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接引重任的白无常,通常出现在相对高级的轮回当中,身份普通一些的亡灵,根本没资格惊动他老人家的大驾。当然了,如果碰到了一根筋的死者,死活不愿前往阴司地府报到,当心被“七爷”一棍子敲晕了带走就是。
至于被发配到十八层地狱接受刑罚,那是犯下相当严重的罪行了。
“阴帅何须如此。看这女娃儿也可怜的紧,还请‘七爷’稍微宽限些个,且容她自行改过了便是。”
孟婆及时劝解道“你这孩子,再不好生喝下‘孟婆汤’,便是孟婆我再如何拉下脸来为你求情,也绝难从‘白无常’大爷的手中,将你拯救出来。万一发配往地狱里头受苦受刑,就永生难与你的情郎相会喽。”
唏嘘与拳拳回护之意,纵使铁石心肠,也会有所打动。
果然,历来以铁面无私著称的“白无常”听了,重重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开口逼迫少女,仅仅用无形的目光,锁住几步远的娇小身躯,同时不断晃动着手中的锁链,“叮铃当啷”直响个不停。
一副随时就要动手缉捕少女的架势。
听到没有乖乖喝下手中那碗孟婆汤,便要与罪大恶极的凶徒一道,前往十八层地狱受刑,永世不见天日,少女委屈地瘪起小嘴巴,晶莹的泪珠儿在眼眶里头直打转,双手捧起小瓷碗,再一次放到了嘴边。
一番做好做歹,配合的天衣无缝,看着微微翘起一头的瓷碗,孟婆暗中松了一口气,一脸慈祥的注视着少女,准备倾耳聆听汤水被一股脑儿喝掉的美妙声音。
精心熬制的汤汁,配方独特,里头添加了分量绝对够足的十多种珍贵药材,功夫再强、意志力再是坚强之人,只需喝上这么一小碗,都要变成软弱无力的小羊羔,昏昏沉沉睡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诸如这般娇俏可人的少女,醒过来的时候,早就变成了身无寸缕的小白羊,任人鱼肉了。
桥上的“白无常”、桥头边的“牛头”、齐齐停下了脚步,眸中的冷冽目光,也变得没那么阴冷。虽然过程略有波折,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平安安拿下战力惊人的少女了。
唯有同样悄悄朝着桥头挪动,目露凶光的那“头”癞蛤蟆,不但眼中的阴鸷与恨意不见一丝减少,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身上的大小脓包尽管不再流出脓液,恶心的味道却不曾稍减,探出嘴巴的猩红舌头,犹自不时轻轻抖动几下,间接反映出癞蛤蟆颇为激动的心理变化。将将停留在灯光照射范围外头的诡异身影,与周围漆黑浓郁的夜色融为一体,散发着无比危险乃至变态的气息。
“听说‘孟婆汤’乃是用这‘奈何桥’下流淌千年的忘川河水熬制而成,还要以‘八泪’为引,色如醇酒,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
谁曾想,晨曦突然抬起头,问孟婆道“你给我舀的这一碗,到底是什么味的?”
孟婆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了避免另起波折,将大好局面草率葬送,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勉强笑着回答道“女娃儿,因你生前杀戮太甚,动不动就取人性命。这一碗,乃是取个‘苦’味,以示惩戒之意。”
缓缓解释着,藏在宽大袖子中的那只胖乎乎的手,早已悄然紧握,指甲都深深刺到了手掌心里头,否则,搞不好便要跳将起来,即刻暴走。
对于少女的怨念,实在是太重了,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二楼、三楼躺下“永眠”的那些人,可都是她手中的骨干,远的不说,光门外那个日常用重金养着的“三人组”,就不知花了她多少的金克恩,赔上多少个从事特殊性质的美貌女子,免费提供服务。结果呢?被少女像杀鸡那样,三下五除二的,轻轻松松宰杀个干净,“吱”一声的工夫都没给。事后就连一路飞奔着去救援的马克隆主事,也给少女一剑刺伤,连魂儿都快吓没了,逃得那叫一个狼狈。
少女孤身一人对她组织成员造成的重大打击,没个两三年时间,都别想恢复过来,期间窝工导致的无形连带经济损失,以及心灵创伤,更是远远无法估量。即使药翻少女之后,再如何往死里头折磨,尽情蹂躏,估计都无法抵消得了。
孟婆此际心头的恨意,都快要凝成实质,压抑不住外放了。
“不要。我喜欢麻辣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晨曦将瓷碗朝对方使劲一推,很不客气地说道“马上给换一碗。不然小姑奶奶绝对不喝!”语气那是相当的认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下别说当面的孟婆了,连悄然包围着少女的另外三人,都尽数傻了眼
天呐!这少女到底是从那儿冒出来的,这么彪悍!见到了棺材都不流泪。不对!是见到了“孟婆”、“牛头”和“白无常”的恐怖组合,没被吓晕过去就不说了,还敢公然耍小性子!这年头有谁听说过,亡灵因为嫌弃孟婆汤不合自己的口味,胆敢要求孟婆调换另外一碗的,态度还如此恶劣?
还有没有将地府放在眼里了?
一伙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呆滞的模样,和中了大范围的高阶“石化术”有的比。除了首当其冲的孟婆,被气得手脚冰凉,浑身颤抖,一个劲儿地打摆子,她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少女说道“你你你”
足足“你”了好几声,可怜的孟婆都没“你”出个明白来。饶是她自诩足智多谋,藏身于暗处操纵组织多年,所谓见惯了大风大浪,竟是被初出茅庐的少女,呛声呛得毫无章法,使劲咽了好几下口水,都没喘过气来,颇有被直接呛晕过去的趋势。
“我什么我?再敢拿脏兮兮的胖手指着小姑奶奶,别怪我把你手指头都给掰下来!”
晨曦可没打算惯着她,紧接着补刀道“据说汤引里头的第八味,乃是当值孟婆所流下的伤心泪,瞧你这副德行,又何来伤心一说?就算真从你这对黄金狗眼里头,勉强挤出几滴所谓的眼泪来,又能起到什么功效不成?弄坏整锅汤还差不多!”
口头说完对孟婆的人身攻击,少女素手一扬,手中的小瓷碗,连同里面满满的一碗“孟婆汤”,已然闪电般的砸到了“白无常”的脸上!
可怜的“白无常”嗷嗷叫嚷着,应声倒地,晨曦随手便提起整口大锅,劈头盖脸地朝着“孟婆”的大脑袋扣了下去!
滚烫的汤汁顿时浇了孟婆一身,高大肥胖的她,坐在小小的四方凳上,本来就颇为将就,根本无法逃脱得了快如闪电的这一击,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便是一黑,一口大锅早已不容分说地盖在了头上,汤汤水水什么的,夹杂着不少的药材,顺着她的头颈,一直浇到了脚底,把她浇成了如假包换的“落汤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脑门挨了这么一记重扣,孟婆是眼冒金星,摇晃了两下肥硕的身躯,终究是招架不住,一跤跌坐在桥面上头。什么掌控亡灵的嚣张气焰,早都被汤水的本来面目,忘川河水给彻底浇灭了。前提是,那得是真正的忘川河水。
“大胆呃!”
勃然大怒的“牛头”,扬起了手中的双面巨斧,刚刚怒吼了一声,少女矫健的身影已从桥上跃起,飞身而至,一拳打在了它的胃口那儿。由于双方的体型差距太大,少女小半条胳膊都陷进了肌肉群中,搞不好会让人误以为,彻底洞穿了对方的躯体。
威严喝斥的话仅仅说了前面的两个字,便被粗暴地打断了,“牛头”立刻住口,双膝麻溜的下跪,魁梧的身躯软了下来,一双颀长的手臂,同时捂住了遭受暴击的胃部;原本狰狞凶恶、冒着红光的牛眼,此刻瞪得又大又圆,高高凸起,泪水涟涟;嘴巴则是能张多大,就张多大,吐出了牛舌“呵呵”连声,连多发一声惨叫都不能。
怪不得它呀,晨曦出了名的下手重,别说这牛头人身的怪物,眼下不过是区区八级的战兵,就算比它高两三级的魔兽,挨上少女没轻没重的拳脚,少说也要到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否则别想爬起来觅食。
满脑子控告少女“虐畜”罪名念头的它,就这么撅着屁股,直接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姿势很不雅观。
至于那把厚重的双刃巨斧,自然随着兵器主人的晕厥,毫无展示威力的机会,才被举到半路,便“嘭”的重重掉落在地,倘若将木地板给砸烂整整一大片,木屑乱飞,也算成功逞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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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打趴下了“牛头”,晨曦脚一蹬地,顺势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娇叱一声道“中!”娇小的身影疾如奔雷,竟然就这么背着身,反手一剑,连人带剑掠向了那头诡异的癞蛤蟆!
匹练般的电光闪起,快得令人难以想象,附在匕首上头的白光看着似乎微弱,却透着股出自上苍的雷霆之力,古朴而悠远,煌煌之威,势不可挡,尚未近身便带着“必中”的恐怖意味。
癞蛤蟆瞬间感到头皮直发麻,浑身都被窒息的感觉所笼罩。明明身处幻境的乃是敌人,受到环境影响与秘技压制的,理应是少女才对,他却有种苍茫大地之间,仅剩下他独自一人,面对传说中的天地雷劫,随时都可能被狂暴的雷霆撕得粉身碎骨的错觉。仿佛,他才是误中圈套、真正被算计的那一个。
错觉直接反映在脑海里头,一切实在太过逼真,只见夜色如墨,群星暗淡,浩瀚的星空下,他孤零零的身影,落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视线的尽头,是绵延千里、如蛇般蜿蜒匍匐的群山,此际只剩下一条隐隐约约、弯弯曲曲的黑线;近处,是一片一片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戈壁,粗糙的大小石块无规则地散布在各处,凌乱而单调,没有一丝生气;脚下,是一处微微下陷的沙漠,位于整个荒原的最低洼部分,细如粉末的黄沙,站在上面软绵绵的,毫无着力点,很是费力,不要说腾空跃起或者飞奔,动作稍微大点都很吃力。身处这样的洪荒境地,他本来就矮的躯体显得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微不足道,卑微的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干燥冰冷的空气中,一股强烈的杀机牢牢锁定了他,自星空尽头跨越时空而来的雷霆,拖出长达千里以上的电光残影,浩大无匹、无可抗拒,带着毁灭的气息,直奔他的头顶劈了下来!
天地杀劫之威,委实超越了常人的想象,明知尚离着大半个天际的距离,也能感觉得到雷霆蕴含的无上之力。随着距离的缩短,大地开始战栗,不远处的石块,从地面径自跳了起来,朝着他的低洼所在跳动而来,借助狂风的力量,“噼里啪啦”敲击着戈壁那坚硬的地面。脚下的黄沙,如同烟雾般逐渐升腾、搅动,而四周原本冷冽的空气,早已被从天而降的高温所炙烧,不断散发出热力,沙漠变成了蒸锅,温度之高,令人难以忍受。
眼见着此处已成死地,他想要飞身跃起逃离,却发现周边的压力之大,早在不知不觉间达到了临界点,狂风呼号,直吹得人眼睛生痛,双腿有如陷在深不见底的沼泽里头,连拔出腿来都做不到,更不要说腾空而起了。
堂堂高阶战兵,竟是陷入了想逃,逃不了;想挡,挡不住的必死境地!
绝大的绝望感,瞬间占据了他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眸中倒映着可怕的电光,仅仅闪动了两下,雷霆便已撕开黑暗,迫近身前,闪避根本来不及了,癞蛤蟆望着雷霆划出的预定路线,浑身毛发都自行竖了起来,他硬着头皮,“哇呀呀”怪叫着给自己鼓了鼓气,朝着少女吐出了长舌。
猩红的舌头顿时变得倍加煞红,热力四射的红光包裹之下,舌头中线彷如一柄造型古怪的长剑,剑身出奇的细,又出奇的长,借助烈火般红光的加成,凶煞之意直追上古时期之猛兽,一招一式充满桀骜的意味,远非寻常剑气的锋锐可比,“怪舌”高速颤动着探出,直奔少女的后心刺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漆黑的夜色之中,“五芒星”再度亮起,一出手,便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摄人心魂。
疯狂舞动着的红色亮光,以极高的速度,在空气中划着直线,描绘出五芒星图案的每一处细节,仅仅一刹那的工夫,就已催发至浓郁之极的境界,五芒星的每一条边,每一个角,其实都是由无数细小的火舌构成,随着一笔一划的精心勾勒,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描绘,从鲜红色迅速转化为深红色,又从深红色瞬变为接近黑色的地步。炽热的高温,伴随着“嗡嗡嗡”的剑刺之声,发出“噗嗤噗嗤”的烈焰燃烧声音,连同偶尔几声由于温度太高,导致的空气炸响之声,共同组成一阵混响,密密麻麻,毫不间断。
烈火与高温凝就的五芒星,就这么朝着少女的后背,顺时针盘旋转动着,飞速击出,星图所在,足足覆盖了她的整个上半身,外侧的五个锐角,分别对准少女的头部、双肩以及两胯外侧;内侧的五个钝角,则将后背对应的胸腹要害以及腋下软肋,通通囊括在杀伤范围里头。
只要刺中了上述部位的任何一处,都能给少女带来致命的伤害。
这头面目狰狞、造型诡异的“癞蛤蟆”,正是马克隆主事借助幻术所化,受伤败退的他,及时得到同伴幻术的强力支持,本想凭借可怕而又恶心的蛤蟆外形,瞒过战力惊人的少女,进而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她的身后,借机报肩上飞刀之仇。不料敌人不但未被幻术所惑,反而机警过人,趁机摆了他们一道,戏耍之后逐个击破。
面对晨曦索命般的一击,马克隆主事已然将压箱底的本事都拿了出来。惶恐万分底下,火系斗气爆发得太过激烈和仓促,汹涌的斗气,顺着他的全身经络,自丹田气海出发,飞速蔓延到双手上面,犹如泛滥的洪水一般,所到之处,无论肌肉还是经络,都被过于澎湃的火系力量所冲刷、损伤,源源不断的驰援斗气,演变成一轮又一轮,持续不断的突击和洗劫,肆虐着他的躯体内部,到处都以明显的刺痛感,提醒着他内伤的不断加剧。
然而亲眼目睹过少女的杀伤力之后,他再也没什么“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顾忌,只管咬着牙,忍着身上的刺痛,拼命将斗气输送到目的地,也即是主攻的右手,主防的左手上面。
迈不过眼前这道坎,说什么都没用了!
一根又一根的青筋,突起并暴露在皮肤上头,剧烈地扭动着,看着就像雷雨天气之前的蚯蚓,忍受不了地里面的极度闷热,明知危险,也要跑到地上透透气的举动,疯狂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以及时日无多的控诉。一条又一条的青色“蚯蚓”,迅速转变成黑色,随即黑色朝着四面八方,散开并且渗透了过去,形成了遍布全身表面的黑色罗网。那是马克隆主事体内的毛细血管,开始承受不住过多过旺的气血,霎时间过度膨胀而导致的迸裂现象。
再接着继续输送,斗气的过载程度,别说肌肉与经络等软组织,即便是坚硬的骨骼都隐隐有些受不住,“噼噼啪啪”脆响个不停,听着倒是和街边炒豆子的声音,颇有几分相像。
都说人是矛盾的生物,越到紧要关头,越是能体现出这个特点。马克隆主事此刻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说明,力量充盈乃至大幅度超出躯体的承受能力,自然对他的造成很大的损伤,然而肌肉越是酸麻胀痛,骨骼越是刺疼明显,他的心里面反而越踏实,越没那么的恐惧,因为这意味着,他正掌控并驾驭着越来越强大的力量,虽然为时很短暂,而且属于饮鸩止渴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牙龈都咬出血来的他,鲜血顺着嘴唇,流得整个下巴到处都是,加上满眼的血丝,看上去彷如地狱里头潜逃出来的恶鬼,狰狞的同时,是那满满的凶残与暴戾,牺牲似乎是值得的,赶在接战前的最后一秒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主事大人,终于达成了绝技施展所需的一切前提条件。
右手刻画出来的“五芒星”,光芒内敛,气势雄浑,烈火进化成了黑火,周边尽是发白的迹象,光线隐隐有些扭曲,显然达到了“白热”的高深境界;
左手手掌竖起,以掌心为圆心,大量斗气凝成一面圆圆的半身盾牌,护住了躯体上部的各处要害,完全实质化的斗气,足以承受高阶战兵的全力一击;
身上的红色战甲,内层色泽深沉、凝练,贴身保护,外头还有一层缓缓流动的液态状烈火,形同战袍,予以拱卫。二者虚实结合,软硬兼顾,带给他强烈的安全感。
他相信自己这一剑,威力足以粉碎面前的所有敌人,哪怕是实力超过自己足足一个等级的高阶强者,当然也包括少女。以他对自己这一绝招的了解,只要五芒星“印”到少女的身上,她就将毫无悬念的变成一团碎肉,瞬间被高速划动的利剑所肢解,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样就应该足够了,吧?
