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通过“坍塌”进入曙光基地中心区域后,发现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由于巨龟诡异的前进,整个基地里晃动程度堪比十级大地震。
再加上基地本就建立在地下,坍塌的速度比地面上的城市还要快数倍,哀嚎声、呼救声、哭泣声,已经完全被坍塌的轰鸣所掩盖。
“小七同学,派血蜘蛛出去探一下周围的情况!”沈歌说完,红雾战甲瞬间覆盖全身,猩红的雾气如同活物般汹涌而出。
红雾中卷着分离的血肉,立马化作一只只血蜘蛛冲向四周。
“主人,找到了曙光基地的中心控制室,我发现这里有预防高阶诡异引发的地震安全设施,只是骚乱引起恐慌,控制室的人都和首领一起跑了,我正在尝试获取基地的权限。”
沈歌的目的自然不是帮助罗杰斯,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死在基地中反倒是造福这个世界的人类了。
沈歌想的是让小七同学尽可能的拖延曙光基地坍塌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这里的怪人研究数据,以及这个世界相关的情报。
虽说这个世界已经走向灭亡,但所属“未来”百年后的世界线,多少对“现实”也能有些帮助。
“指令确认!‘蜂巢’防御矩阵启动!维生系统权限夺取中!”小七同学的声音在沈歌耳麦中响起。
“好。找到这里存放数据的位置了吗?我记得雪莉之前说过,这里还有一个地下书库。”沈歌问道。
小七同学回答道:“主人,在你10点钟方向的地下5米位置。”
“好。”
沈歌身形一掠,化作一道残影朝目标位置冲去。
嗡鸣声中,地下基地金属天花板和墙壁的合金板突然滑开,露出数十个蜂巢状的发射口。
密集如雨的血肉从中喷射而出,它们并非攻击,而是迅速在维生舱和控制台周围构建起一道由无数六边形诡异血肉组成的屏障!
沈歌冲刺过程中注意到了天花板的变化,他显然没料到曙光基地对诡异血肉的研究已经到了利用到防御工事上面。
但一想程母他们的团队在诡空间中都能建立诡能循环系统,那这个世界的人也能成功就不奇怪了。
只见几条粗长的腐血触手从沈歌背后探出,如同猩红的巨蟒,闪电般卷向前方从天花板裂缝中落下的类人形诡异,眨眼将他们拍碎,接着施展“坍塌”去到下一层。
而就在沈歌离开不久,他杀死了人形诡异的右侧通道中冲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曙光基地的首领罗杰斯。
“不!停下!你们都被污染了!”罗杰斯的副手看着身后跟上来的难民,惊怒交加地大喊,试图阻止,但他本人似乎也受到了很严重的诡能侵蚀影响,动作显得犹豫而混乱。
他身旁的罗杰斯反应迅捷无比,在他喊话的瞬间,已经拔枪朝着那些涌来的难民射击!
他的子弹并非射向难民的身体,而是精准地打在他们脚下的地面和附近的仪器外壳上,特制的燃烧弹炸开,形成小范围的火海直接将那些难民吞没。
这些难民做梦都没想到他们平日里敬重的首领,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直接开枪烧死他们。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难民们拼了命想要冲过通道,因为这是惟一一条在安全协议保护下最为坚固的安全通道,也是唯一能上到地面的捷径!
眼看罗杰斯的亲卫也冲上来阻止他们进入通道,这些难民不惜用身体甚至头颅猛烈撞击,发出沉闷的巨响,试图撞破两侧的防弹玻璃。
而这时候天花板裂隙中又有不少类人形诡异落下,扑到难民的身上疯狂挣扎撕咬。
上方巨龟诡异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的混乱和声音,释放诡能侵蚀的速度陡然加快,它背上肉瘤炸出的类人形诡异和寄生型诡异也越来越多,如同雨点般朝着曙光基地的位置落下。
沈歌通过“坍塌”穿过最后一道厚重的合金隔层,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如同实质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感官上。
这绝非寻常的诡异腐臭,其间裹挟着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腐败,是生命在极致痛苦中缓慢熄灭时散发的最后气息。
眼前豁然开朗,却不是预想中堆满冰冷仪器和档案柜的研究室。
这是一个巨大的、被惨白灯光粗暴照亮的地下空间,如同巨兽的腹腔。无数巨大的、圆柱形的培养槽整齐排列,密密麻麻延伸向视野的尽头。
粘稠、混浊、透着诡异暗绿色或暗红色的营养液在其中翻涌,每一个培养槽里,都浸泡着人。
活生生的人。
“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沈歌眉头紧皱,他第一次来到曙光基地的时候就让小七同学派出血蜘蛛探测过,虽然检测到这里有诡能波动,却没想到这地下基地的“地下”竟然别有洞天!
能干扰血蜘蛛的探测,这处地下实验室显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沈歌目光扫向那些培养舱中的“活人”,他们大多赤身裸体,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或灰白,紧闭双眼,身体被强行扭曲成各种非自然的姿态。
粗如儿臂的黑色软管从培养槽顶部插入他们的口鼻、脊椎、甚至直接穿透胸腔腹腔,另一端则深深扎进培养槽底部盘踞的、不断搏动的诡异血肉组织之中。
那血肉组织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巨大腐烂的心脏。有的则像剥了皮的巨型爬行动物内脏,表面布满粘液和不断开合的细小吸盘口器。营养液每一次翻涌,都伴随着培养槽中人体剧烈的、无声的抽搐。
那些连接着血肉的管子贪婪地搏动着,将某种暗红色的物质从人体内抽离,注入下方搏动的肉块;同时,又将肉块分泌出的、散发着微弱诡能荧光的粘稠物质反向注入人体。
这是一个精密的、残忍的转换器,以人类为燃料,滋养、催生着培养槽底部的诡异血肉。
“咕……呃……”
细微的、如同溺水般的呻吟从最近的培养槽传来。
沈歌的目光被牢牢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