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的手还搭在林峥掌心，指尖凉，心跳却烫得离谱。
荧光绿的票根被夜风掀了掀，像两片刚破土的嫩芽。
她没再问要去哪儿，只是跟着他穿过街角。
共享单车的车铃叮当响了一声。
林峥松开手，从车筐里取出一个折叠整齐的透明雨披递给她。
“音乐节，十点开场。”
他声音不高，刚好盖过远处地铁进站的轰鸣。
许薇接过雨披，塑料膜在路灯下泛着微光，她忽然笑了：“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嗯。”林峥看着她：“你说过，最怕淋湿发卡。”
她一怔，下意识摸了摸发间那枚珍珠，光晕边缘悄悄染上一层薄薄的暖绿。
入口处人潮涌动，荧光手环、彩绘脸、随风飘的帆布旗子，像打翻的调色盘。
许薇脚步一顿，人群的喧闹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攥紧了包带。
林峥没说话，只将手虚虚地护在她后背，不碰她，却稳稳地隔开身后推搡的人流。
她深吸一口气，把帆布包换到外侧。
露出别着珍珠发卡的侧脸，像把一面小小的旗子插进风里。
检票口闸机“嘀”了一声。
许薇跨过去，光晕终于舒展，像被风吹开的薄雾。
舞台在远处，低频鼓点一下下撞在胸口。
他们找了个靠前但不拥挤的位置站定。
许薇抬头，天空被无人机灯光秀染成流动的极光。
蓝紫交织，像她心光之眼里的最高共鸣色。
“像不像你那天画的草图？”
林峥侧头看许薇：“哪张？”
“《情绪共振塔》——你说光该为对的人亮着。”
他没答，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袖口的铅笔灰蹭在大衣边缘，像一道未擦净的建筑草稿线。
主唱登场，第一首就是慢歌，人群安静了些。
许薇跟着哼了两句，头顶光晕柔和流转，像被音符拨动的湖面。
第二首前奏炸起，鼓点密集如雨，观众开始跳跃。
她刚跟着节奏抬脚，身后猛地一推，整个人失去平衡，踉跄向前扑去。
林峥反应极快，伸手去拉，却因人群涌动，力道一偏。
许薇直接撞进他怀里，脸颊贴上他温热的颈侧，呼吸被布料和体温裹住。
心跳声震耳欲聋。
不是她的，是林峥的。
光晕瞬间炸开，七彩极光如漩涡般从许薇头顶喷涌而出，色彩浓烈得几乎要溢出眼眶。
许薇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共鸣。
仿佛全身的神经末梢都被点亮，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图书馆的樱花，画展的灯光，天台的LED，盐水滴落的轨迹......
最后拼成一个词——城市心跳。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副歌中，林峥俯身，唇几乎贴上她耳廓。
“比光晕更亮的，是你眼里的星河。”
声音低哑，像穿过风雪的暖流。
许薇浑身一颤，光晕轰然炸成漫天极光。
连林峥头顶那层常年冷白的霜雪，都泛起一圈圈暖金涟漪。
她没动，也不敢动，仿佛一呼吸，这瞬间就会碎。
林峥却已退开半步，恢复一贯的疏离姿态。
只是不动声色将许薇往内侧带了带，用身体挡住后排的视线。
她光晕未稳，余震还在四肢百骸里游走，忽然察觉几道目光刺来。
人群后方，陆娟站在灯柱阴影里。
手机镜头正对着他们，屏幕反光映出她冷笑的嘴角。
许薇心头一紧，本能想低头躲。
却见林峥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侧，像一堵无声的墙。
音乐继续，人群沸腾，偷拍的瞬间被淹没在声浪里。
第二天清晨，许薇被手机震动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