“叮”的一声轻响,伴随着周边光线的明暗交织与抖动,同一时间出现了。
马克隆主事充满期待的目光,随着这声轻响、这种光线发生的奇异变化,瞬间转变成了茫然,又从茫然变成了惊愕。
少女依旧背着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娇美的身姿如同游龙一般飞掠而至,但是反手挥出的匕首,竟然精准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针尖对麦芒,直接戳到了他的长剑刃尖上头!很难理解,细微到用标准的测量工具,都很难测量具体宽度的兵器前端,能如此精准的,直接对碰在一起,不带一丝一毫的偏差!
这难道是巧合么?
整个时空仿佛都立即停顿了下来,尤其是身体前倾的马克隆主事,呈现冲击状态的矮矮胖胖身影,就这么保持着原有的飞跃动作,前脚弓步,后脚箭步,离开地面大约有一尺多不到两尺的高度,彻底的静止了。连同他眉梢、鼻尖与嘴角等处的细腻表情,每一道皱纹,每一个毛孔,也是如此,尽数凝固在了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约一息的沉寂之后,一圈圈无形的震荡,以两件利器的交汇点为中心,向着马克隆主事的方向,径自冲击开去。
晨曦匕首之上的微弱白光,开始越过马克隆主事的长剑剑尖,飞速涌到了剑身上面。
加持在长剑上头的火系斗气,本是煊赫汹涌的朝前直扑过去,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横姿态,此刻显然遇到了天敌,狂暴的力量遭受更加狂暴无情的正面打击,被驱使着,压迫着,一眨眼的工夫,便由溃不成军演变成反戈一击,顺着长剑的三道凹槽,朝自身的始发点进军!
马克隆主事所持的长剑,长度要比标准尺寸的长剑多出足足一尺,看着极窄的剑身,其实与寻常规格的脊背厚、刃部锋利的剑身完全不同,横切面呈三棱状,一共拥有三面很窄的剑刃,血槽自然也比普通制式的要多出一道来。这种特殊的构造,除了能在刺中目标要害后,造成更大的创口面积,加快血液流失加速敌人死亡以外,最大的好处,是能更好的契合他修炼的火系斗气,由来自德特里克岛佩洛特精钢锻造的特殊剑身承载,斗气无论是根据需要外放杀敌,又或是随时回收节省消耗,都比标准规格的长剑便捷得多,有效得多。
没想到了这个当儿,优点反而成了送命的缺点,倾注了马克隆主事一身大半修为的斗气,竟成了晨曦用来攻击他的最佳武器,顺着来路,以比出发时还要凌厉的速度,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白光驱赶下,白热化的火系斗气,飞速涌动,一浪接一浪,一浪叠一浪,争先恐后,汹涌澎湃,沉默而无情,迸发出更加炙热的高温。
随着超乎想象的凝聚、浓缩与奔涌速度,德特里克岛千锤百炼锻造的精钢剑身,再也承受不了巨量斗气与超高温度的侵蚀,就在马克隆主事的眼皮子底下,剑身出现消融,一截一截的融成了液态,紧跟着,又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头,进一步变成了气体,冒着青烟,彻底消散了!
我靠,大事不好!
竟然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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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矮胖胖的主事大人,眼珠子都瞪圆了,惊叫着,用力一甩,企图丢弃手中的长剑。
与此同时,他没忘了双脚发力,在空中死命一蹬,向着后头逃去。矮冬瓜一般圆滚滚的身体,古怪滑稽的动作,倒是相当符合他扮演的癞蛤蟆角色。
反噬,通常出现在法师之间的斗法里面,失败的一方遭受对方的全方位碾压,之前竭尽全力发出的法术,被驱使回来,尽数由自己承受的一幕惨剧。由于法师的躯体相对羸弱,法术全面失控以后,哪怕想要逃跑,也会因自身力量、速度等方面的缺陷,心有余而力不足,跑没两步便被法术追上,最终身死道消,惨变成死在自己法术底下的最后一个牺牲品。
同样的现象,在修炼斗气的战兵身上,发生的数量和概率相对就要少一些。
基于斗气数量的稀少,低阶战兵身上,很难出现斗气反噬自身的情况,直接死在敌人裹着斗气的利刃下面,才是最常见的;而中高阶的强者,既然能在残酷的厮杀生涯之中,存活到达成中高阶的一日,丰富的斗争经验,以及杀伐果断的心性,自是一样也不缺。一旦意识到情况不妙,大部分战兵便会果断切掉与外放斗气的联系,例如抛弃手中武器,乃至壮士断腕,把握着兵器的手一块砍掉,也不算什么罕见的事情。
所为只有一个目的尽可能的保留本体,活下去。
听上去似乎很残忍,实则不然。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这脑袋瓜子都没了,还奢谈什么以后呢?
正因如此,察觉大事不妙之后,马克隆主事第一时间采取了正确的应对措施。
他历来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平日里杀戮别人够狠、够绝,不然他麾下金发女子戴安娜之类的尤物,不会怕他怕到了骨子里头,丝毫不敢违逆他的命令,如今对自个儿居然也舍得下重手,他不但做出了丢弃长剑的动作,而且左手还立即形成掌刀状,万一未能如愿甩掉武器,便随时准备朝着右手的手腕剁下去。
有着充足火系斗气的加持,左手掌刀的锋锐程度,比普通的刀剑差不了多少,照样能达到切断斗气联系的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甩手爆发的力道确实够大,肩膀都发出“咯吱”声来,若是平时,长剑早被甩到了街对面的房子那儿。无奈马克隆主事体内的斗气,一秒钟前还在奔着长剑支援,催发之猛烈,唯恐不能及时赶到,眼下尚未来得及止步,便企图仓促断开一切联系,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都要发生拥挤和混乱。何况是并无自主思想的斗气一物?
长剑猛地抖了两抖,剑柄竟然连主事大人的手掌都没离开,浑厚的火系斗气,便如多情的美女抱紧富商的大腿不放一样,死死吸住了他的手掌心,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本是斗气与长剑通行的唯一出入口。
马克隆主事急得连眼眶都要迸开了,他脸色铁青,猛然举起左臂,就欲充当一回断腕的“壮士”。
事已至此,已轮不到他犹豫了。
然而为时已晚,海量的斗气,本就生发自他的体内,对路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这头正举手,那头早已轻车熟路,和以往不知道多少次的进进出出那样,“轰”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进了他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晨曦的斗气实在很给力,品阶与实质远超敌人带来的好处,便是专治一切不服的“以德服人”,马克隆主事的火系斗气,纷纷在微微白光的驾驭和驱赶底下,爆发出远超平时的速度与激情来。
一如人类历史上,某些投降外族的叛徒,一朝刮干净头皮、梳好金钱鼠尾巴样式的恶心辫子,立即摇身一变,战斗力与凶残程度直线上升,翻脸镇压与欺凌起原先的本族人来,比那些一生下来就剃阴阳头的真正外族还要卖力,还要绝情。无他,连自家祖宗都不要了,自然也就奔着“天下无敌”的境界,无耻到底,一往无前了。
深红色的斗气,就这么边散发出浓郁的狗腿子气息,边争先恐后的裹住了马克隆主事,那条圆滚滚的胳膊。继越过手腕之后,又朝着更深的经络之处进军。
悲剧就这样奠定了。
洪水冲垮堤岸,本质是原有的江河容量固定且有限,一时间,无法承载突然猛增的巨大水量,洪水自然要寻找相对较弱的地方,充当突破口予以宣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谓“水性善下”是也。
一经攻入马克隆主事的身体,斗气便发现经络的通道与其容量严重不足,根本容纳不下如潮般持续涌近前来的同类,于是自发朝着体表漫延,总之,一处都不能少。
烈火被点燃了。
陡然一声嘶吼响起,声音里头蕴含着无尽的疯狂与愤恨,马克隆主事刚刚抬起一半的左臂,已经狠狠剁在了自个儿的右手胳膊肘上!
顿时火花四溅,突然间大盛的火光,连主事大人自个都吓了一大跳。晃动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那张难以置信的同时,诉说着惊恐万状的圆脸。此前右臂传来的剧痛告诉他,胳膊内部的肌体几乎已被侵入的斗气彻底摧毁,但是不曾料到,整体强度却在同一时间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仓促剁下去的手刀虽然狠辣,却未能达成斩断小臂的任务,反而快有大半个手掌,卡在了臂骨里面!
最后的自救努力,就这么宣告了失败。
红潮一漫过他的肘部,便自行分出一股支流,顺着主事大人尚未抽走的手掌,殃及到另外一条胳膊。于是乎,黑暗之中,又一条火蛇开始大肆逞凶,双蛇齐头并进,直奔他的肩膀而去。
身为修炼火系斗气之人,马克隆主事的躯体,自然早就在长年累月的苦练里头,被潜移默化的,改造成了适合火系斗气诞生、储存、运转乃至进一步精炼的特殊体质。开句玩笑话,自打踏上高阶强者的台阶之日起,他就等同一具活生生的自行高温火焰喷射器,可以四处移动攻击之余,只要能提供充足的清水和食物,还自带生产和存储功能,堪称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行头。
这一点,乃是修行五行斗气,以及其下各大分支种类所带来的特性之一,基本上大同小异,没什么分别。否则修炼冰系斗气的,竟然因身体无法承受寒气而感冒发烧,甚至死亡,那可真成了黑色幽默,可以毫无悬念地登上大陆各国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了。
正因如此,马克隆主事的体内,时刻存在着大量的火系成分,从心肝脾肺肾,到肠胃胆囊,再到血管、肌肉、经络以及骨骼,以及表面的皮肤,统统都是火系一类的天下,堪称是他横行霸道的最忠心部属。此时此刻,这些原本足以依赖、自傲的火系成分,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最好的燃料。
真实的火焰,自他的胸膛上面冒了出来,接下来便轮到腹部、后背等处遭殃,霎时间烈火熊熊,裹住了他的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马克隆主事的贴身战甲,以及外头缓缓流动的战袍,都是由高品质的火系斗气,外放而成的呢?
谁能预料得到,点燃这些燃料的,正是早前从体内集合出发,雄赳赳气昂昂,奔着少女杀将过去的火系斗气。遭受晨曦高阶力量驱赶的它们,摇身一变,成了明火执仗的匪徒,开始了肆虐自身的旅程,将凶残嗜血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团烈火,从马克隆主事的口中窜了出来,这可不是他在有意炫耀力量,而是体内脏器已被迅速点燃导致的结果。
凄厉到不似人类发出来的惨叫声,从他胖乎乎的口腔与鼻腔里头,直喷出来,无奈刚刚传出来,就被汹涌的烈火所阻隔,紧接着,化身为人形火炬的主事大人,便划出一道近似于直线的低矮抛物线,倒飞了出去。
晨曦一剑之威,又岂是仅为点燃敌人身上的斗气那么简单,蕴含的冲击力道,一样的十分可观。
伴随着浓郁的烟气,火球狠狠地砸在了青石墙上,巨大的撞击力,直接在“坚硬”的墙身上面,撞出了一个大洞来,随后去势不改继续穿行,又“嘭”的撞穿了另外一道墙壁,最终拖着一道长长的黑烟,飞到了小楼的外面。
星光透过马克隆主事撞穿的墙洞,照进了黑黢黢的诡异之境,虽是不够明亮,但胜在真实,还了此处一个本来面目。
少女单手倒握匕首,笑吟吟地看着前头的“奈何桥”,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桥上,满身汤汁的“孟婆”,正一脸煞白地看着同伴就此烧焦,肥胖的躯体不住颤抖,目瞪口呆,无所适从。
“‘五重幻境’不愧是深渊的秘技之一,颇有些独到之处。无奈你功力不够,境界也尚浅。依我看,顶多修成了第二重的‘口蜜腹剑境’,而且离彻底融会贯通还有很大距离,更不要说着手修炼第三重的‘指鹿为马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晨曦摇着头,点评道。一回到她熟悉和感兴趣的专业领域,少女顿时回归天才加学霸的本性,娓娓道来的架势,比世间那些喜欢故弄玄虚的宗师来,更加的直截了当,尽展“一鸣惊人”的风采。
“这样的实力,就敢到澶品尔城来,充当‘七杀门’的主持人。可是真当人族无人,可以任由深渊来者胡作非为么?”
“孟婆”听了,眼中的凶光又重了几分,她冲着少女冷笑道“不知是哪儿来的小丫头,街头巷尾听人胡乱嚼舌头,竟然扣帽子扣到了老娘头上。什么‘七杀门’、‘深渊’的,老娘听都没听说过。”
“有种上来砸场子,就别指望东拉西扯的,糊弄过去。今日杀了老娘的副手,老娘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厉声说完,“孟婆”胖大的身躯开始摇晃,双臂一分,指尖处,隐隐有着某些细小的东西在颤动。
在她的身后,捂着脸的“白无常”悄悄蠕动着屁股,向后缓缓退去,脸色比早前更加的煞白。
盗贼组织的背后,有着“七杀门”之类幕后黑暗力量的存在,他当然知道,否则不会专程找上门来,寻求合作,雇佣对方干杀人劫道的勾当。但是“七杀门”的背后,还有“深渊”的背景,可就非同小可,远远不是他所能掺和的了。
据说,那是地狱的一个核心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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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靠着“孟婆”的幻术,假冒阴帅“白无常”的小个子,正是此前曾经出场的伊森先生,被晨曦一碗“孟婆汤”砸破了鼻梁,鼻血哗哗直流,伤口再被混合着多种药物的滚烫汤汁往里头这么一渗,酸爽的他脸上直抽抽,眼泪都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承蒙戴安娜之流的多名尤物,按照马克隆主事“贴身伺候”的严厉叮嘱,连日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下,伊森先生的身子亏空的相当严重,明显浮肿的双眼左顾右盼,想要找条靠谱一点的路子,迅速逃离险地。
他可是正宗的老牌贵族,社会阅历和眼力远非一般人可比,特别是关闭下半身思考这项错误功能以后,辨别是非的能力就立马上位,并且显示出不俗的功力来。
别看“孟婆”方才叫嚣的厉害,伊森先生却从语气、语调以及停顿次数,以及肥大的身躯发出的颤抖等细节方面,察觉到某些异常,这让他很是担心。
作为老牌贵族的必备基本素质之一,哪怕与素未蒙面之人略为交谈几句,就应该对其所属的阶级身份、阵营以及从中扮演的具体角色,大致有了较为靠谱的判断,否则很容易就被人带到沟里去。何况为了获取莱德侯爵夫人车队的第一手最新消息,他这几天,可是没少和对方打交道,每一次三言两语的废话积累下来,他对这位人称“詹妮弗妈妈”的胖大妇人,脚下此处销金窝的实际操控者,多多少少算是有了初步了解,绝非外人误以为的那样,一味将全部的精力和体力都消耗在金发女郎的身上。
色厉内荏,乃是他对詹妮弗所下的结论。换句话说,来自少女的指责,或许更加接近事实真相。
那么,问题就很严重了。
且不说胖大妇人能不能顶得住战力强横到足以连扫三层楼的少女,会不会顺便连累到他头上,就算真能击退敌人,事后,他也很可能落得个惨遭灭口的下场。
何况此际,已然连累到自个头上了。
伊森先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补充了一嘴道。对于遭受牵连导致鼻梁骨断裂一事,怨念可谓十分的重。手头拭去血泪的动作很轻柔,既担心被污血阻碍了视线,妨碍接下来要做的正经事,又怕动作稍大,牵扯到伤口增加痛楚,显得无比的矛盾和别扭。
“深渊的凝视”一说,可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不知多少惨痛的教训以后,人类得出的判断。深渊派到人族大陆“公干”的成员,具体承担的潜伏任务,用屁股想想都知道,绝非“沟通有无、联络感情”那么单纯无害吧。和深渊在此地的主事之人有所瓜葛,下场无非两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前一种,到光明神教前伫立的火刑柱上,接受神圣火焰的“净化”,身躯化为乌有,以示赎罪;
后一种,则是沦为深渊操控的傀儡,从此过上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细细一想,恐怕比活活烧死还要可怕。
一时间,伊森先生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此行会牵扯到地狱来客这等凶残之辈,何苦为了得到某位家族大人物的赏识,自告奋勇担任经办人,全权负责对付莱德侯爵夫人一行的有关事宜呢?
