见惯了她的喜怒哀乐,时常当她是性情不合年纪、过于天真……却又莫名偏执的小姑娘。
可他从未料到,她竟会平常地问出这种话。
直到此刻,少年才恍然领会到一件事。
渺渺并非只是不通事理,她甚至不懂人之常情。
她将她一切浓烈情感皆加诸他身,以至于他从未发现,她胸腔中包裹的,是颗极为淡漠的懵懂之心。
在渺渺心中,唯有“无比重要
、不可替代之人”的死,方可叫人伤心落泪。
他会是那个人么。
当初她见证宗门陷落、只剩她孤身一人时,又是何感受呢……
一心茫然失神的梨渺,仿佛并未察觉旁人的打量,只看着前方绿衣少女的背影,静静等待着答案。
“见生人死于非命,都尚会悲伤惋惜,何况对方与自己,还有着十年同门之谊……”
悉星河低缓说道,声音轻哑如细雨垂枯叶。
她抬起头来,深深吸起一口气,又颤抖着叹出。
“李师兄还给我折过纸蝶,送过晚膳,那般日日相见、活生生的人,就这般……”
悉星河声音倏地哽了哽。
“连尸骨都没留下。”
少女萧索的身形,在梨渺眼中变得模糊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