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脸色变了变。内门弟子最看重长老的看法,要是被记上“欺凌杂役”的名声,对以后求见长老不利。他狠狠剜了沈砚一眼:“算你运气好。”又踹了赵虎一脚,“没用的东西,走!”
两人走后,周管事才道:“你胆子不小,知道他是赵磊还敢还手。”
沈砚捂着后背道:“他先动手的。”
“在这里,先动手不算什么,有靠山才重要。”周管事叹了口气,递给他一瓶药膏,“擦擦吧,赵磊记仇,往后小心。别总想着躲,实在不行,就把活计干得漂亮点,丹房的李长老偶尔会来外院,他老人家护短,要是看你顺眼,赵磊也不敢太过分。”
沈砚接过药膏,指尖碰到瓷瓶时愣了下——这药膏里的灵气很纯,符牌“看”着没有黑丝。他抬头谢过周管事,心里却更清楚:内门不是避风港,是更讲究“规矩”的地方,要么忍,要么找到能让自己站稳的依仗。
接下来几天,沈砚把活计做得滴水不漏。劈柴时用符牌引灵气,木柴劈得大小均匀,灵气都不散;挑水时顺着灵气轨迹走,水桶里的水晃都不晃;打扫丹房外院时,他甚至能靠符牌“看”到墙角缝隙里藏的灰,擦得一尘不染。
周管事对他越来越客气,偶尔还会多给个灵米馒头。有次李长老路过外院,瞥见沈砚擦的丹炉底座——那地方常年积灰,他竟擦得能映出人影,长老顿了顿,问周管事:“这小子是新来的?”
周管事赶紧应:“是,外门小比上来的,手脚麻利。”
李长老点点头,没再说话,但沈砚明显感觉到,赵磊这几天没再来找事。
可他没放松。符牌偶尔会“看”到内门弟子往输送外门的水渠里丢东西——是些黑褐色的粉末,丢进去后,水渠里的灵气轨迹就变得浑浊,慢慢渗进水里,成了外门看到的“黑丝”。
他悄悄记着丢粉末的弟子模样,发现他们都常去主丹房,像是……在帮谁做事。
这天傍晚,他劈完柴往住处走,路过一片竹林时,突然被人拽了进去。捂住他嘴的手带着熟悉的粗鲁劲,是赵虎。
“别出声!”赵虎压低声音,眼里竟不是之前的凶狠,而是慌,“我哥要对你下死手!他说今晚趁你睡熟,把你拖去后山喂妖兽,就说是你自己乱闯!”
沈砚一愣:“你为什么告诉我?”
赵虎别过脸,声音含糊:“我……我就是看不惯他用阴招!跟你小比输了是我技不如人,他动杀心算什么!你赶紧跑,别待在内门了!”
沈砚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想起外门灵田时,赵虎虽然抢草,却从没真下过重手。他挣开赵虎的手:“跑了更麻烦,外门他照样能找到我。”
“那你怎么办?”赵虎急了,“我哥今晚肯定动手!”
沈砚摸了摸眉心的符牌,那里的暖意比在灵泉边时更明显。他抬头看向竹林外主丹房的方向,夜色里,那片建筑黑沉沉的,像藏着无数秘密。
“我不跑。”他低声道,“我得知道,他们往水里丢的粉末,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