小命随时不保啊!
小个子贵族一边埋怨自个,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落实逃命的重要使命,脚底抹油期间,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惊动了前头对峙的两名可怕女子,手脚并用底下,屁股已经悄然挪到了小桥的尽头,也即是所谓“奈何桥”的最后头。按照同样的进度,顶多再挪多两下,就能碰到桥下的地板,跟着便是看准机会,快速通过一水木地板铺就的小路,穿过人工精心培植的小树丛,绕过后面的小水池,再钻进左侧的玻璃房子,踏上通往二楼的大理石楼梯,开始真正的逃亡之旅。
仔细估算了一下整个过程所需要的时间,伊森先生认为,只要不出岔子,绝对有把握在十五息之内,达成计划。或许这算是,他与戴安娜在此地“野-合”多日所带来的,唯一正面收获吧。
他强行在心里安慰了自个一句。
仿佛并未发觉身后雇主的小动作,专注于大敌晨曦的胖大妇人詹妮弗,指尖处泛起七彩光芒,红橙黄绿青蓝紫构成的美丽色彩,朦胧而诡异,顺着她肥肥白白的手指,上下涌动。
“去!”
轻轻说了一声,詹妮弗抬起了一只手,指向少女,脸上浮起胜利的微笑。
“伊森大人,伊森大人。”
娇媚而刻意压低的嗓音,传进了小个子贵族的耳朵里头,音量极小,若非伊森此刻正全神贯注,差点就忽略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于是扭头一看,戴安娜那张俏脸,依稀从侧后方的灌木丛中,露出了大半,从高度上来看,无疑正蹲下了身子,用那双令他神魂颠倒的烈焰红唇,悄悄呼唤道“快,跟我来,从这边走。”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伊森总觉得有些恍惚,神志不清,连带着不远处的妖艳女子,也变得不那么真实,整个人若隐若现。出于多日肌肤相亲产生的特殊信任,他终究是站起了身子,提线木偶般,朝着戴安娜所在的灌木丛跑去。
一朵粉红色的罂粟,盛开在他的面前,可人的花骨朵儿,骤然张开了硕大的花瓣,黄色的花蕊一阵颤动,发出“咻咻咻”的古怪声音。
这时节,也会有蝴蝶采花吗?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小个子贵族狐疑道,就欲伸出手去,抚摸一下美丽的花瓣。
此际状态与醉醺醺极为相似的他,脑袋颇为迷糊,想到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完全忽略了,这朵妖艳的鲜花,竟然是凭空出现在眼前,下面别说没有花盆之类的承载物,连花茎叶子什么的都通通欠奉。
正当他面带微笑,眼睁睁看着好几根黄色“花蕊”,飞到了胸前之际,“呜”的一声呼啸,一根黑黢黢的弩箭激射而来,先是撞飞了那几根花蕊,接着又命中了后头的花心,直接将这朵美丽近乎妖艳的罂粟花,彻底粉碎。
“呵呵,怎么这么着急要灭口呀?莫非这位小个子,还是个重要人物?”
少女清冷而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既然这样,就更加不能让你得逞了。早就说过,你那‘口蜜腹剑镜’还没修炼到家,当着小姑奶奶的面,还敢乱来?”
激战就在眼前,胖大婆娘还不忘要先行杀掉小个子,说不定和自己此行要找的幕后黑手,有着什么重要的联系呢。虽然未曾与其交谈,聪慧的少女,却从蛛丝马迹里头,猜到了几分缘由。
伊森一个激灵,狠狠晃了几晃脑袋,定了定神,定睛再朝灌木丛一看,哪有什么戴安娜的身影?分明是幻觉!再低头找找落在地上的“花蕊”,赫然是几根尖端略带黑色的钢针!
我勒个去的!毒针都用上了,敢情是非要弄死我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深渊来者,果然歹毒阴险!
冷汗瞬间从小个子贵族的后背冒出来,一下子就将衣裳都给浸湿了。如果说先前对胖大妇人乃是深渊间谍的论断,高达成的话,从其释放幻觉暗下毒手的一刻起,就立即上升到了百分之百的程度。伊森恨恨地看了一眼詹妮弗,还没想清楚该说些什么,少女又说道“不想马上死的话,就老老实实躲一边去。小姑奶奶一会有话问你。”
老子跟你丫的死肥婆没完!
死里逃生的伊森先生,双眼冒火,咬牙切齿地发起了毒誓,极度愤恨底下,詹妮弗的所谓深渊背景、惹不起,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他随即依言找了棵稍大一些的灌木,躲在了后面。
到了这个时候,逃跑是没可能逃得了的,没听少女说么,还有话要问他呢。他生还的唯一希望,就是少女能够击杀了死肥婆,否则的话,少女能否全身而退不好说,他可是死定了。
“明知老娘自深渊而来,还敢横插一杠,坏了老娘的好事,就不怕被抓住之后,生吞活剥了么?”
詹妮弗“桀桀”怪笑两声,道“别忘了,任何人得罪了深渊,下场可都比死还要惨!”她说着,双下巴都不自觉的翘高了几分,眼神之中满满的肆无忌惮,仿佛占据上风是她,而不是少女。
俗话说的好,“人的名、树的影”,既然被少女喊破了行踪,她干脆大大方方亮出了深渊的名头,有被誉为地狱核心区域的超强黑暗势力撑腰,说话的底气都强了许多,一张口,就透着股裸的血腥味。
至于身份暴露在阳光底下,会招致光明神教的围剿和追杀,不死不休,且先放一边。只需杀掉,或者吓退了少女,继而再宰了伊森小个子堵嘴,有的是办法善后。必要的话,连他后面的主事者一家,都给连根拔掉就是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晨曦笑嘻嘻的,冲着敌人摇摇小脑袋,翘起一根手指头,晃着说道“小姑奶奶还真不怕。不过呢,我时间紧,没心情听你唠叨,你要是不立即动手呢,就别怪小姑奶奶不客气了。”
“还是说,给多你一次机会,让你表现一下所谓‘口蜜腹剑境’的本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就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见识见识老娘的真正本领!”
詹妮弗胖大到略显臃肿的身躯,猛然抖动了两下,张开的双手连续变换着手法,十根肥胖的手指,极其灵活地不断上下闪动,双脚也在前后移位。不亲眼目睹的话,很难相信,这般灵巧的身法,竟然是来自一名平日走多几步,就要停下来叉着腰,喘上几口气的肥胖婆娘。
随着她的迅速移动,一股强大、深邃的气息弥漫在方圆上百米的范围里头,周边的环境,也在一刹那间,就变幻成白茫茫一片的冰雪世界。
四周,群山环抱,山上一色的尽是针叶林,落满了雪花的针状叶子,寒光闪烁,一亮一亮的,美到动人心魂;脚下,皑皑积雪,深达一尺有余,抬起脚来都嫌费劲,阳光照射在积雪上头,反射出明亮之极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纷纷扬扬大如鹅毛的雪花,正劈头盖脸地冲着人猛罩过来,密集程度比起夏日的暴雨来也不遑多让,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着,绕着人的躯体直打转,扰人心神之余,呼一气出去,都能看见立刻结冰的异状,再清晰不过了。
“起!”
深渊来者得意地喝道。
话音刚落,每一棵树上的叶子,都瞬间离开了树枝,飞上了天空,闪着寒光的尖端,统一对准了位于地面的少女,将她团团环绕。滴水成冰的极低温度之下,每一根针状的长长叶子,就是坚逾钢铁的长针!
看那架势,怕不得有过万根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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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古老的童谣是这么唱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的小眼睛”
摆在晨曦面前的,恰好就是这么一幕,由针叶子构成的长针,组成了一个密集的立体阵型,从上到下,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对准她一闪一闪的,就好像真的是有无数眼睛在注视着她。充满敌意又不会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任何具备杀伤力的事物,只要数目达到了一定的量级,就算单体的个头再小,也能使人倒抽一口冷气,大量锐利武器排列出来的密集阵型,就更是如此。
那副杀气冲天的气势,密集恐惧症患者见到了,立刻发病倒下的概率,非朝着百分之一千奔去不可。
可惜少女完全不当一回事,俏生生立在漫天风雪当中,神色自若,任由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肩上,她左右瞅两眼,便夸张的大摇特摇起了小脑袋,嘲笑道“都说了,你的‘口蜜腹剑境’火候严重不足,离融会贯通的层次还差得挺远,偏还不服气。这不,随便拉出来溜溜,露馅了吧?”
一根白嫩的手指头轻轻一点,点在某一朵飘落的雪花下面,托着由细小冰晶组成的雪花,少女看着点评道“这自然界中,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一模一样的。你功力不足,一味追求恢弘壮观的效果,模拟的场景越是宏大,就越吃力,幻化出来的场景错漏之处就越多。比如说这狂风呼啸下的漫天大雪,气势足倒是够足了,体感温度方面就很一般,吓唬吓唬普通人倒还凑合,遇上小姑奶奶,只需稍一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所有的雪花都是同一个模子,除了个头大小略有差别,造型等细节上面别无二致,尽是些没有杀伤力的花架子,又岂会在意?”
“你擅长使用毒针,见血封喉,本是个很大的优势,可要懂得动脑筋,因地制宜,不能为了迁就某一个攻击手段,而忽略了整体架构的重要性。”
肯定了胖大妇人的某一方面,少女继续说道“回到你此刻营造的幻境,出于掩盖真实毒针的目的,你足足幻化出了超过一万根的针叶子,光操作它们,都要耗费你大量的精力与幻术储备能量,那么留给外形细节、光影明暗与速度变化,以及赋予每一根单体的不同气息上面,想想都知道没剩多少。光靠堆砌数量,掩盖不了细节方面的缺失。随便扫两眼,再用心感受一下气息,就能分辨出哪一些是假冒伪劣产品,哪一些是真正抹着剧毒的钢针。”
“说句实在话,幻术的使用,绝非常人所以为的那样,单纯依靠修炼术法、强化意念、拓宽纵深能量场、日常储备好所需的能量就行。想要达成高深的境界,需要平时的日积月累,注意观察生活,留意每一个方方面面,然后在幻化的练习过程中,尽可能做到以最小的代价,模拟出所需场景的一切,才能称得上是活学活用。”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似真似假,似假似真;时真时假,时假时真;是真是假,是假是真。这‘口蜜腹剑境’的所谓四个层次,并非口诀所示的那么泾渭分明、每一层之间都有一条绝对清晰的界限,不过是为了方便修炼时候的理解,而用具体的语言予以描述罢了。若是不能领悟透彻,进而融会贯通,你就是再修炼一百年,也休想达到第二重境‘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圆满地步。至于‘五重幻境’最高深的第五重‘无中生有境’,那可是要炼至‘无为有处有还无’的神圣境界,方能勘破大道。以你目前表现出来的悟性,怕是终生无望。”
少女的语气略带唏嘘,显然对胖大妇人的前景不甚乐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单以挑选幻术攻击的场景合理性一道,你之前选用的‘阴司奈何桥’情景,远比现在采用的‘狂风暴雪谷’要合适得多,既能充分利用室内不大的空间营造适合的背景,人手方面也能量才而用,又不至于像现在般驾驭不住。失败的原因,一来无非是犯了弄巧成拙的错误;二来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小姑奶奶。日后多注意一下细节,也就可堪大用了。”
晨曦竟是面带微笑,一本正经地指点起敌人来。
听到前头一句,詹妮弗相当的不以为然,她向来自负,自从上任以来,业绩是相当的好,遇到再难解决的问题,一旦亲自出马用上幻术,往往只需最基本最粗浅的一二招式,就已是百试百灵,称得上是无往而不利。几年时间下来,就此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小觑起天下的英雄来。火候不足什么的,听着就刺耳。
还有,什么叫做“拉出来溜溜”?这是把老娘当成了马,还是骡子来着?
她本待反唇相讥,却不料少女随后的点评,堪称是一针见血,一下子点破了她目前面临的困境,也是她这几年来百般努力,偏偏迟迟难以突破,深感困惑不解的地方,尤其是谈及“真假”二字的起承转合,简直就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面去,颇有茅塞顿开之感,于是便按捺下焦躁急迫的心情,强迫自己继续往下听。
“呵呵,说得轻巧。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关于幻术的些许皮毛理论,就敢到老娘这儿来班门弄斧,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
好容易忍耐到最后,詹妮弗讥笑着反驳道“夸夸其谈。既然把老娘的幻术说得这般不堪,何不动手破来看看?说到纸上谈兵,王事学院的那些白面书生,怕是比你这丫头要强上几分。按你这么说,万一见到了他们,老娘岂不是要一一膜拜不成?”
秉承“输人不输阵”的敌对宗旨,胖大妇人撇撇嘴,哂笑着怼了对去。
“就知道你不服气,深渊来者嘛,出了名的‘死鸭子嘴硬’,不在南墙上撞个头破血流,就不懂得回头。你这犟驴脾气,倒是满符合出身的。”
嚣张地晃晃手指头,晨曦带着狡黠的笑意,说道“那就如你所愿,试试好了。不过,一会可别怪小姑奶奶出手太重哦。”
“就你废话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胖大妇人一只手臂扬起,呼喝道“且看老娘这招‘万箭穿心’,去!”
随着她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寒气逼人的万余根“钢针”,气势陡然又是一升,通体浮起莹莹的蓝光,亮度比早前还要亮多两到三分,整个小小山谷之中,瞬间响起“嗖嗖嗖”连成一片的尖锐呼啸声,单一根飞行的声音确实不大,然而数量如此之大的“钢针群”,几乎在同一时间朝着一个娇小的目标发起进攻,又是高速射出,互相激荡造成的巨大声压与锐利声响,绝对能把胆小的人给直接吓死。
无奈晨曦的胆子不但天生就很不小,而且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快就奔着“包天”的程度直线上升,恐怕至今连“害怕”二字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都很难具体描述出来,人家压根就没经历过,让她怎么描述嘛!
眼瞅着如雨点般爆射而至的钢针,少女是见猎心喜,干脆扣起纤纤玉指,做出弹指的准备,嘴里面还不忘了夸奖敌人一句道“呵,不错,不错!都懂得无论真假,通通要在上面幻化出冰系斗气来了。挨了小姑奶奶一顿训,总算知道要注意细节,孺‘女’可教也!”
说着,莹莹白光泛起,笼罩了她的全身,算是对声势浩大的攻击,做出了反应。看斗气外放的厚度与亮度,多少有些敷衍就是了。
一句老气横秋的赞赏,来自一名如此年轻美貌的少女,害得詹妮弗一个踉跄,差点就闪了老腰,刻意维持的“高手高手高高手”造型与表情,便这么被少女破了功。斗嘴斗了半响,她终于意识到,再被少女随意牵着鼻子走下去,聆听她的“谆谆教诲”,自己迟早要呕血三升而亡,只好赶紧收敛心神,专注操控进攻了。
第一根钢针,已然带着冰冷的气息,射到了晨曦的眼前,针尖直奔她清澈而漆黑的眼眸,射中了,绝对是变成瞎子的唯一下场,劲儿大点的话,都能直接贯穿大脑,一击毙命。
然而少女连眼都不眨一下,就这么面带笑容,瞪大眼睛看着钢针呼啸而来,任它射进了眼珠子里面!
