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抱住我。电梯的镜子里,我看见他不舍又隐忍的表情。
我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问:“既然舍不得,刚才怎么又不让我来呢?”
“……我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坚强。”
我知道他现在想要安慰,想要有人听他说说话,但又碍于前十几年的教育和潜移默化往“未来掌门人”方向的培养,让他说不出过分示弱的话。
就算现在他跟秦家划清了界限,也摆脱不了李韵对他的影响。
我对他说:“从此以后她和你再无瓜葛,你就当她死了。你200年的寿命,你现在认识的大多数人以后都会比你先死,你只不过提前经历了一回。”
我本意是想个说法安慰他,却不料他神色更消沉。
电梯里,只剩下电梯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
他沉默了两个楼层,说:“幸好,你不会走在我前头。”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哪天我出意外——”
他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把我口无遮拦的话打断了。
“说真的,活得久了,总会碰到一些似乎过不去的坎,免不了的。”我反手摸着他年轻的、未经风霜的脸庞,“能有个人陪着,有商有量的,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大多数时候,只能自己咬碎了牙熬过去。”
他垂着眼睛沉默不语。
我说:“熬过去了,回头看看,也就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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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着李韵飞回了a城。
周进来接,我在副驾驶上默默地思考着从秦家出去后找份什么样的工作。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僧多粥少,就算能找到,薪资肯定也要打个折扣了。
后座的李韵素着一张蜡黄干瘦的脸,把电话的视频关了,在听秘书通告今天的行程。
几天没去公司,工作积攒了一堆,秘书一口气从早上9点的行程念到了晚上9点。
末了秘书问:“李总,姚博士昨天晚上从美丽国飞过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想见您一面,让预约个时间,您看……?”
李韵冷笑:“不见。你让他直接跟我的律师去谈索赔的事吧!”
“好的。”
旅途劳顿,李韵还是半个病人,竟然短暂的休整时间都没给自己留。在车上就让我联系化妆师团队,让他们去集团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门外等着,到了就染发化妆,然后直接去会议室开会。
化妆术不愧是三大邪术之一,五六个化妆师一齐动手,半个小时就把一个病恹恹的干枯女人变成了一个明艳动人的资深美人。一头秀发也用一种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速成染发剂补了色,据发型师说是一次性的,对头皮刺激性大,但着色非常快。
李韵说:“就这样吧。”
她从化妆台前站了起来,没站稳,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