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堵，不如疏啊……”
亭内的气氛，因杨士奇这番话而变得愈发沉重。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杨稷见父亲茶杯已空，便微笑着起身，对三人躬身道：“父亲与二位世伯慢饮，孩儿去为父亲取些新茶来。”
说罢，他端着茶盘，转身退出花厅。
穿过一条栽满栀子花的幽静回廊，廊下一名负责洒扫的青衫小婢，立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杨稷脸上的谦恭笑容，也在这无人窥见的角落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戏谑的玩味。
那小婢正跪在廊下，用布巾细细擦拭着一尘不染的地砖。
她身形纤细，正值豆蔻年华，因为俯身，腰臀间的曲线尽显无遗。
杨稷走到她身后，并未出声，嘴角勾起一抹狎昵的笑。
他缓缓抬起脚，用那双做工考究的云头履的鞋尖，不轻不重地，抵在了那小婢浑圆的臀丘之间，还刻意地碾了碾。
“唔！”
小婢的身子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她整个人如同被冰水浇头一般，瞬间蜷缩成一团。
惊恐的泪水涌满了眼眶，她死死咬着嘴唇，连头都不敢回，唯恐看到那张让他感到恐怖而熟悉的面孔。
杨稷俯下身，含着她的耳垂，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佻地笑道：
“你小俾身段，倒是比乡下那些丫头紧致些。等下好好伺候少爷，往后，有你的福气。”
说完，他仿佛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趣事，直起身，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长笑。
便看都不看那早已吓得泪流满面的小婢一眼，径直朝茶房走去。
在他看来这小俾只不过是家中一件，再寻常不过可以随意把玩的器物而已。
片刻之后，杨稷捧着新沏好的茶返回花厅，脸上再次挂上了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
“父亲，世伯，茶来了。”
他将新斟的茶盏恭敬地放到父亲和两位世伯的手边，动作轻柔自然。
杨士奇看着自己这个无可挑剔的儿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朝堂之上风波险恶，君心难测，也唯有这麒麟儿在侧，方能让他感受到一丝人伦的温暖与慰藉。
他接过茶，对杨荣和杨溥笑道：“让二位见笑了。这孩子，常年在泰和乡间长大，野惯了，如今初到京师，于这朝堂之上的礼数规矩，还懵懂得很。将来，还需二位世伯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时时敲打于他，莫让他因无知而冲撞了贵人，坏了分寸。”
“哪里话！”杨溥连忙赞道，“士奇兄有子如此，堪称克绍箕裘，他日必成大器啊！”
送走杨荣和杨溥后，杨士奇独自回到书房。
与少年天子的博弈，让他心力交瘁。
但一想到自己那个知礼懂事的儿子，他又感到一丝欣慰。
杨溥的赞誉之言犹如在耳。
是啊，朝堂之事再难，这家，总是安稳的。
他杨士奇，为国，能做辅弼之臣。
为家，亦是更做到了教子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