面部的斗气护罩,似乎没有起到任何的防御作用!
一声“哎呀”的惊叫,发自灌木丛中的伊森先生,从旁“观战”的他,此刻完全站在了少女的一边,比身处幻境正中央的当事人还要上心,一见钢针命中少女的眼睛,那可怜的小心脏顿时吓得“砰砰”直跳,小腿肚子一个劲儿地猛抽,当即两脚就是一软,眼前一黑,直接就跌坐在地上。这倒和怜香惜玉扯不上任何关系,无非是心理素质太差,以为“靠山”已经完蛋导致的自然反应。
面对同样的状况,詹妮弗却是冷哼了一声,不管不顾的继续发动进攻,短短的几息之间,数百根尖啸着的针叶子,已齐齐没入了少女的身躯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如少女所评价的那样,无论暴风雪掀起的背景衬托如何逼真,“钢针”飞行突击的声势如何浩大,幻觉攻击一旦被看破,实际效果就等同于零。她甚至干脆闭上了双眼,定于风雪之中的娇小身影,犹如暴风雨侵袭下的海面小舢板,随时就可能被巨浪所覆灭,微弱淡薄的护身斗气,彷如风中的蜡烛,轻易就会熄灭。
可看少女的神态,却是无比的气定神闲。
要是她愿意开口吟唱的话,说不定能唱出一曲美妙动听、高亢嘹亮的《海燕赞歌》来,有了胖大妇人以毕生功力幻化的漫天风雪,翱翔的海燕,定不负人们给予的勇敢不屈之由衷赞美。
“妙极了!”
詹妮弗强忍着心头的快意,脸上故意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大喝一声,双臂连连晃动,十指快得仅剩一团残影,针叶子一根接着一根,前赴后继地扑向风雪中伫立的娇俏少女。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少女越是托大,她反而越有偷袭得手的可能。须知过万根针叶子幻影里面,可是偷偷裹着数十根货真价实的毒针,每一根毒针的上面,都染有足以毒倒一头大牯牛的猛烈毒素,以少女娇小玲珑的体型,一根就足以致命。
与此同时,詹妮弗胖大的身躯,突然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一时间,这狂风呼啸的山谷,便只剩下娇俏的少女,独自面对着暴雨般的袭击。
得到施法者的全力催发,空中的无数幻影开始加速,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钢针,于空中汇合成一道道溪流,进而汇聚成许多股蓝色的洪流,奔涌向前。流向也不再是单纯的笔直冲击,而是生出许许多多的变化来,有的升到少女的头顶前方,然后如同瀑布直泄而下;有的曲折迂回,眼看已从侧面流过,突然就猛地拐了回来,突击少女的腋下或者身后;还有的化身为龙卷风,绕着少女的娇躯上下盘旋,任何一个角度,都有可能是攻击发起的方向。
空中随之发出惊涛拍岸一般的巨大水声,轰然作响,仅是一刹那的工夫,多少道蓝色洪流便淹没了少女的娇躯。
晨曦仍然不为所动,直到一根外表普通的钢针,裹在外观几乎完全相同的幻影洪流里头,射至了面前,她才举起了扣起手指的小手,朝着袭来的钢针轻轻一弹,动作仿佛是在弹走花瓣上面落着的小雨滴般,轻柔而又优雅,唯恐不小心伤到了娇嫩的花瓣,同时嘴角微微翘起,透着贵族少女独有的恬静与风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叮”的清脆之声出现了,耳力足够好的强者,还能从呼啸的暴风雪之中,找到那后续的极微弱“嗡嗡”回响,高速射出的真正毒针,就这么被少女从密密麻麻的无数虚假目标里头,找了出来,轻松化解。
狂暴的风雪与奔涌的洪流底下,一动一静,一刚一柔,一轻一重,对比是那样的强烈。
随着少女柔荑的迅速晃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声又一声“叮”“叮”“叮”的脆响间或响起,暗藏于无数幻影底下的毒针,一根接一根的落在了少女的脚边。此际的少女,犹自一脸的从容,吹弹可破的俏脸,圣洁的有如天上的神祇。
然而,隐于暗处的詹妮弗,一张抹着厚厚脂粉的胖大圆脸,终于忍不住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来,若不是担心笑声会暴露身形,她多么想纵情大笑,好抒发心中的狂喜。
借助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势,她真正的杀手锏,已悄然降临到少女的身上。
无论洪流再怎么狂涌,暴风雪依旧不曾停歇,鹅毛大雪里头,两朵洁白晶莹的雪花,正与不知多少同类一道,被狂风吹得四处飞舞,毫无规律可言,却恰恰在最合适的时机,来到了晨曦的颈部边上。
一边各一朵。
少女天鹅般曲线优美的颈项之上,隐隐有一条淡淡的青色线条,那自是她的动脉所在。
随风漂浮的两朵雪花,陡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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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毒性有多烈,想要最高效的发挥“见血封喉”的作用,将毒素注入目标身上的动脉,都是不二的法门,高速流动的血液,会将毒素带进心脏,届时哪怕高阶级别的牧师及时赶到,也是回天乏力。
何况“砸场子”的少女,显然是孤身一人前来,并无强力后援。
詹妮弗用老了毒针,前期精心铺垫了许久,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和表情,一步步堪称精妙无误的微操下来,终于迎来了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意念操控底下,紧紧贴着雪花下方隐藏的毒针,朝着少女秀美的颈部刺了过去!
区区几寸的距离,连一眨眼的工夫都不用,少女或许连被蚊子叮咬一口的轻微触觉都没出现,大功便已告成。
胜利来之不易,为了尽量品尝难得的喜悦,詹妮弗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住少女的俏脸,敌人身中剧毒之后拼命挣扎直至断气的整个过程,向来是精通幻术的她,最看重、认为最值得回味的一段,尤其是敌人饮恨咽气的最后时刻,惊恐、不甘、愤恨、无助等等诸多复杂情绪,往往会一一浮现并凝固在同一张脸上,此等美妙的情景,定当仔细咀嚼、回味才是!
就在毒针即将触及少女肌肤的一瞬间,晨曦微微张开的小嘴巴,突然飞速冒出了一小段晦涩的咒语。
尖锐呼号的风暴,本身是为了迷惑和干扰敌人的耳目,混淆视听,此刻反倒影响了詹妮弗的判断,她似乎看到了少女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没等她眨巴眨巴双眼,分辨出是否错觉,令人诧异的一幕便出现了。
“封!”
咆哮的浪头与狂风之中,以少女所在之处为中心,方圆两米以内的整个立体空间,突然呈现出匪夷所思的停顿状态,没等胖大妇人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一个六棱柱状的透明晶体,自少女的体内浮现出来,初始只不过是等身大小,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随即便疾速扩张到直径两米之多,完全透明的晶体,看似单薄到极点,却仿佛巍峨的高山,透着坚不可摧的意志,一经登场,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对着少女身外的一切横扫过去!
什么冰冷刺骨的凛冽寒风,什么大气磅礴的蓝色狂澜,什么扑面而来的漫天雪花,以及隐藏在雪花下面的致命毒针,一切明的暗的,见的人的见不得人的,通通在这股横扫千军的霸道力量下面,粉身碎骨,荡然无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去!
竟然是七阶的冰系防御法术,“封禁”,而且还要是瞬发的!
看着六棱柱状冰晶的外头,依旧是冰天雪地狂风暴雪外加奔涌不息的“针叶子”洪流,犹自不甘心的冲着少女的方向杀去;六棱柱状冰晶之内,则是一个干净、整洁、安详平和得犹如修行人洞天的清净所在,詹妮弗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傻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她布下的幻境,为了操控一切细节,她强大的意志力已经外延到了极限的地步,界限范围内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都避不开她的灵敏触觉,因此她很确定,眼前发生的异状,既没有外来力量的干扰与侵入,也没有魔法卷轴或者更珍贵的便签点燃时,必定出现的微弱火光。
那就要命了。
一名尚未成年的绝色少女;
一名集战士的力量与刺客的速度诸般优点于一身、战力惊人的高阶武者;
一名能够瞬发高阶法术的法师?
达成中间两者中的任何一项成就,并且安到最前面的“未成年”这个基础之上,都只能令人羡慕妒忌恨的得出,天才中的天才之结论,再考虑到天赋异禀血脉强悍传承异变之类的理由,麻痹一下自个受伤的幼小心灵,多多少少还能接受。然而连最需要时间沉淀的法师,也被同时加持到一个前提底下,就只能让人绝望地仰天长叹,悲呼一声天道不公啊!为什么不是我!
控诉还没正式发起,詹妮弗就原地跳了起来,被汤汁泼湿的头发尽数胡乱飞扬,肥胖臃肿的高大身躯,以超越常理的高速进行着移动,身影不住闪烁,空气中,她那两条大肉腿划动的无比飞快,虽说跳跃的高度连两米都不到,但是效率很高,身影每一次起落,少说都有四五米的直线距离,而且走的是毫无规律可言的“之”字与“日”字型结合的诡异路线,诠释着逃命效率远比形象重要无数倍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因很简单,她这头仍在腹诽,隔着薄薄的冰晶,那头的少女便睁开了双眼,目光炯炯有神,正正落在了她的身上,自以为借助高深幻术、潜藏得无懈可击的她身上。
眉心处的微微刺痛,证实了敌人不仅看破了她的行踪,而且直接予以了锁定,攻击随时就可能发起!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熟知人族兵法的胖大妇人,立马开始了逃亡之旅,深知情况很是不妙的她,要么不出脚,一出脚就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来。
“狂风暴雪谷”的幻境仍然有效,这儿本来就是詹妮弗的主场,幻境之下的真实贵宾室,最初的方案即是由她拍板确定,之后任何一次的调整,要么由她亲自发起,要么经她批准后实施,不夸张地说,她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
哪个位置放有点缀用的四时花卉,具体有多少盆,分别朝着哪个方向摆放,下面的架子有没有外伸的脚架部分,飞奔着路过的时候别给绊倒了;
哪个位置长着一棵名贵的树木,胸径多大,是否长有树冠,能否遮挡少女的视线,别以为人家看不见躲在树后面的自己;
哪个位置安放着范德罗与莉莉两位设计大师合作的“巴塞罗娜椅”,那是专供贵客所用的,半开放式空间,占地面积颇为不小,四周还有超过半个人身高的灌木丛环绕,注意要跃起来跨过去;
哪个位置是备受欢迎的秋千架,四面围着的帷幕有几重,贸贸然高速闯进去,会不会被纱质的帷幕给意外缠上,从而影响了逃跑的大计。毕竟应自个儿的要求,这些特制的帷幕既要保持轻薄半透明的特点,以配合客人需求营造“朦朦胧胧最”的欢乐意境,又要拥有足够的韧度,省得某位贵宾一时半会玩的兴起了,随手一扯就撕破,让不让他赔似乎都不对;
哪个位置的小径拐弯处,坐落着一座高价采购得来的“太湖”牌山石,质地坚硬,可别一头撞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个位置是水池的所在,水虽说不深,但一定刚好来到常人的胯部附近,那才符合“水战”的情趣需要,千万不要一脚踩进去,否则必然会拖慢整体速度
最重要的是,左侧那间玻璃房子的门,是要向外拉开的,无论如何也不要紧张之下,拼命向着里头使劲推开导致暴露方位!
所谓是“移步换景”,又所谓是“曲径通幽”,深得毗迩尼帝国园林与建筑营造精髓的此处,按照詹妮弗的精心规划,构造成了别具一格的欢爱场所,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别有一番味道,不愧是城中最出色的男人销金窝。诸多的内部装饰,反而无意中成了她逃命时可以借助掩饰身影的“障碍物”。
前提是不要弄巧成拙,自行栽倒在那些不起眼的地方。
仗着熟悉地利,詹妮弗在一瞬间就规划好了逃亡路线,仅仅用了两步,便通过了“奈何桥”。尽管她与伊森先生的目标都是道路尽头,那间精致的玻璃房子,然而机智的“汤姆三叔的小屋”真正拥有者,又岂是大部分时间眼里只有女人的小个子贵族可比?为了迷惑可能追击的少女,她刻意选择了一条令人眼花缭乱的线路。
刚刚踏足木地板铺就的小路,胖大妇人就朝着另外一边的秋千架跑去,三两步从微微晃动的帷幕间隙穿过,她竟然又从另一处的帷幕边上窜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假山的后头,紧接着,反向折回到灌木丛里,通过“巴塞罗娜椅”的角上空位,再迅速绕道前往水池。
全程离主要的通道,铺着上等柚木地板的蜿蜒小路,绝对是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倒是将大部分的障碍物都给利用上了。
看着微微泛起波纹的池水,詹妮弗“怦怦”乱跳的小心脏,才稍微平静了一点点,小池子对岸不远的树后,透出了一角晶莹的绿色,那里正是玻璃房子的所在。出于色泽协调统一的考虑,建于此处通道上方的小房子,玻璃等主材采用的都是与树木颜色一致的绿色,无非深浅程度略有不同。
全速冲刺、突然的停顿转向,然后再启动加速,多次重复这一过程,再加上无比复杂和凌乱的路线,使得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不过她却很有信心,相信经过一番如此曲折、繁琐而又大违常理的逃亡步骤,对贵宾室很是陌生的少女,早就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小场景给绕晕,远远甩在了后头。身后并未传来少女的脚步声,即是明证。
于是急奔中的詹妮弗,深深吸了一大口气,便准备纵身一跃,第一时间越过水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点三米宽的小池子,高速助跑之下,绝对是一步跨过的结果。
问题是,晨曦一点动身追赶的意思都欠奉,面对逃亡者标志性的肥硕背影,少女好整以暇的翘起了嘴角,静静地计算着敌人的速度、高度等参数,觉得时机成熟了,纤纤玉指一伸,朝着努力保持隐藏状态死命飞奔的敌人,点将过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已然诵念起咒语来。
如同方才那次一般的淡定从容,连声调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声音实在太轻,即使敌人近在咫尺,也听不清楚咒语的奥妙之处。
“定!”
一道微弱的青光从少女的指尖涌现,一闪而过,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追至了詹妮弗的身后。此刻的她,恰好跃至了小水池的上空,升到了最高点,同时也是水池正中间的位置,速度,恰好也是最快的时候。
按照这样的速度,仅需半秒钟的工夫,她便能安然踏上对岸的地面。
很可惜,詹妮弗没能如愿,正当她脸上刚开始浮现欣慰的笑容时,眼角似乎看到了一抹绿色。与此同时,一个绿色的倒五角锥体,以底部锥口朝上,锥角朝下的方式,将胖大妇人的整个身躯,都给尽数包在了里面。
说时迟那时快,晶莹通透的绿色光芒一阵闪烁,仅仅“嗖”的一声,构成五角锥体的数十道小儿手臂粗细、代表着生机盎然旺盛无比的藤萝,齐齐向着内头收紧,竟然像捆粽子那样,将詹妮弗肥胖臃肿的,当成了大号的粽子馅,顿时给包裹的严严实实,再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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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袭中的战马,最害怕遇到什么?
泼天迎面射来的弩矢,羽箭?或者是正面一字排开阻拦的鹿砦?
以上都不是。
正确答案是,无良到极点的绊马索。
哪怕只有一道。
若是战马能够开口说人话,它们一定会咬牙切齿、无比坚定地告诉人们,和同样缺德容易造成终生残疾的铁蒺藜相比,绊马索绝对是它们生平最最痛恨的东西,而且没有之一。
须知高速奔跑中的战马,一旦被绳索绊倒,马失前蹄就不用说了,都形象到能以惯用成语的面目出现,实际情形该多么普遍和惨烈,可想而知。要命的其实还在后头,绊马索的两端通常不会绑的太紧,否则过分绷直了容易被骑士发觉,往往发动之后,相对较松的那一端会被战马强劲的冲击力给拉扯开,然后悲剧就这样产生了,遭受外力作用的绳索会被马腿扯着高速打转,从而一圈又一圈,绕到战马的腿上,直到将中招的马匹前后蹄都给捆在一起。
速度越快、冲击的力道越大,捆的就越紧,越难解开。
这给战马带来的伤害,基本上无可挽回,一头重重的栽到地上,没被直接摔死摔残,都要被后面踏上来的同类活活踩死。
此际詹妮弗就“享受”了一回当先战马的崇高待遇,人体高速冲刺跳跃底下,惯性同样不是好耍的。
“我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詹妮弗愤怒中带有几分委屈的呼喊声响起。
正在埋头夺路狂奔的她,一头从半空倒栽了下来,双腿蓄满的力量太大,前冲的势头更是迅猛,猛然中了法术的招,于是便迎来了“倒栽葱”的唯一倒霉下场。
别看晨曦那个“定”字说得轻飘飘的,不带一丝烟火气,颇有几分人畜无害的样子。这木系法术嘛,名字听着就比较斯文秀气,无非是拿来加快植物生长、确保营养均衡长得更加茂盛的辅助功能嘛,怎么都比杀气腾腾张扬跋扈的火系、金系法术要中正平和些吧?
