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在旁边看得直乐，戳了戳身边的儿子：“看见没，妹妹都知道讲卫生，你以后吃东西前也得这么乖乖洗手。”
随后，何慧中给女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小唐装，红底金线，背上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锦鲤。
外婆秦兰则拿出桃木梳，一边给小曦曦梳理稀疏柔软的胎发，一边轻声念叨：“一梳智慧开，二梳健康来，三梳无灾无难，笑口常开……”
一切准备就绪，何慧中将小曦曦轻轻放在了“聪明门”前。
那是一道用青竹搭成的小拱门，上面挂着一捆绿油油的大葱。
小曦曦一点也不怯场，在众人的加油声中，手脚并用，哼哧哼哧地爬过了聪明门，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摆满物件的红毯中央。
全场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滞了。
上百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身影。
“快看快看，要抓了！”
“我赌五毛，肯定抓钱！这孩子一看就有财运！”
“我看是那个印章，以后肯定当大官！”
议论声中，小曦曦好奇地在红毯上爬了一圈，小手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小国王。
她先是抓起了算盘，拨弄了两下，觉得没意思，扔了。
又拿起毛笔，习惯性地就往嘴里塞，被何慧中眼疾手快地温柔拦下。
她似乎对所有东西都只有三分钟热度，唯独爬到那把玩具法槌前，停了下来。
她的小手握住法槌的木柄，掂了掂，似乎觉得这分量很称手。
然后，就再也不肯放开了。
甚至，她还高高举起法槌，在红地毯上“咚！咚！咚！”地用力敲了几下。
全场先是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热烈的议论。
“法槌？这是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法槌，代表着公平！公正！以后是要当大法官的！”
外公何志华此刻的脸，笑得比门口的红毯还要灿烂。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司仪手里抢过早已准备好的铜锣，“哐”地一声奋力敲响！
“一敲智慧开，前程似锦绣！”
“哐！”
“二敲及第登科，事业有成！”
“哐！”
“三敲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何志华挺得笔直的腰杆里，全是藏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他高高举着锣锤，对着满堂宾客高声喊道：“都看见了吧！我外孙女，何林曦！随我们何家的姓，以后是要断案如神的人！”
林耀看着这一幕，前世那些被牺牲的家族女性黯淡的脸庞在眼前一闪而过，再看看眼前意气风发的岳父和怀里挥舞着法槌的女儿，他感到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张董夫人。
只见那位气场强大、始终淡然的老夫人，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
并且，对着他的方向，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比一万句恭维都有分量。
就在这时，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到，张董夫人忽然迈开步子，无视了所有试图上前攀谈的人，径直朝何慧中走去。
她在何慧中面前站定，目光落在那个依旧在挥舞着小法槌的奶娃娃身上。
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角落。
“这孩子，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