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咎在想,真的可以通过触碰它进入另一个梦,还好有沉皑在,否则他在一进入裂隙时?,便不知道到哪个世界去?了。
下坠越久,周围越是发白,直到什么都看不见,刺眼的白色让两个人不得不都闭上眼。
“咚”一声,像心跳砸在胸腔的声音。
随后是长久的、如黑夜般的沉寂。
沉皑醒来的时?候是清晨,他听到海鸥与海浪的声音,清脆温婉,如同在音乐的世界里,有些心旷神怡。似乎已经?多年没有这么放松下来安静持久地听大自然的声音了。
沉皑微微翻身,整个思绪便被身上剧烈的疼痛给拉回来了,他倏然睁开眼,意识回溯。
熟悉的房间,旁边的窗户开着,海风吹着白色丝质半透明的窗帘一直在晃动?,那?海浪与海鸥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进来。
竟然是在海边的家里。
再一动?,剧痛终于?让他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他好像是意识进入了梦的裂隙,但是身体的伤依然存在。
回想到时?咎,应该是因为时?咎的身体本属于?地球,所?以才能在梦里受伤自愈自如,但对于?他来说恩德诺是现?实,去?了一趟梦的裂隙再回来,并不能治愈伤口。
如果他做梦去了地球,去?到时?咎身边,又再地球受了伤,醒来再过去?,应该也是毫发无损的。
想到这里,门开了。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些年代感,吱呀得像腐朽的老木。
脚步声慢慢踱进来,玻璃碰撞的声音格外动?听,还有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是拿着药物?进来的。
时?咎蹑手蹑脚地进来,轻轻把盛放酒精消毒棉和冰袋的木托盘放在床头,一转身,就看见深蓝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他愣住半晌,表情微动?,结巴道:“你,你,你痛吗?”
时?咎的身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伤口,不知道是在蘑菇山后第几个睡着的时?刻了。
只有他可以清醒睡着就自愈。
时?咎的表情非常不自然,看得沉皑感觉有些奇怪,便开口问:“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很?沙哑,脸上也缠了绷带,一说话,扯着脸上的伤口。
时?咎局促地回答:“一些小伤口,隔几天?清理一下,大伤口医院已经?处理过了,下个月再去?复查。”说着,他有点想去?掀沉皑的被子,好方便上药,然而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了,有点尴尬地在空中舞了个圈,最后原地罚站。
沉皑看着他这一系列莫名的反应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呃。”时?咎窘迫地四处看,最后说,“你还认得我吗?”
沉皑:“……”
沉皑冷漠:“不认得。”
“啊。”时?咎轻飘飘感叹一声,突然不知道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