不好意思,那是错觉。
与木系斗气类似的道理,既然有幸名列“五行法术”的光荣行列之中,地位牢不可破,自然意味着与其他各系的法术一样,拥有十分强大的战斗力和使用功效,否则早被踢出局,除名了。远的不说,一旁的水系主要分支,冰系斗气早就跃跃欲试,“彼可取而代之”的念头,都已经公然写在了脸上,可惜足足谋划与努力了几千年,混到今天也没成功过。
木系法术一经正式施展成功,往往便意味着生生不息、源源不断,韧性充足的天生优点,会自行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施法者暂时断开了联系,不再具体微操,也能维持原有的法力效果颇长一段时间。
没有外力施加影响的话,这种持久的“疗效”,包括“泛植物系”必备的应激反应,会令承受者明白什么叫做痛苦不堪,甚至是痛不欲生。
开始死命挣扎的詹妮弗,就亲身体验到了这一点。刚一中招,她就拼着内伤,暗中怒喝了一声,体内的斗气疾速外放,加持到四肢上头,整个躯体的力量瞬间暴涨了几倍之多,双手双脚向着外头一抻,就欲挣脱开来。
没想到随着她的迅猛发力,绿色的藤萝感受到了“猎物”的意图,也开始同步加大束缚的力度,听了颇觉得牙酸的“咯吱咯吱”声中,每一条藤萝都在出力,默契而娴熟的进行了快速收缩,从植物表皮的色泽转为墨绿色这一结果来看,显然是诠释了一把什么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含义,结果就是詹妮弗用力憋到眼珠子都瞪圆了的地步,不但未能从藤萝的捆绑之中解脱开来,反倒被捆的更加紧,每一根藤萝都深深勒到她那身肥肉里头。虽不能语,但植物的触觉很灵敏,一察觉到猎物的心脏乃是发力之源,负责胸部的那几根藤萝镇压得尤其起劲,害得詹妮弗连呼吸都成问题。
眼前已是水面,不断摇曳晃动的反光告诉她,与池水间剩下的距离连“咫尺”都不够了,没法子,受限于体型和重量,原本跃起的高度就不足两米,挣脱失败浪费时间之后,落水已是必然结果。
“不要”
抗拒的凄惨呼号刚开始,便被池水无情的打断了,保持着头下脚上的被动姿势,詹妮弗“扑通”一声,重重砸进了水池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超大号的肥胖躯体,顿时掀起了一阵“巨浪”,水花泼起飞溅得四周到处都是,直接连累了周边的花花草草。
俗话说“爬的高、摔得惨”,换成“大肉球”跳得高摔下来,结局也是差不离的,谁也不用笑话谁,好不到哪里去。
面部与水面来了个很是“深情”的暴力接触,皮嫩肉厚的胖大婆娘,也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下意识的高声叫嚷起来。无奈头部先扎入水中的后果之一,便是整体平静的池水,并不因她是此间主人而有所优待,照样不留情面地挡住了那张破嘴后续的呼喊,阻止她发表诸如“我草泥马”之类的真挚问候语句。
口鼻之中一连灌进了好几口水,常年保持温热的池水,直冲进肚子里头的滋味,一样的不好受。
詹妮弗一个激灵,从咒骂的状态切换到呛水状态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温水池子,乃是专门提供给贵客们“水战”的情趣所在,而那该死的伊森先生,甚是爱好此道,从今早到现在,已经和戴安娜在内的多位美女,在此“深入浅出的嬉戏”了好几回之多!
作为城中最高档的服务场所,每日定时清洁水池、彻底更换一次干净的池水,乃是必须认真贯彻落实的工作,然而考虑到消费群体非富即贵,尤以贵族居多,客人的个人作息时间一向与众不同,此项后勤保障作业,通常是放在寅时进行,免得打扰伊森先生这类“情景爱好者”尽情享受。
这也难怪,贵族嘛,大多数热衷于颠鸾-倒凤的“传统正业”,这日夜自然也连带着颠倒起来,他们又不用考虑生计方面的事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栖”乃是平头老百姓才过的苦日子,委实离他们的现实生活太过遥远,三楼贵宾室这等极具针对性的服务场所,当然要以贵族老爷们的作息为准绳才是。
我勒个去的!
一想到水中充斥着小个子贵族,以及麾下金发女郎等资深执业人员分泌出来的大量私密体液,胖大妇人就涌起了极其强烈的呕吐冲动,刚喝下去的那点温水,比专门催吐的药剂还要灵验,肚子立马开始翻江倒海地闹腾起来,喉咙一阵剧烈抽搐,刚刚闭合的嘴巴和鼻子,下意识又张了开来。
于是乎,更多带有令她无法忍受成分的温水,又一次争先恐后的通过上述两个通道,涌进了她的肚子里面。
这下子可好,呼吸困难直接朝着窒息的严峻地步迈进。
晨曦施施然走到池边往下看的时候,入眼就是詹妮弗被呛得直翻白眼,捆成一条大号“面包卷”的躯体无奈地左右摇摆,随时可能窒息而死的悲催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女是又好气又好笑,连忙让跟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上一口的伊森先生下水救人。不然的话,堂堂的“汤姆三叔的小屋”实际拥有者,城中大名鼎鼎的詹妮弗“妈妈”,非得溺毙在自家半人高的小水池子里头,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这才多大点事儿,闭个气的粗浅工夫都不会么?若是小姑奶奶走慢些,你这胖婆娘岂不是没命了?”
晨曦责怪道,语气很是不屑。她可没想到池水里头还藏着龌蹉之处。
作为始作俑者,她好选不选,偏偏选取比较罕见的木系高阶定身术--“捆圣之藤”,自是有其深层用意。
五行法术里面,能够达到“定身”效果的当然很多,单是木系里头,都有十分常见的“麻痹术”、“夹生板”、“荆棘之牢笼”等多种可供选择,东瀛岛倭国的法师更是骨骼清奇、脑回路异常,他们根据本国的实际情况以及传统喜好,开发出极具特色的“龟甲缚”,能够瞬间将目标,特别是女性目标五花大绑,捆成一颗粽子,供其鱼肉。
这上述的任何一种,单纯从实用性判断,都足以将詹妮弗给牢牢束缚在原地。
然而“捆圣之藤”却最能体现藤类植物“一根筋”的死脑筋作风。别的同系法术,即使是出了名让敌人难堪的“荆棘之牢笼”,外观上有着将目标当成狗关进笼子里的侮辱性嫌疑,多少还能稍微活动一下手脚,转动转动脖子,至少呼吸是能够基本保证的。当然了,“龟甲缚”例外,能不能要看法师的心情,功夫到家与否。但论起“固定”的绝对程度来,这么多种法术打包加起来,遇上“捆圣之藤”,怕是都要说一声“小弟甘拜下风”。
无他,管你目标是男是女,块头有多大,当时正在做着些什么样的动作,倒五角锥体一经发动,那数十根强劲的藤萝便会一拥而上,瞬间将目标手脚贴身捆住,上下绑紧了朝两头一扯,整个身子便硬生生给“捋直了”,简单粗暴到极点的一番折腾过后,目标只能摆出一根“人棍”的凄惨模样来。除了脑袋瓜子里头还能大致正常运转,动都动不了,什么威风都扫尽了。
一如方才的詹妮弗,僵直的身体导致她只能一沉到底,想坐起来吸一口新鲜空气都不行。
可怜此刻的她,根本没能力回应少女的责问,只顾抻着脖子,死命朝外头呕吐,无奈眼泪、鼻涕与口水喷得到处都是,喉咙里头“咿哦咿哦”不断,就是吐不出多少东西来,憋得她一双眼睛尽是血丝。
晨曦这才想起来,“捆圣之藤”出了名的霸道,被彻底“捋直了”的人,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光靠内脏器官单独运作,是没能力完成“呕吐”这么一个貌似简单的动作的。不禁是哑然失笑。
随着少女解开法术,詹妮弗二话不说,立刻跪倒在她面前,双手撑地低着头,拼了老命的朝外头呕吐。她那颗大脑袋上下起伏,剧烈之程度,让人不由得不深为佩服,胖成这副模样,跪着肚子都快能碰着地了,竟然也能做出如此深度与高频率的动作来,不愧是从事特殊行业的高层管理人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解除束缚之后,她这回可算是吐了个痛快,颇有种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趋势,足足吐了有一炷香以上的工夫,直吐到黄色的胆汁都流出来一小滩,才终于告一段落,撅着个肥硕的大屁股趴在那儿,像条死狗似的大口大口喘气就不说了,竟然还默默地流起了眼泪来!
背靠深渊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
这算哪门子的毛病?不就喝了几口水么,有什么好委屈的?洁癖么?
少女也觉得奇怪,当然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她双目一凝,深深看了詹妮弗两眼。
按照常理,人都快窒息了,早该憋得满脸通红,甚至是青紫色的那张面孔,怎么可能依旧白白胖胖的,毫无一点应有的迹象,难不成胖大妇人的神经与呼吸系统,也有着特殊的地方?
随着少女眸中闪起光芒,“真视之瞳”的威力再次显现,这一看,便看出了端倪。
深渊来者的伪装术,果然了得,很有几分天衣无缝的意思,丝毫不让楼下的海族亨利沃特诺斯专美。
“话说你这身皮脏死了,看着就恶心,是乖乖自个儿剥掉呢?还是说,要小姑奶奶亲自动手啊?”
晨曦清冷的声音,从詹妮弗的头顶传来,平静中,满满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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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阵,乃是两军交战之前的必备传统节目。除非是遭遇战、袭击战或者夜间暗斗之类的特殊情况,否则的话,两边大军摆开阵势,堂堂正正的进行交锋,都要先行展开骂阵的步骤,权当热身。
一来么,是为了提升士气。
某位哲学家曾经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越是志向远大的政治家,越是需要伟大的胜利进行烘托,用敌人尸首垒就的京观有多高,可供炫耀的武功就有多大;
生活在大约同一时期的历史学家则总结出,战争是最能体现社会组织能力,以及综合国力的人类行为,而且没有之一;
艺术家则一致认为,战争是视死如归的崇高精神,与天才灵感的火花碰撞之下,通过力量的尽情表达,于尸山血海之中诞生出来的伟大壮举与行为艺术。看似残忍血腥的厮杀过程里头,每一步、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无上的暴力美学精髓,诠释着生与死的灵魂拷问。豪壮的呐喊、凄厉的惨叫与低沉的哀鸣,正是画家、吟游诗人等不同种类的艺术家汲取灵感的源泉,用之不竭;
轮到掌握话语权的政治家发表见解,他们会一脸凝重地告诉人们,战争乃是维护利益的必然过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只要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然而他们永远不会公开表态,口口声声所说的利益,到底是谁的利益,是老百姓的利益,亦或是统治阶级贵族老爷们专属的利益;
倘若由经历战火洗礼的真正军事家来负责描述,他们定会不屑一顾地摇摇头,竖起食指用力摇晃着表示,不是有意侮辱谁,事实上,上述说法通通都是放屁!简直是臭不可闻!说话的这些人,都是些如假包换的混蛋、无病呻吟的草包,要么是坏,要么是蠢,也有可能兼而有之,总之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战争的真正实质,无非是解决尖锐矛盾的终极手段,比拼的就是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更硬!或者直白的说,谁赢了,谁说话就算数,谁就是正义的一方!其它的什么,都是扯淡!
为了赢取最后的胜利,战场上不择手段,才是最符合实际的做法,怎么靠谱怎么来,怎么有效怎么做。
骂阵因而应运而生。通过公开斗嗓门与合法骂娘,提升己方士气的同时,尽可能打击敌人的士气,对于势均力敌的双方来说,无疑是投入少、产出大之举动,惠而不费,堪称是一本万利的不二法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和政治家十分看重的宣传战法,强调师出有名是一个道理。
这二来么,是出于恢复体力、转移注意力以便放松心情的综合考虑。
人一过万,人山人海,漫无边际。越是规模大的会战,排兵布阵展开阵型越是需要时间,斥候、轻骑兵、重骑兵、重甲步兵、弓箭手、投石车队等,诸般兵种混合依次排开,每一个军阵的先后及左右次序不得有误,比组装一台精密床弩还要麻烦。无他,小心谨慎才不会自乱阵脚,才能有效发挥各自的长处并配合邻近部队。往往曙光初现离开营房开始摆出阵列,到了日上三竿还没彻底落成,顶盔贯甲汗流浃背,再加上紧张、恐惧等负面情绪的必然影响,管你是新兵蛋-子,还是老兵油子,体力的消耗远比平常厉害得多。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骂阵的重要性了。
一干大嗓门隆重登场,先冲着对面竖起中指,一番污言秽语“深情问候”敌人全体,外带着从精神上与敌人的女性至亲进行“坦诚的交流与深入的灵魂接触”之后,在场战士无不咧开大嘴淫笑起来,紧张的情绪便在不知不觉间逐渐消失。
心一静,动起手来都觉得倍加神清气爽。
若是能让己方的战士觉得,自家乃是正义的一方,必定得到光明神的庇护,此战必胜无疑,更是会平添出几分力气来。放到生死搏斗的特殊天平上,这额外多出来的三两分力气,可就显得无比的珍贵了。
万一出现某种异常,导致这项传统节目缺席,通常会让参战的双方将士深感遗憾,心头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多没劲?比地痞流氓都不如。
无下限的泼妇骂街,也就造就了一批声音洪亮、市井出身的士兵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寻常见,造谣生事、道听途说、牵强附会几度闻。“我草泥马”、“龟孙子看什么看”之类的问候语,常常中气十足的出现在两军阵前,你来我往,此起彼伏,喊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高亢嘹亮得足可绕梁三日。若是得到己方牧师施加“大声公”这一神术予以增益,穿透力保证杠杠的不说,覆盖范围更是囊括全场,绝对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谁都听得见。
然而无下限不代表无底线,有些禁忌之语,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再脑残都不能够。尤其是一军之统帅,与敌人再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之仇,轻易都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比如说“一会落在老子手里,通通坑杀了你们!”
这自家赢了还罢,万一要输了,而且是大败亏输全军覆没了呢?遇上杀红了眼凶性大发的敌人,借题发挥公然杀俘怎么办?不都是你丫的刚才叫嚣过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很合理嘛!贪图一时口快,岂不是悔之晚矣?
同样的道理,江湖上也是有用的,万万不可随意轻慢。
伊森先生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听到少女轻飘飘的这句话,再看看那张娇俏到祸国殃民的小脸蛋,依旧笑眯眯的,没什么凶戾之气,他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直上冲到头顶,冰冰凉的,腿肚子是一个劲儿地打哆嗦,垂在身子两侧的手,开始按捺不住的颤抖起来,到了最后,干脆整个人打起了摆子。他苦着脸,企图稍稍挪开几步,离大煞星晨曦稍远一点,却根本有心无力,做不到。
我靠!至于这么狠么,竟然要活剥了詹妮弗的皮?!
他记性不错,当然也记得,两人先前斗嘴的时候,詹妮弗很嘚瑟地说了句,少女胆敢坏深渊的好事,当心被她抓住了生吞活剥。可问题在于,那不应该是正式动手之前,敌我双方互相龇牙咧嘴,灭对方士气、长自个威风时说的场面话,也即是废话么?除了过过嘴瘾以外,什么实际意义都没有。这架都打完了,是时候坐下来喝杯茶,心平气和的谈谈赔偿金的问题了,至于玩真格的么?
