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嚣张也好,倨傲也罢,谁又敢说什么。

这个对视停顿得很长。

在刻意的拉锯里,重尘缨终于听见宴玦沉声开口:“陛下思及各位舟车劳顿,今夜在芙蓉楼特设酒宴,为诸君接风洗尘,还请赏光架临。”

视线不移,紧紧相逼,哪怕话已说完,却无人应声。

谁都知道晚上妖邪作祟,却还故意置办夜宴,是何居心。碍于点刚刚认识不尴不尬的关系,杨凌和朱砂都没开口。

但重尘缨向来不考虑这些弯弯绕绕,他眨动眼皮,故意托长了调子,懒懒出声:“域河封印在夜里便会大幅衰弱,将军亦严令百姓夜晚禁行,怎么这会儿又肯大张旗鼓......”

“只怕是宴将军,别有用心啊......”他尾音带翘,压住眼上那层薄肉,视线不紧不慢地凝聚成针,刺进宴玦表面那层稀薄的皮肤,似乎要将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一次性看个完全。

宴玦扬起下巴,语气依然平淡又坦荡,全没有被戳破的难堪。“是又如何......”不加停顿也不屑掩饰自己的试探,“既是大宗师,便自当给百姓压压悸心。”

他忽然掀起眼睛,放缓了语气:“还是说,你不敢?”

重尘缨抿了抿嘴唇,并不接那显而易见的挑衅,只在两秒钟的停顿过后,突然溢出了声短促的笑:“北洲陛下的旨意,岂敢拒绝......”

唇边笑意陡然乍开,不假思索又轻而易举地就把宴玦藏在心里的话全给倒了出来:“更何况我等早早相互了解,日后配合起来也更方便,不是吗?”

那眼睛像弯月一样眯了起来,透着股难以捉摸的狡黠,眼神穿过那狭窄的缝隙,似乎能窥见心底潜藏的一切。

他也的确是在窥探。

宴玦凝了视线,似乎没料到这人眼睛如此毒辣,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立刻便猜到了说法,他扫过那人颇为狡黠的表情,淡淡开口:“重大人明白便好......”

接着眉眼一抬,扬声道:“既然都没意见,那就恭候各位了。”

他已经替另外两人作了定论。

可正要跨步出门,又把刚抬起的腿放下了。

宴玦转过头,像是要交代什么似地沉声开口,却独独把眼睛瞄向了重尘缨:“另外,

既然来了我北洲,那就烦请各位遵我北洲的规矩......

无论你是谁。”宴玦陡然敛聚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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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今日接风宴的不止四位大宗师,还有北洲朝堂的一众文武官员。

可除了宴玦这类底气横行的武将,谁都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都道夜色就是最好的风月,可除了浓夜,还得有鼎沸人烟、灵动歌舞,得有锣鼓喧筝鸣、箫音追阮声。

那才是万般欢宵不夜天。

但今天什么都没有。

空有寡淡的灯笼凑数高挂,几碟凉菜稀薄上桌,伴着大敞的木窗,随冷风灌进肚里。空有酒客两两而坐,在静谧又古怪的氛围里相对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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