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礼嘲讽完裴时雪的下一秒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显然并不想再多听一句从裴时雪嘴里说出来的疯话。
郁启明看着握着手机的裴致礼,不怎么走心地问了句:“裴时雪先生还好吗?”
“挺好的。”裴致礼表情漠然地把手机丢回办公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谁能折腾得过他。”
郁启明:“……哦,那就好。”
三分钟后。
裴致礼认命似地叹了口气,重新又拿起了手机,然后转过身对郁启明说:“……我回去看一下他。”
……。
郁启明微笑应了一声:“好的,路上小心。”
冬日夜寒,郁启明开车驶出公司的地下车库,刚开过两条街,天上飘起了细细的冷雨。
他曲起握着方向盘的食指,随着午夜电台情歌的节奏轻轻敲击。
红灯车停,天上的冷雨渐渐变大。
这些冷雨在体感上仿佛直接带走了s市冬日最后一丝暖意,让世界短暂陷入了没有任何温暖的冷房。
车载空调吹不暖郁启明的手,看着这模糊了车窗的雨,他突然就想起不久之前裴致礼劝裴时雪讲的那些话。
裴致礼劝裴时雪跳进水池里冷静冷静——裴时雪但凡听劝,今晚上估计整个裴家的人都得围在春山耀华的icu门口烧高香。
然后,再把对着裴时雪说风凉话的裴致礼判上死刑。
也或许——
或许裴致礼都不需要对裴时雪说什么做什么,毕竟他从出生的那一秒开始,在某些人的眼里就已经是在犯死罪了。
红灯跳绿。
绿色的灯光碎片似地浮在被雨润湿了的柏油路面。
郁启明踩下油门,车轮碾碎一地碎光。
——人类感情的形状必然是奇形怪状的,郁启明想。
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一个标准的容器可以盛放这种奇形怪状的感情,它们形态各异,甚至连温度也并不统一。
灼热的,冰凉的。
平铺直叙的,蜿蜒扭曲的。
爱人与爱人之间的。
亲人与亲人之间的。
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谁必须要爱谁。
——郁启明做不到简单用三两个字来形容裴致礼和裴时雪这一对兄弟的关系。
就像他也做不到用三两个字来形容自己与几个亲人的感情一样,郁启明曾经花费了巨量的时间去整理自己对于零星几个亲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