显然没有人告诫过他,深渊来者所说的每一句“玩笑话”,最好就当成真的,否则一旦身为敌人的它们下起死手来,心理落差太大,接受不了。
果然,专注的目光紧盯下,詹妮弗打起了冷颤,连牙齿都开始“咯咯咯”地不住打架。
“嗯?小姑奶奶可没时间陪你磨蹭哟。”
少女冷笑着,催促道。这个时候,形同催命,任何人类皮一剥掉,就万难生存,深渊来的也不例外。
詹妮弗猛地一抬头,望向晨曦的双眸,流露出的尽是难以置信的恐惧,泪水充盈了她的双眼,悄然诉说着无尽的祈求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无奈,这会子求饶已经晚了,迎接胖大婆娘的,是少女那平静如水的表情。詹妮弗一身肥肉四下乱抖,嗫嚅了老半天,才颓然垂下胖大的头颅,认命道“我我自己剥,我自己剥。不敢劳您的大驾。”
语气是那样的低沉与凄凉。
她就这么乖乖跪在地上,低着头,开始有规律的颤抖起来,起初还不明显,两三个呼吸以后,全身抖动的频率,快到了伊森看不清楚的地步。
“啪嗒”一声,詹妮弗那足有好几圈的颈间肥肉,率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来,就在这一刹那,她脖子上油腻的白色肌肤,突然便朝着两侧迸裂开来!
小个子贵族吓得一声尖叫,挣扎着往后头倒退,可惜手脚酥软底下,顿时跌坐到地上,他连忙捂住眼睛,唯恐被溅出来的血花给喷到脸上。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皮开肉绽之后,别说鲜血飞溅的经典恐怖场面欠奉,几滴血珠儿缓缓渗将出来都不曾见到,就连正常皮肤下头,应有的白色脂肪、红色肌肉以及青紫色的大小血管,种种正常“人状”生物应该具备的体内组织,也都完全不见踪影,暴露出来的,是一片雪白之物,貌似人体表面的皮肤。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裂缝里头呈现的肌肤,无论是色泽,还是质地,都要远比原先外头油腻腻的那一些,看起来要粉嫩光滑的多了。
伊森先生这才恍然大悟,所谓“这身皮”,原来是指詹妮弗穿在外面的伪装之物,难怪她愿意自个剥除,也不早说一声,害得他差点就尿了裤子!
诸如火苗爆裂般的“噼啪”声不断响起,裂纹从胖大婆娘的颈部,一直延伸到她的屁股沟那儿,一眨眼的工夫,厚厚的半透明脂肪状表皮像一件连体衣般轻轻卸落,嘤咛声中,一具前鼓后翘、腰肢纤细曲线无比动人的雪白胴-体,便这么呈现在了晨曦与伊森的面前。
这才是詹妮弗的恶魔真身。
没有尖利弯曲的头角,只有一双可爱迷人的尖尖细长小耳朵,不时轻轻颤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嶙峋突兀的骨刺,只有一身丰满修长的动人曲线,无声息地散发着诱惑之力;
没有恐怖狰狞的羽翼,只有一对小巧而奇特的黑色翅膀,犹自微微扇动;
没有鱼鳞状的甲片盖满面部,只有二八少女般娇俏妩媚的脸蛋,无需言语便已道尽风流;
唯一稍显特别的,是她屁股后头那根油光水滑造型别致的长长黑色尾巴,不时上下左右地摇晃着,稍稍透露出她内心的强烈不安,自然也同时暴露出她深渊恶魔的真实身份。问题是这根尾巴长得位置极为关键,恰好就在屁股沟的尽头,很容易就让人胡思乱想,生出拨开尾巴看个究竟的旖旎念头。
饶是如此,就拿这一身雪白到极点的娇嫩肌肤,万里挑一的傲人身材,衬以她无比娇艳的相貌,便足以让世间的绝大多数男人昏了头,刻意忘却她的非人类一面。
一如此刻呼吸急促、眼冒红光的伊森先生。
小个子贵族狠狠吞了口唾液,他敢指天发誓,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诱人的尤物,如果堕落到黑暗面,就能拥有这般千娇百媚的可人儿,与她畅享鱼水之欢,他情愿就此放弃人族身份、永堕魔道!
看着因为摆出跪姿、倍显曲线优点的詹妮弗,伊森的脸颊使劲跳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捶胸顿足大哭一场的冲动。和眼前的尤物相比,曾经令他迷恋多日的戴安娜,连庸脂俗粉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一头又老又丑的母猪,根本不值一提。进而再一想,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女,足足在身边晃悠了好几天,自己却有眼无珠错过了一亲芳泽的大好时机,小个子恨不得将自己这双黄金狗眼给抠出来,一脚踩烂。
就连一贯挑剔的晨曦,似乎都颇为欣赏詹妮弗的色相,啧啧连声之余,少女专程绕着敌人上看下看,左瞧瞧右瞧瞧,如同打量某件稀世珍宝那样,看得是相当的仔细,赞赏中略带诡异的眼神,直盯得跪在地上的詹妮弗飞红了脸。少女后来还特地伸脚,踢了踢地上那一大团脂肪状的东西,这才点点小脑袋,夸奖道“没想到啊,藏在粗鄙表皮下面的,竟然是这么一副精致诱人的皮囊,真真是我见犹怜。所谓‘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说得就是你了,不愧来自魅魔一族啊。”
“咦?话说你怎么光着身子,里面连件小肚兜也没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着詹妮弗评头品足完毕,少女突然察觉到不妥之处,一脸呆萌地问道。
“我我”
可怜魅魔都不知该如何解释,羞得那叫一个无地自容,巴不得将脑袋藏进胸前的峰峦里面去,嗫嚅了老半天,她终于扭扭捏捏地回答道“奴家、奴家从来就没想过,会有暴露身份的一天。再说了,里头穿着亵衣,不好打理卫生”
说到后来,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尾巴都不好意思的卷成了一团,勉强剩下黑桃形状的尾巴尖儿留在外头,缩头缩脑的,一如羞赧的魅魔本体。
若非晨曦拥有超人的听觉,还真听不清楚魅魔在说些什么。
看到原本游走在黑暗地带,手头沾染不知多少无辜者鲜血的“七杀门”组织者之一,竟然如同未出阁的小姑娘那样,羞答答的低着头,乖乖回答问题不说,青葱般的手指还不自觉的绞在一起,往日满嘴粗口与荤话、以“老娘”自居的詹妮弗,竟然淑女般的自称起了“奴家”来,伊森先生的脑海里面,突然响起了某位矮矮胖胖的资深美女鉴赏专家的传世名言,不住激荡回响,震得他呆若木鸡
“女人终究只是女人,不管多么刁蛮狡猾的女人,一旦脱光了衣服,就再难玩出花样来!”
果然是“古龙”诚,不我欺也!(注此处绝非笔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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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可纯可欲,完美将魅惑与清纯融于一体的詹妮弗,伊森的一双小眼睛,已是痴迷一片。
何须刻意施展法力,魅魔只需抛个媚眼,便能令其挥剑自刎,心甘情愿踏上死路。
“知道哪儿露馅了么?”
少女背着双手,问道。
“嗯只顾着盲目追求宏大和逼真的效果,忽略了细节。”
魅魔这会子倒是虚心了许多,立即应声答道。依她想来,这可是少女方才特意指出过的,算是最为正确的“官方”答案,以之报上去总错不了。
“哪一方面的细节呢?”
晨曦继续追问。
“哦”魅魔一脑门的黑线,左思右想,想了好一小会,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耷拉着头,苦着俏脸回答道“这个么,请恕奴家愚笨,急切间真想不出来。”
“都说了‘细节决定成败’,想要幻化出符合实际的场景,就要重视各个方面的细节。大到整个架构,小到里面的每一片树叶,都要务求自然与真实,这必然少不了平日的积累,抱着一颗平常心,对人间俗世的生活、对大自然万物的细致观察,否则便会谬以千里。哪怕‘阴司奈何桥’的场景,远非常人所能经历,却也不违此理。”
“懂得用身边的牛头怪,幻化成阴帅阿旁,本是一招妙棋,算是充分利用身边的一切。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忽略它手头的兵器,人家阴帅的手里头,可是持着一柄钢叉,连神殿的雕像都是如此。刚见到那把双刃巨斧,小姑奶奶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女笑吟吟的,魅魔却很不好意思,自以为少女已落入了自己彀中,得意的很,原来从一开始,敌人就瞧出了破绽。
“还有啊,让那头懒牛动起来,别光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晨曦指了指犹自昏厥的牛头怪,撇撇嘴,一脸的嫌弃,道“这都养出一身的肥膘来了,临急临忙抹上层油,死命吸气收肚子、憋肱二头肌,就能冒充阴帅出场了?阿旁力能排山,身材出了名的健硕,让他知道是这么头憨憨在扮演他,有辱他的伟岸与光辉形象,非跑来狠狠收拾一顿假冒伪劣产品不可。”
詹妮弗顺着少女的手指看将过去,果然,失去知觉的牛头怪,加之撅起屁股倒地的不雅姿势,小肚子早已掩藏不了,明显地凸了出来,忽略那颗硕大的牛头,和寻常的地痞流氓几乎一个模子,顿时那叫一个恼火,暗暗发狠,“只要操不死、就往死里操”的御下之法看来很有必要,事后非将牛头怪往死里操练不可,八块腹肌乃是最低标准,十二块也不嫌多,免得今后再次丢人现眼。
或许是上司充满怨念与愤怒的目光,呈现出了实质性的效果,也或许是长期不锻炼造成的中年油脂男体质影响,光着上身的牛头怪,对低温的抵抗力下降的厉害,忽然打了个冷战。
彼此的距离不算远,冷颤似乎能够传染,魅魔突然一个激灵,望着伊森脱口而出道“奴家明白了!他手里头不该拿着锁链,而应该是‘哭丧棒’!”
这里所说的“他”,自然是指冒充白无常的小个子贵族了。
晨曦一路势如破竹杀上了三楼,连三人组也耽搁不了多少工夫,魅魔除了马克隆主事和牛头怪,手头再无可用的高手,便将贵宾室中流连的他也拉了壮丁,无奈此人本领着实稀松,魅魔生怕他关键时刻拉稀,只好抱着“废物利用”的宗旨,安排在了最后。
锁拿企图逃跑的阴魂,确实属于阴帅“白无常”的职责范围,问题是都凶蛮到敢和阴司地府对着干的地步,又岂是手拿锁链的普通阴差所能轻松解决?谢七爷谢必安的“哭丧棒”,正是这么一件法力惊人的兵器,煞气之盛,再牛逼的阴魂都受不了当头来上一棒,名气之大,堪称是妇孺皆知,连信息闭塞的偏远山村,随随便便找个老妇人问一句,都能准确的说出名字来。
然而魅魔偏偏就在常识方面,又一次栽了跟头。
“总算没笨到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晨曦“夸奖”了魅魔一句道,无奈望向对方的眼神里,满满的“怜悯”意味,道“仅仅是这样吗?人家谢七爷的帽子上面,写着的可是‘一见生财’四个字。我看你是想发财想到魔怔了,脑袋里头全是‘发财’两个字,连七爷的个性化标签都给生生改成了‘一见发财’。”
“若是七爷本尊在此,说不定要和你好好探讨一番名誉损失费的问题。”
戏谑的目光、揶揄的语气,魅魔的小嘴巴一瘪,赶紧又低下头去。
仅在伊森先生这里,就犯下足足两个错误,不被敌人看破才怪!何况是遇到少女这等人物,“学富五车”这个成语都不足以描述她知识上面的深厚造诣。
然而晨曦没打算收手,又接着说道“比起他们,你身为整个场景的操纵者,自个身上露出的破绽才最要命!”
詹妮弗愕然的抬起头,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知道‘孟婆’的出身么?”
少女摆出资深教授的架势来。
“不是说,‘孟婆’乃是地府的公人,专司熬制与分发‘孟婆汤’,并非单指某一个固定的人选么?盖因人世间的痴情女子,放不下心头的爱人,为了见上最后一面,甘愿承受孤独守在奈何桥执行公务。只需守到心上人阳寿已尽、前往阴司地府报道的一日,心愿已偿的她,方才将手头的职责交给下一位痴情女子,转世轮回?”
魅魔很是疑惑,眨巴眨巴着大眼睛,萌到家的模样,惹得一旁的小个子贵族心头又是一荡。
晨曦瞥了一眼两者,从詹妮弗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魅惑之力来看,她自诩此前无往而不利,可不是夸夸其谈随口吹法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呀,问题就是出在这儿啊!”
点了点魅魔的脑门,晨曦的嘴角翘起一个迷人的弧度,踢了一脚詹妮弗身下那团白花花的“肥肉”,嘲笑道“都说了是痴情女子,泪尽而亡,死前想必是终日茶饭不思,消瘦到不成人形。你早前这般壮硕的体型,心该多大啊?”
“噗嗤”一声,即便是身处惶然与恐惧底下的伊森先生,一时间都笑喷了。
狠狠瞪了一眼落井下石的旁观者,魅魔羞恼得连脖子都变得一片通红,粉脸更是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连忙拜倒表示知错、臣服。一身的傲气与自信,早如暴露在夏日的冰块,看上去坚不可摧,实则嘚瑟不了多会,便消融得无声无息,荡然无存。
所谓的“算无遗策”,真相是错漏百出,完全经不起推敲。
“好了,起来吧。”
少女一声轻笑,说道。
费了许多口舌,一步一步敲打下来,正是为了彻底降服心高气傲的魅魔。这年头人才最值钱,“魔才”同样难得,似这等天然就具备强大魅惑力,又兼具不俗力量、速度与耐力的魅魔,几乎没有什么先天的缺陷,即使在恶魔的族群里头,也算是不可多得。若是收服了她,对于诺尔默哥哥下一步的发展,说不定能有所臂助。况且“真视之瞳”之下,少女还瞧出了一些潜藏于表层下面的重要之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名叫詹妮弗康纳利飒秋芭丝。”
晨曦问的自然,魅魔答得流畅,一问一答之间没有任何的延迟或者凝滞。此刻魅魔就站在少女面前,微微低头一脸恭谨,双手自然交叉收于身前,叠于一起的白嫩手掌放在腹部的下方,既稍稍遮掩不着寸缕的敏感娇羞部位,又恰到好处的表示出对少女的恭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
旁边的伊森先生却是暗自警惕。
他爱好广泛,对各类的冒险家传记或者游记尤为喜好,根据记载,恶魔遵守的规则与人间的大不相同,忌讳之处相当的不少,万万不可等闲视之。
例如初次见面彼此互道姓名,放在人族,不过是平常之又平常的一件小事,乃是正常交往礼仪之一,也是良好的开端;可是此举放到恶魔之间,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恶魔各有领地,不同族群的恶魔,领地间隔通常也很遥远,为的就是尽量减少争端。离开自个地盘的两头同一性别恶魔,第一回见面,不狠狠打上一架看看谁更厉害,分出个高低来,已然算是不错的开始。通常来说,在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恶魔世界,偶遇的恶魔会遵循以下的“交往”步骤
第一步,先用凶狠的目光盯住对方,与此同时,有羽翼的张开羽翼,爪牙锋利的亮出利爪和獠牙,头上长角身躯魁梧的竖起毛发,总之有什么依仗的便亮出什么,伴随着或深沉、或尖利的吼叫,龇牙咧嘴互相恐吓一番,显示一下自家的强大与尊严,再正常不过了;
经过初步试探,等到稍弱的一方主动让开通道,点点头,轻声说出自个的名字,而对方也愿意点头致意,回报以自个名字的时候,流血冲突便很可能不会上演。这算是第二步。
到了第三步,则是双方保持警惕,维持相对足够的距离,然后面对面的交换位置,再接着同步倒退出一段足以确保大致安全的距离,期间也没发生偷袭之类的异常,才是挥手告别的一刻。一段未来可期的不错友谊,已经宣告踏上正轨。
下一回碰面,两者间就很可能出现这么一番对话
“我亲爱的乔治布什大人,您最近还好吗?”
