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西城以南八十里,血煞宗的巡山幡在阴风里猎猎作响,幡面上用生皮缝制的骷髅眼窝里,渗出的不是眼珠而是黑红色血珠。
威霆勒住胯下烈焰兽,这头浑身覆盖鳞片的坐骑突然发出震天怒吼,鼻孔喷出的火星点燃了道旁枯草,在暮色中划出一道猩红警戒线。
"将军,前方三里有血腥味。"
副将萧战按住腰间的斩魔刀,刀鞘上镶嵌的十二颗净魂珠泛起微光,
"是血煞宗的夜游神卫,他们又在用活人炼阵了。"
威霆抬手拨弄枪头的雷纹坠饰,那是用三位雷劫修士的骸骨炼制的法器,此刻正发出细微的嗡鸣——越是靠近魔门地界,这柄"戮雷枪"就越像饥渴的野兽。
三千飞虎营将士身披赤鳞重甲,每片甲胄边缘都刻着镇邪咒文,连战马的嚼子都是用雷击木制成。
他们排成的楔形阵如移动的火山,踏碎的不仅是杂草,还有埋在路边的无名骸骨——
这些年被血煞宗掳来的凡人,死后连全尸都不得存留。
威霆突然举起长枪,枪尖雷焰爆涨三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曲折的闪电轨迹。
"来了。"
他的声音混着风雷之音,震得附近的灌木簌簌发抖。
三十名血煞宗修士从地底钻出,他们溃烂的指尖还滴着新鲜血液,看到皇朝军队时非但不逃,反而露出癫狂的笑意。
为首的灰袍长老张开双臂,胸口裂开的伤口里爬出几条血色小虫,
"多鲜嫩的精血啊...够老夫炼三具血奴了!"
威霆的回应是一枪劈落。
戮雷枪带起的雷光如银河倒悬,将最先扑来的修士劈成齑粉。
与此同时,三千重甲骑兵同时甩出手中铁索——
这些缠绕着雷纹的锁链在空中交织,瞬间织成一张覆盖百丈的巨网,链节相撞发出的脆响,竟与远处寺庙的晨钟有几分相似。
血煞宗修士刚祭出血遁术,就发现周身灵气被锁链上的符文吸得干干净净,那些本该化作血雾的躯体,此刻连皮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裂。
"这是...天罗锁邪阵!"
灰袍长老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化作白骨,锁链上渗出的雷光正在灼烧他的三魂七魄。
威霆踏着虚空跃入阵中,烈焰兽紧随其后,四蹄踩过之处,地面腾起五道火柱,将试图突围的修士逼回网中央。
戮雷枪如活物般吞吐电光,每一次刺击都伴随骨骼爆裂的脆响,那些被击中的魔修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雷火炼化成了飞灰。
一个时辰后,铁索上的咒文仍在散发微光,网中却只剩焦黑的残骸。
威霆用枪尖挑起灰袍长老的储物袋,倒出的玉简里掉出几张人皮卷轴,上面用鲜血绘着的炼尸阵法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忽然抬脚碾碎一块残留的腰牌,牌面上"血魔"二字在雷光中碎成齑粉,"告诉全军,即日起遇魔门修士,无需招降,直接绞杀。"
副将萧战展开染血的地图,用刀尖指着血煞宗总坛的方向:
"据内线报,他们的血池里还泡着三百名凡人孩童..."
话音未落,威霆的戮雷枪已将旁边的巨石劈成两半。
他转头望向南方,那里的天空正被魔门炼制的阴火染成紫色,却掩不住飞虎营甲胄上的赤光——那是用皇朝百姓的希望铸成的颜色。
"重整军阵,目标血煞宗总坛。"
威霆翻身上马,烈焰兽的长尾扫过满地灰烬,将"格杀勿论"四个字刻进焦土,
"通知后方,把咱们带的雷火弹全搬出来——我要让那些用孩子炼血的畜生们知道,凡人的怒火,比他们的邪功更灼热百倍。"
夜风掠过战场,将铁索上残留的雷火吹得明灭不定。
远处血煞宗的望楼突然亮起警示红光,却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一支带着凡人千年血泪的复仇之师。
当威霆的长枪再次举起时,天空恰好划过一道真正的闪电,与枪尖雷焰交相辉映,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焚魔之战背书——属于魔门的时代,该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