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礼说:“喜欢就再吃一点,只是营养要均衡。”裴致礼拿着筷子在小圆桌上打了一个圈,替郁启明夹起一个红烧狮子头:“荤素也要搭配。”
高高的米饭上堆了一个浑圆巨大的狮子头。
郁启明慢吞吞眨了一下眼睛。
他再多看两眼这一堆东西,不用吃都已经能让他饱了。
* * *
郁启明最终还是没能吃完那一整碗米饭和一整个狮子头。
裴致礼近距离围观了郁启明数米粒式进食的场景,他的惊愕其实已经收敛得足够不动声色,但是郁启明知道,裴致礼就是已经看出了问题。
短时间内情绪波动过大,会导致郁启明发生应激性短暂进食障碍的这一件事,其实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并没有给郁启明造成过困扰。
准确来说,在这一次因为情绪过激而诱发了进食障碍之前,其实连郁启明自己都几乎已经忘记了,原来曾经他还经由医生确诊,得过这样一种算得上稀奇古怪的毛病。
他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
正如他也并未预料到,原来跟乔丰年分手,是一件会让他整个人的情绪和身体产生如此剧烈崩坏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了。
他也掌握着主动权,他一直平静、理智,并没有半分歇斯底里和质问。
他十分体面地结束了与乔丰年这么多年的关系。
郁启明认为自己处理的很好。
他甚至主观上并没有觉察到什么过量的痛苦。
或许有遗憾,或许还有……不舍,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是的确没有太过剧烈的痛苦。
高烧四十度是从哥本哈根带回来的感冒,而他失去胃口也不过是因为工作繁忙、睡眠缺失、以及还未调整过来时差——总之与乔丰年并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裴致礼一而再、再而三的审视——
郁启明想,他不会承认这一切和乔丰年有关。
晚餐过后的两个人陷入诡谲的沉默。
这种沉默并不是无声的。
裴致礼坐在椅子上开始对着电脑处理公事,面容有一种冷淡的凝重,他偶尔还会就一些问题和数据询问郁启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