“原来是尊敬的威廉克-林顿大人,承蒙您的挂念,一切还好。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亲热万分的语气、彬彬有礼的寒暄,难掩彼此提防的实质。不同种类恶魔间的私人关系与交情再好,都不会轻易向对方透露自己的全名,那不仅意味着暴露自家的底细,更意味着彻底的放弃戒备。只要得悉对方由族名、祖名与个体名字组成的真实全名,另外一方就等于知悉了对方的弱点,从而拥有了全面压制的可能,一旦现实需要进行决斗,很容易便能置其于死地。
比如说上面的对话里头,前者的“威廉”与“克-林顿”之间,最为重要并且刻意省略的“杰斐逊”,后者“乔治”与“布什”中间,专门隐去的“沃克”,乃是两头恶魔各自的祖先名字,也是它们需要时刻注意保守的秘密,所谓真实的血脉之力,才是它们霸道力量的真正源泉,轻易不得泄露。
至于雄性恶魔应该对雌性恶魔保有绅士风度的说法,从来都不曾存在于它们的思维里面。诸如詹妮弗这般的尤物,若是缺乏强大的战力作为自保,遇上了实力更胜一筹的雄性恶魔,经历“袒裎相见与深入浅出之交流”之后,被强行掳掠回去当压寨夫人的结局,才符合恶魔世界的优良传统。
换句话说,魅魔老老实实报上全名的做法,等于向少女表示雌伏,而且是毫无保留的全方位雌伏,只要少女愿意,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虽说以少女表现出来的恐怖战力,要达成同样的目标,无非多费一些手脚就是了,连多点周折都实在算不上。
小个子贵族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目光又在魅魔的娇躯上面来回逡巡,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既然知道了魅魔的全名,是否可能,将眼前的尤物彻底收归己有呢?眼瞅着少女对自己的态度颇为友善,这么想一点都不过分吧?
“可我怎么总觉得,你似乎年纪还小,到底出阁了没?别是连及笄之年都没到吧?”
晨曦的提问,打断了伊森的意淫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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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这头问,那头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詹妮弗的纤腰上面逗留了一阵,看得魅魔下意识夹紧了双脚。
“回您的话,奴家还要再过三年,方到及笄之时。”
魅魔羞涩地回答道。
这算什么,一头尚未正式成年的魅魔,擅自跑到人间兴风作浪来了?
“看样子,心大的不止是你,貌似连你家魔主也犯了这个毛病,而且还挺严重。”少女摇着头,揶揄道,“该不是人手紧缺到了这种地步,小丫头片子都要奔赴前线,承担打探消息的重要使命吧?”
“不是不是不是”
魅魔连连摆手,很认真的试图解释。
“噢,不是?”少女夸张地瞪起眼睛,脸上分明是一副根本不相信的神情,“既然不是公派,那就只剩下私自偷渡一说了。说说看,自个偷偷跑到这儿来,到底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别跟我说,你是爱上了某位人族少年哦!”
最后一句故意拖得长长的,八卦之火已然熊熊燃起。
天生擅长蛊惑人心、善于使用精神类魔法的魅魔,意志力与精神属性该是何等的强大,竟然会为了人族的英俊少年而头脑发昏,冒着生命危险,上演一出跨种族的真挚恋情,想想就刺激,结局如何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不是!这人间不比他处,对恶魔来说最不友善,奴家又怎敢偷偷犯戒,擅自跑到这儿来呢。”
詹妮弗被晨曦戏耍得一脑门的黑线,耳边仿佛有数十只硕大无朋的乌鸦在到处乱飞、振翅聒噪,连忙说道“奴家乃是奉我家魔主之命,到比兹尼斯王国公干而来。”
“至于年未及笄就外出办事,只能怪奴家出身不好,想要替家中弟妹搏一个晋身的资格,故此主动申请。”
说到这里,魅魔的神情黯淡了几分,脸上的光泽都隐隐有所减少。
“你究竟来自何处?”
眼前的魅魔明显有什么难言之隐,少女也收起了嬉笑的一面,严肃起来。
表面上说是公干,却要披着一层厚厚的人造脂肪与仿真皮肤进行伪装,不用问都知道,她必定属于不能公开身份的潜伏人员之列,万一被人族识破,十有没有享受外交豁免的权利。
“奴家来自第十二区。”
魅魔说着,眼眶都红了,螓首一低,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自个的脚尖,诱人的纤腰扭动着,想是要掩饰内心的酸楚与不安。
“第十二区,莫非是‘牺牲之地’?”
晨曦一声轻叹,望着魅魔的目光,头一回变得柔和起来,唏嘘道“难怪你甘愿以身犯险。你可知道,依照千年前定下的规矩,未经光明神教许可,任何恶魔出现在人间,无论有着怎样充分的理由,都属于严重的挑衅行为,必将受到最为严厉的制裁。即使常驻毗迩尼帝都的恶魔使者,也无法将你从火刑柱上解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奴家明白。”詹妮弗点点头,说道“出发之前,我家魔主就特地叮嘱过,人族的眼中,魅魔乃是万恶不赦的魔中之魔,最为贪婪、邪恶与善变,必须坚决予以镇压和毁灭。万一身份败露,奴家只能自求多福,设法努力自救。倘若失手被光明神教擒获,公派的同族使者,绝对不会承认奴家之流的存在。”
她惨然一笑,道“个中的轻重与凶险,奴家自然晓得。无奈奴家出身卑贱,全族都被划入堕落之魔里头,按律只能充当牺牲,永无出头之日。趁着千年之变的当儿,奋力搏一把,或许尚有帮弟妹们改变命运的一丝可能;若是不搏,就只能永远沉沦下去了。”
身体的细微变化,往往能表现出心绪方面的波动,魅魔身后那条黝黑光亮的长尾巴,已随着她越来越低沉的语气,耷拉了下来。
“光凭你舍命付出,便能拯救全族的未来?”
少女质疑道。
恶魔世界出了名的绝情和残忍,深渊自然也不例外,然而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面对企图颠覆统治的举动,深渊之主一如既往的采取了铁血镇压一途,叛变的血腥味尚未散去,不分主犯和从犯,不分种族和数量,血脉的远近与年龄的大小更是不加考虑,所有幸存下来的反叛者,通通被贬为最低一级的“牺牲者”,划分到深渊之中十二个地处偏远、环境极为恶劣的区域之中居住。而作为惩罚的终极招数,每隔三十年,便会从各区抽取一定数量的适龄男女青年,或者说雄性与雌性恶魔更加合适一些,来充当献祭的祭品,也即是通常所说的“供奉牺牲”了。
想要逃脱天生就拴在脖子上面的无情枷锁,只能指望给魔主卖命,换取获得自由民身份的可能,哪怕这种可能十分的渺茫。
深渊之主,向来不是以宽宏大量而著称。而这,正是晨曦表示怀疑的原因。
“当然不是。”
詹妮弗神色黯然,苦涩地回答道“差事若是办成了,奴家能给全族换回三个赦免的名额;就算办砸了,只要事后能证实奴家乃是以身殉职,也能换来一个单独赦免的机会给弟妹们。多少也算有所回报。”
“值得么?”晨曦皱起眉头,问道“把小命都断送掉,也只能换回区区一个赦免的名额。这一换一的,未免太不划算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责任在肩,非做不可的问题。”
无精打采的魅魔抬起头,脸上忽然涌现几分坚毅的神色,她说道“奴家身为长姐,就要为家中的弟妹们着想,哪怕只能帮她们其中的一个改变命运,总比一股脑儿的干等着抽签送死要强。”
“深渊本就不是什么适宜居住的所在,第十二区更是穷山恶水,产出极为贫瘠,令人难以生存。我族的体质向来不以强悍而著称,先天背负着叛变失败的重压,再不找准机会搏一把,怕是不等被抽中了丧命,迟早有一天,也要活生生被恶劣的环境吞噬干净。”
说着说着,詹妮弗炯炯有神地望向少女,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反正左右是个死,奴家宁可死在光明神殿前的圣火柱子上,也不愿意像头牲畜那样,洗干净了身子,乖乖跪在深渊圣狱前头遭受割喉放血而死,太他妈的憋屈了!”
“明白了。”
少女很是怜悯,故意忽视了魅魔最后的爆粗举动,她从袖中掏出两块小木牌,递给了詹妮弗,问道“这两块‘七杀牌’,是你发出去的吧?还记得是谁委托的么?”
魅魔躬身接过了两块黑色的小木牌,仅仅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物,詹妮弗便很肯定的说道“记得很清楚!”
这头说,那头一只白里透红的素手朝着边上一伸,一扯,迅雷不及掩耳底下,便将伊森先生给揪到了晨曦的面前,朗声说道“这厮正是委托人!”
“哦,真巧啊!”
少女恍然大悟,娇笑一声,道“原来就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轻点,轻点!别拽耳朵,疼,疼!”
小个子贵族痛得眼泪都差点飙了出来,他除了竖起耳朵全程旁听以外,什么事都没干,既不敢插嘴,也不敢离开,怎么都没想到,事情最终又扯到了他的身上,一时间傻了眼,只好强笑着说道“敢问有何吩咐?”
他的小心脏很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少女活动手腕和肘关节的动作,加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没什么,有点小事,需要好好问问你。”
晨曦眉头一挑,淡淡的表示道。
比起大难临头的伊森先生,瑞沃宋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用难兄难弟来形容,应该是比较贴近实际的。他“嘶嘶”连声,拼了老命的吸气,只是进入肺部的新鲜空气,却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少,脸憋得发青,并且向着发黑的方向迅速演变,人离窒息已然不远。
乡下人都知道,“牛前马后,万万不可靠近”的忌讳。在某些曾经发生过悲剧的地方,这种忌讳甚至上升到了禁忌的程度。
但是很可惜,瑞沃宋乃是澶品尔城本地人,土生土长,打小就在贫民窟一类的地方厮混,缺德事干得很多,偏偏就没干过正经的庄稼活儿,自然也不懂得这句看似粗俗的话里头,所蕴含的生活哲理。
蛋痛就够难以忍受的了,何况是“蛋碎”?
他牵着晨曦那匹神骏的大白马,脚步轻快,心情舒畅的几欲引颈高歌,开头一如他的想象,很顺利,直到一人一马来到街头的转角,也即是他早前忽悠少女时所说的,专供贵宾拴坐骑的小巷子入口之处,情况便发生了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马不愿意走了。
仿佛知道壮汉走错了路那样,它朝着侧面的小巷子连连摆首,口中“咴咴”不已,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壮汉继续朝前走。
瑞沃宋于是傻眼了,一边不停地发出“咿”、“嘚驾”之类的驱赶马匹口令,一边拽紧了缰绳使劲往身边拉,企图将“发呆发傻”的白马拉动,重新上路。
然而少女的坐骑如同中了邪似的,不管壮汉如何呼喊,同时生拉硬拽,就是站在原地不肯动弹,四条矫健有力的腿往地面一踩,竟是牢牢地钉在原地,直把瑞沃宋累出了一身臭汗,也未能使其挪动一丁半点。
眼见随着时间的流逝,即将进入“作息不正常人类”开始出没的时段,大把大把的金克恩,颇有插上翅膀飞走的风险,瑞沃宋头脑开始发热,一着急,便骂骂咧咧的走向了马的屁股后面。
这牵着不走,推总会动一动了吧?
可怜人与马较劲的整个过程,壮汉都没有察觉,深通人性的白马脸上,露出的竟然是极具嘲讽意味的笑容,看了就瘆得慌。
拍马屁的举动很常见,尤其是没本事或者没脸皮的下属一心讨好上司的时候,拍马屁堪称是不二法门,或者说最好的敲门砖,但通常来说,推马屁股的傻事就少见得很,因为,那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血的代价。
瑞沃宋将满是汗水的粗糙手掌放到白马的屁股上,刚刚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发力向前推,原本和泥塑雕像有的比的白色骏马,突然间就动了,尥起了蹶子!
此举完全超出了壮汉的设想,“噗”的一声轻响过后,一只安着厚重铁蹄的马掌,飞快离开了他的裆部,只剩下眼睛凸出,嘴巴张的老大,一口气偏又吐不出来的壮汉,独自在寒风中凌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抗争了有大约几息的时间,脸皮涨成茄子般颜色的瑞沃宋,双手捂住裆部,猛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屁股一撅,摆出一副如同三楼那只牛头怪般的不雅姿势,宣告了抗争的失败。
这还真不能怪他,对于人族来说,下体都是相当敏感,却也极为脆弱的部位,即便是女子该处遭受重击,都避免不了倒地不起、短时间内丧失抵抗能力的下场,更别说是男性了。作为生理结构正常的瑞沃宋,惨遭白马踹碎“蛋蛋”的这么一蹄子之后,终于领略到何谓之“蛋蛋的忧伤”了。
他便这么半趴在地上,努力地苟延残喘,诠释着生命力旺盛的重要性。
白马脖子一伸,偏着头观察了一小会,既看清楚了对方眼角滴落的泪水,也看清楚了他狰狞表情中透着的倔强,确认瑞沃宋离“逝世”仍需一点时间,它很不满意,决定再出手帮他一把。
马蹄再次提起,这一回的动作比较慢,看着要比上一回的优雅许多,唯一大致不变的,是力度。
一声清脆的“嘎啦”声,与一声闷哼声几乎同时出现,当马蹄又一次离开之后,壮汉的脊柱,已经在第八节与第九节的交界处,精准无比的被踩断了!
到了这个时候,瑞沃宋终于再也撑不住了,白眼一翻,带着发财尚未成功的无尽怨念,以及一嘴的泥巴,离开了阳间。
死得毫无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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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默睁开了眼睛。
夜色中,他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艰难。由于实在是太疼了,疼得锥心刺骨的那种,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让少年痛苦得直皱眉头。
此时此刻,他全身浸泡在水里,除了双眼以上露出水面,就连鼻子都藏在清澈的江水之下,呼吸尽可能放缓,往往好几秒种过去,才有一个小小的气泡浮出水面,悄无声息的破开,完成了阶段性吐气的任务。整口废气的呼出,则要拖长到半分钟之久。比起呼气,新鲜空气的吸入更是艰难,只能悄然含一口江水进嘴巴里面,然后默默运转心法,通过提取水中含有的那一丁点氧气,供全身所用。
杯水车薪的氧气输送之下,少年连心脏的跳动次数,都刻意地控制到了每分钟十多下,考虑到仅仅在几息之前,他还处于全身战力运转至最高的实际情况,眼下的转变委实太过骤然,维持生命所需的一切供给与消耗,堪称是达到了极致微弱的程度,以他目前的实力,再稍微减少一点,恐怕就要直接断气了。
身体很疼,由内到外,哪哪都疼,遍布全身上下的大小伤口,横七竖八,数不胜数,毫无规律,偏偏每一道都深深剖开了肌肉,几乎直达骨头的地步,往日看上去无限美好与洁净的江水,毫无阻拦地闯入肌肉组织,甚至是血管和经络中间,使得他深深体会到“痛不欲生”这个成语的真实含义。
一颗斗大的汗珠,顺着少年额头往下流,还未来到脸颊,便渗入了一道斜斜切过眼角的伤口之中,又咸又浓的汗水一进入伤口,痛得他脸颊直抽抽。
但是他不敢伸手去擦,敌人的感觉极为敏锐,洞察力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稍一动弹,便会暴露出行踪,前功尽弃。
严重缺氧导致他的胸口阵阵闷痛,犹如被一块又重又大的石头死死压住,无法呼吸,眩晕与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眼皮沉重得厉害,眼前隐隐发黑起来。
即使如此,诺尔默依旧按捺住逃离水中的冲动,伤口太多太深,流出来的鲜血,估计都有小半桶了,依靠水流掩盖血腥味,是他目前最明智也最靠谱的选择,同时按照康斯坦丝彼得森老师的教导,牢牢控制自己的呼吸速率,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气息模仿成一块突出水面的、同等体积且形状接近的“石头”的样子。
就像老师当时所揭示的那样,世上万物皆有灵,自然也有着各自的气息,不但能蹦会跳的生灵是这样,就连一草一木,甚至通常被当成是死物的石头,都是如此。每一种生物与物体,都带有属于自身的特殊气息,随着时光,悄然散发在四周的空间里头,不过世人受到自身实力不足、感知迟钝的阻碍,无从分辨出这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忍受着躯体内外的剧痛,少年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回想着老师提醒过要注意的细节,边专注于模仿石头的“伟大事业”,边尽可能的保持气息方面的稳定输出。再是微不可查的气息,都要维持稳定。
谁见过一块真正的石头,所谓的气息会发生变化的?
