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化身·江湖游医。
朔风卷着沙砾拍打着北境边陲小镇的青石板路,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嘶哑的呜咽。
一名身着粗布灰袍的游医负着朱漆斑驳的药箱,在暮色中缓缓穿行。
他的步伐看似随意,却总巧妙避开路上的水洼与碎石,衣摆下若隐若现的玄色暗纹,在夕阳余晖里泛着冷冽的光。
这张布满岁月沟壑的面庞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深沉如寒潭,仿佛藏着千年的孤寂与洞察一切的锋芒。
若有人仔细端详,便能从他偶尔皱眉的神情里,窥见几分不似凡人的凌厉。
谁能想到,这位看似普通的游医,竟是皇朝老祖独孤信的第二道分身,身负着守护苍生、荡尽不平的隐秘使命。
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小镇的寂静。
“大夫!求您救救我娘!”
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尘土。
他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紧紧拽住游医的衣角,“求求您,我娘快不行了!”
游医低头凝视少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微微颔首,示意少年带路。穿过几条狭窄昏暗的小巷,他们来到一间破败不堪的茅屋前。
腐朽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腐臭气息。
走进屋内,只见土炕上躺着一名老妇,身形消瘦如柴,面色青紫得骇人,嘴角还残留着黑褐色的污渍。
她呼吸微弱,胸膛几乎不再起伏,显然已命悬一线。
游医蹲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老妇腕间,闭目凝神。
片刻后,他眉头紧锁,低声呢喃:“是‘噬心散’,修仙者常用的毒。
此毒霸道无比,一旦侵入体内,便会顺着经脉侵蚀脏腑,常人中此毒,不出三日便会化作一滩血水。”
少年闻言,悲愤交加,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该死的修士!他们为了炼制邪丹,强行抓走我爹。我娘去求他们放人,他们非但不理,还下了这恶毒的毒!我……我跟他们拼了!”说着,少年就要往外冲。
游医伸手拦住少年,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先救你娘。”
他缓缓打开药箱,箱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药材与银针,其中几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草药,显然不是凡品。
他从中取出一枚金针,金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以毒攻毒,以煞镇煞。”
游医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指尖轻颤,一缕漆黑如墨的鬼气从指尖溢出,缠绕在金针之上。
随着金针缓缓刺入老妇眉心,鬼气顺着针尖渗入她的体内,宛如一条黑色的毒蛇,在经脉中游走,所过之处,紫色的毒雾渐渐被吞噬。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少年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老妇。
突然,老妇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溅在土炕上。
紧接着,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呼吸也逐渐平稳。
少年喜极而泣,“噗通”一声再次跪下,重重地磕着头: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您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游医伸手将少年扶起,神色依旧淡然:“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皇朝吧。这世间不平之事太多,总有人要站出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还有你说的抓走你爹的修仙者,他们在哪里?”
暮色更深了,窗外的风声呼啸得更急,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位身负使命的游医,正准备踏上新的征程,为这乱世中的弱者,讨一个公道……
暮色彻底笼罩小镇时,少年颤抖着指向镇外废弃的矿洞。
那里常年萦绕着诡异黑雾,偶有惨叫穿透夜色,是连野狼都不敢靠近的凶地。
游医将几枚草药塞给少年,叮嘱每日煎服巩固母亲的伤势,转身便消失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
矿洞外,腐烂的兽骨散落满地,岩壁上凝结着暗紫色的黏液。
游医刚踏入洞口,三道黑影便从洞顶倒挂而下。
为首的修士面容惨白,指甲如鹰爪泛着青黑:
“哪里来的野大夫,敢管我们血炼宗的闲事?”
话音未落,他袖中飞出十二条赤红锁链,锁链上镶嵌的骷髅头张开獠牙,喷出刺鼻的腥风。
游医侧身避开攻击,衣摆扫过岩壁,竟将坚硬的石壁削出数道深痕。
他抬手间,药箱里的银针突然悬浮而起,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
当锁链触及阵法的刹那,银针迸发刺目金光,将骷髅头烧作飞灰。
“血炼宗?”游医冷笑,声音里裹挟着刺骨寒意,
“三日前云州屠村案,五日前青阳县孩童失踪案,可都是你们的‘杰作’?”
随着他话语落下,矿洞深处传来阵阵哀嚎,无数幽蓝的魂火从地底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张痛苦扭曲的面孔——正是那些被血炼宗残害的无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