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你找药,你先躺会儿。」
过了一会儿,她端来一杯水,把我扶起来。
我看看药盒,上面印着阿米替林几个字。
「这是止痛药吗?」我只听说过布洛芬。
「你自己买的药,怎么连功效都不记得了。」
安安无奈地看我一眼,把盒子转到背面,适应症上确实写着治疗偏头痛。
我把药片吞下去。
胡说八道。
这明明是她和陈林从药店搜回来的。像这样奇奇怪怪没听过名字的药储藏室里还有一堆。
吃完药,头痛缓解了许多。
「怎么没叫醒我,」我穿上拖鞋下床,「你们两个不会已经吃完年夜饭了吧?」
「怎么可能,」安安力证清白,「陈林说让你多睡儿,等东西做好了再叫你起床。」
嗯?这家伙有这么好心?
走出卧室,陈林正在厨房忙碌。
我盯着桌子看了半天。
这……也太丰盛了吧?
6
火锅正在电磁炉上咕嘟地冒着热气。
番茄味汤底已经煮开,金黄色的玉米段在其中浮浮沉沉。
另一边,摩飞锅也开着低温挡,正在预热烤盘。
桌面剩下的地方,全部被配菜摆得满满当当。
生菜、茼蒿装了一盘。
花菜和土豆切好后另装一盘。
切片年糕一盘,芝士碎半袋,泡面面饼两块。
裹好了酱料的鸡翅一盘。
鱼肉切段又是一盘。
厨房里又端出不少东西。
一大碗蔬果沙拉。苗芽菜估计是用储藏室的黄豆泡发的。
香肠头和刚刚解冻的培根摆在一起;牛肉则分了两种料理方式,有的切片,有的切块。
餐桌上陆陆续续摆上了可乐橙汁。除了饮料以外竟还有几罐啤酒。
我接过一罐。
不喝点酒总觉得对不起现在这么好的气氛。
陈林在烤盘上刷上一层油,下了半盘鸡翅和牛肉块。
安安也夹起一截儿香肠头。
「滋啦——」一声,香肠与盘面接触的地方立刻溅起朵朵油花。
我等牛肉煎至七八分熟,用生菜裹住,再夹上一些芝士碎。
肉本身的温度让芝士很快融化。
包圆后,再蘸上一点冒着热气的黑椒汁,我毫不客气地咬下一大口。
吃累了,我们就跑到客厅休息一会儿。
电视里,新之助小朋友正在和娜娜子姐姐约会。电视外,安安因为斗地主输得太惨,脸上已经粘满了小纸条。
一整晚,火锅和烤盘热了又热。我们吃吃停停,喝空的瓶瓶罐罐堆了一桌。
在酒精的作用下,所有的烦恼、焦虑、恐惧与担忧都被一股脑地抛诸身后。
我们一口气问出了很多秘密。
柴油发电机和望远镜其实只是陈林的个人爱好。
他时常会上山露营,除了这两样,必备的帐篷、卡式炉和燃料罐也一应俱全,只是没有带来而已。
我们也终于知道了他的一些过往。
陈林在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没有参与工作,在家待业至今。
他的父母并不在国内,不知道经历过怎么样的交涉,他们竟然默许了陈林的做法。
同是天涯沦落人,国家就业率低迷有我们两个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禁联想到自己。
在24岁之前,我也过得顺风顺水。顺利高考、直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