光明神在上,保佑我诺尔默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但愿此举能骗过那个可怕的女人,不,应该说是恐怖的存在吧。
诺尔默无声祈祷道。
老师常说“心诚则灵”,越是虔诚的祈祷,伟大的神明越是能够及时感应到,从而伸出援手。眼下极度危险,自当一切从简,加上他时间和精力都严重欠缺,索性连祷告词都给自行缩减到了不合规的地步,相信伟大、慈爱而又宽容的光明神,应该不会在意这一点细节的吧?
夜风吹拂,落在脸上,轻柔的仿佛爱人的抚摸。皎洁的月光洒满山谷,清江、翠谷、群山,美不胜收的景色之中,又带着夜晚的独有静谧,随风传来的花香,淡而优雅,满是春天的气息,生机勃勃,却不会过分的旺盛。
一切是那样的美好,最是适合牵着曦儿娇柔的小手,徜徉在江岸上,呢喃细语。
倘若没有身后那个凶神恶煞存在的话。
“别躲了。乖乖出来受死吧。”
一道听上去清冷,或者应该说是冷漠的声音,在几近寂静一片的江边响起。从声音的方位判断,说话者离诺尔默藏匿的地方,相当的接近,几乎正好就在后背的方向上。只听声音继续说道:“身为男人,死也要死得光荣。像缩头乌龟那样躲在水里头,便能逃脱一死么?真是天真!”
“切!耍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少年腹诽道,没有理会。幸亏及时想起自个的处境,为免扯动伤口,给明显犯冲导致倒霉透顶的自个带来痛楚,他连撇撇嘴表示不屑的动作都不敢做。
不用查黄历都知道,今天必定标注着“是日岁破,诸事不宜”的字样。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他深信自己从康斯坦丝老师那儿学到了真本领,此际正完美的扮演着一块“顽石”的角色,要是敌人真能在广阔而又繁杂的自然环境之中,轻易找到他的真实所在的话,又何须用言语刺激?倘若被这般粗鄙的激将法骗出来,老老实实站好被宰掉,才是真的天真无邪到脑残的地步。
不认为自己脑残的诺尔默,依旧躲在水里头,忍受着伤痛的折磨。
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悄然加大了几分力度,斗气无声地输送到手上,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既然选择了宁可窝囊的死在水里头,也不愿意堂堂正正的战死,那就如你所愿,赐你一只水龟的死法吧。”
清冷的声音刚落下,破空之声便已出现,一记电光划破夜空,照着少年的头顶,直劈下来!
不好!真被她看破了伪装!
凌厉的声势、精准的打击方位表明,早前的所谓最后通牒,竟然不是靠蒙的。
“哗啦”声中,水花四溅,少年高大结实的身影,已然从水中跃了出来,向着一侧冲了过去!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那道从上而下的闪亮电光,擦着他的身体刺入了水面,霹雳独有的煊赫声过后,掀起了更大的一大片浪花来。
一道洗练的白色光芒,盘旋着直奔清冷声音的所在,速度极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借助水底的一蹬之力,诺尔默不仅惊险地避过了敌人的杀招,还顺势挥舞长剑,展开了反击!
“哼”的一声鼻音,与“叮”的一声脆响同时出现。
洁白的羽翼挡下少年劈出的剑罡,瞬间又回到了早前的位置,与此同时,那记刺入水中,激起偌大水花的电光,也回归了原位。
诺尔默站定在江边的实地上,左手一伸,颤抖着,但仍然坚定地与右手一起,共同握住了剑柄。
剑尖直指前方。
他乃是左撇子,左手才是主要的发力臂,然而此时的左手,早已布着好几道深深的伤口,长而笔直,切断了好些经络与血管,任何一道,都足以废掉一名普通武士的大部分战力。少年全靠坚韧的毅力,方能支撑着做出动作,生怕右臂的力量不足,无奈底下,只好驱使左臂一道用劲了。
不仅是胳膊,事实上,此刻的少年,双腿也双双带伤,而且还不轻,纯粹靠着意志力带来的那口气,才能稳稳站在地上。换成是毅力稍差一点的,早就放弃抵抗了。
“还敢说自己不是魔族的奸细!正经人,谁会有那闲心学习假扮‘石头’的招式来?分明是居心叵测,早早就为身份暴露以后的逃亡,做足了准备!”
清冷的声音咄咄逼人,带着上位者的特有高傲腔调,指责起了少年。
诺尔默毫不示弱地看着对面的追杀者,反驳道:“大天使,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是人族,如假包换的正宗人族!世代居住在‘谛万领’的普通人族!我家一贯与世无争,根本就不是什么潜伏的魔族奸细!你到底还讲不讲理了?”
伤势颇重,加之艰难地躲避至今,他的状况相当的不好,往日朗朗清爽的嗓音,已变得嘶哑暗淡,充满阴暗滞涩的味道,如同来自恶魔之地,常年不说话的恶魔在刻意模仿人类说话,听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倒是颇为吻合对其“魔族”身份的指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的,追杀少年不放的,竟然是一名天使,而且是一名十二翼的大天使!
这是一名高挑丰满,个头几乎不比诺尔默矮上多少的女性大天使,修身的连体裙状银色铠甲,修长结实的双腿,与白皙的胳膊一样,大半覆盖着同等材质的银色护甲;她额头宽广,鼻梁高耸,一双蓝色的眸子,犹如天上的星星般明亮,相貌极美,以人类的标准衡量的话,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既活力四射,又充满成熟的风韵,正是生命中最美好年华的时候;一头金色的顺滑披肩长发,衬托得她英气勃勃,独有的艳丽之余,又透着令人心折的坚毅与英武之气;身后则是六对又长又宽的羽翼,依次排开,正随着深夜的清风,微微摇曳,象征着纯洁的洁白羽毛,充满光明的意味与正义的力量,表面看上去柔弱轻薄,实则坚硬又锋利无比,少年身上的许多伤口,正是拜这些“柔弱”的羽毛所赐。
早前的激战之中,若非诺尔默应对得宜,怕是早被“纯洁的羽毛”凌迟碎剐了。要问他的意见,恨不得扯住这几双翅膀,将这些可恶的白羽给一根一根地拔掉不可。
“还敢狡辩!”
女性大天使厉声叱喝,道:“我教查得清楚明白,你家面上看着老实,实乃魔族派驻我人间的间谍,肩负无比歹毒的重任,代代相传,足足潜伏了近千年。待到近日魔族企图再次入侵,尔等一时得意忘形,方才露出了马脚。如今证据确凿,死到临头,还不乖乖受死,更待何时?”
即使是在喝斥敌人,这位凌空飘起的大天使,仍然一脸圣洁的光辉,毫无狰狞之色,很是注意维护自身女武神的正派形象。
“口口声声说有证据,为什么不拿出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是假的呢?你这般恃强凌弱、草菅人命,和所谓穷凶极恶的魔族又有何区别?又如何让我心服口服?”
少年瞪大双眼,嘶声反问道。
“我说过了,我乃是负责动手清除恶魔的战斗天使,将你这等混入人间的奸细一一送入地狱,才是我的使命。调查、复核乃至审讯什么的,与我无关,自有别的天使负责。我只需收到认定你是魔族的通知,即可下手清除。管你服不服气,等下了地狱,你再找机会申诉吧!”
浑身沐浴在正义的光环下面,大天使不容少年再次发问,右手一挥,手中的长鞭便已再次挥动。
瞬间便是满眼的电光闪烁,璀璨一如天上的繁星,将昏暗的四周照得一片雪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仿如白昼的现实,令少年的心直沉到了江底。
这回她一共说了四句话,却足足出了八招之多,将诺尔默的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尽数笼罩在内,呼啸而来的长鞭,带着威力惊人的雷电力量,照映着脸色苍白的少年,恰如来自上天的惩罚,公正却又无情。
诺尔默怒喝着,长剑环绕身体疾速舞动,动手的一刹那,身体便覆盖着白色的全身甲,斗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体外,护卫着躯体。利剑与长鞭的每一次撞击,都震得他胸口直是闷痛,很有一股吐血的冲动,敌人附加在兵器上面的雷霆之力,实在是太过磅礴了,而且无孔不入,无论他如何抵御,用尽了斗气,仍有一小部分力量顺着利剑,冲进了他的体内,四处激荡。
换句话说,他此刻正在熬受电刑的“荡涤”功效,滋味那叫一个。
不是诺尔默不想闪躲,只知道硬挡,无奈是技不如天使,敌人速度少说也超出他一个层次,想避都避不了,也就造成了他一味被动挨打的悲催局面。
“别告诉我你不识字,不懂得写诉状哦。”
嘲讽的话语响起,大天使的嘴角一翘,倒是表现出了很人性化的一面。
可惜诺尔默不这么想,暴风骤雨般的狂攻当中,他正在艰难地左支右绌,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来,哪儿来的工夫去反嘲敌人。一连遭受了八次电击之后,他以一个颇为狼狈的“驴打滚”,躲到了一颗大树的后面。
“撕拉”声响起,就在少年原先双脚站定的地方,一道白色的光芒切开了地面,留下了一道深度达到三十厘米以上、长度超过一米的裂痕来,正正体现出大天使羽翼的劈砍威力。
不过诺尔默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这样可怕的杀招,今晚已经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任何一次避不过去,不是开膛破肚,就是缺胳膊少腿的下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等少年站起身,他便觉得眼前一花,面前闪现出一条线条优美的小腿,银光扑面,势不可挡的抽了过来,同时听到了女大天使那清冷到极点的声音,她冷笑道:“这回看你往哪里躲!”
来不及躲开了,诺尔默只好硬着头皮,右手横握长剑,左手手掌放平,紧紧贴住剑身,同时双腿微微下蹲,呈现弓箭腿的姿势,好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抵挡这记鞭腿。
他很清楚,以此际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虚弱状态,胆敢用剑刃的方向迎击,别说割伤不了敌人的小腿,另一侧的锋刃被反撞回自个的身上,才是最为可能出现的一幕。
果然,先是“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连续好几声木头断裂之声,一连撞断了三根普通人大腿粗细的树枝,少年根本控制不了身体的去向,翻滚了好几回,终于重重撞在一棵大树的树身上头,然后直直地栽倒到地上。
诺尔默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呻吟着,张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顺便将吃进嘴巴里面的泥土和青草,通通都给吐了出来,又是郁闷又是无奈。
这一刻,他想起了父亲的叮嘱:
女人天生就不是理性的生物,万一她们不讲理,千万不要试图和她们沟通讲道理,要第一时间远离她们,有多远就离多远。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诺尔默很想哭,他决定,只需今夜逃得了性命,一定要禀报父亲,告知他自己的感悟:
别说寻常女人不讲理很要命,应该立即有多远就逃多远,有多快就跑多快;遇到不讲理的女大天使更要命,她们找茬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试图解释,必须马上、立即、第一时间全力逃跑,否则连小命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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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归吐槽,逃命才是第一要务,都火烧眼眉毛了,还光顾着抱怨,想变成烤猪不成?
少年强忍全身的剧痛,手一撑,便朝着一侧翻滚而去。
伴随着明亮的银光闪烁,“锵”的锐器破空声回荡在高大的乔木林里,给诺尔默造成严重心理阴影的羽毛,又一次奔袭而至,对准了他落地之处狠狠剁下!亏得他躲避及时,不然的话,地上那条深而长的割痕落在身上,一刀两断的效果都很可能出现。
太没天理了,身上长着羽翼的怪物见的多了,就是没见过翅膀还能弯曲着,特意绕过大树之类的障碍物朝后头劈砍的!
这算什么,环保天使么?
诺尔默皱着眉头腹诽了一嘴,不等身子碰到地面,斗气已瞬间在背后形成一层又软又厚实的护罩,甫一接触地面,少年便脚跟一蹬,向着出发的位置又滑了回去。
那儿有一个椭圆形的凹陷,正是方才他从上方重重跌落所砸出来的,按照常理,此刻他应该奔着翻滚的方向不断加速闪躲才是,反向操作,很可能给敌人一个小小的“惊喜”。
果然,一道电光破开黑暗,笔直地命中了距离诺尔默大约十米处的一块石头,顿时飞溅之声大作,半个人高的坚固石头,直接炸裂成了无数细小的石块,向着四面八方乱射出去,稀稀落落掉到地上的碎石,少说也覆盖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堪称是无差别射击的典范。
“奸猾的小子!”
女大天使高挑的身影从大树后头闪现,嘴角一翘,又好气又好笑地评价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照着预判的位置击出的长鞭,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上,本应洞穿少年身躯的一击,落空造成的结果,便是如今少年撒丫子狂奔的背影。
诺尔默一脸稚气的长相底下,是十分丰富的战斗经验,机巧灵活的应变,和层出不穷的各式伎俩,更是和他“正气凛然”的憨厚表情,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看似简单到幼稚的应对技巧,竟让以击杀恶魔强者为使命的战斗天使,都生出一丝“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感慨。
不过也仅仅是感慨而已,光靠这些小技巧,仍然不足以抵消实力上面的鸿沟,无非是将败亡的结局,稍稍往后推延一点点。
宽大的羽翼稍一扇动,离地飞行的女大天使,便顺着少年的逃亡方向,追杀了过去。她的速度委实惊人,快到了令少年都深深为之忌惮的程度,枝繁叶茂的乔木,千万年生长于此,延伸出去的枝枝丫丫,与宽阔的叶子一道,共同营造出遮天蔽日的效果,加之深夜,月光再怎么明亮,也无法透过层层树叶的阻隔,照亮此间。离开地面飘移,听上去虽然潇洒,却不见得比地面奔跑限制更少。
然而高挑丰满的战斗天使,根本就没受到任何的影响,哪怕她一旦张开便面积超大的十二张翅膀,仅仅半收在身后,也显得无比灵巧,一闪一闪之间,就已移动到了下一个较大的空间,进退从容,连一片树叶都没蹭到。光对比这一点的话,显然比带起不小动静的少年要强得多。
速度越快,呼啸声越是凌厉,越是直接暴露具体的位置。
战斗天使蓝色的动人眼眸,精准地锁定了不远处高速奔跑的少年,只有修炼至圣阶以上的修为,方能从她的一双蓝眸子之中,察觉到一丝异常。事实上,她眼前的一切,无论是两三个人才能抱得过来的粗壮树身,还是错落在乔木之间的山石,又甚或是偶然路过的竹鼠之类的小动物,都被分门别类地予以标识、处理,按照不同的类型,呈现出不同寻常的一面。
比如说拦在路上的树木,此刻落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圈淡淡的光影,外面当然仍是乔木的正常轮廓,疾奔于林间的少年,身形正从后面露了出来,即使他与女大天使之间,足足有着两棵参天大树的阻隔,其一举一动,所有细节,仍然逃不过敌人的视线,影响不了判断。
原因很简单,变成透明的一切障碍物,又怎么可能妨碍女大天使的追踪呢?
何况,鲜血正从少年的身上不停地滴落,简直是给嗅觉无比灵敏的战斗天使指出一条明路。以她的能耐,闭着眼睛都不可能跟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着少年绕过一片山石,三拐两拐的,明明是向着右边的石头跑过去,一绕过身前的巨石,转眼之间,却突然变成了朝着左侧的小山岗跑去,声东击西的战术运用的极溜。追击者不屑地摇头笑笑,自言自语道“小兔崽子,花花肠子可真不少。以为这样就能从我手上逃脱掉了?可惜呀,不过是雕虫小技尔。”
双手看似没有多大动作,她左边的六张翅膀却已升了起来,外侧夹杂着丝丝银光的白羽,如刀般直立竖起,劈出。
诺尔默正冲的飞快,意识已然伸开到了极致,附近百米方圆的种种事物,几乎可说是纤毫毕现,正按照设想逃往更加茂密的原始森林一侧,忽然警兆大升,一股极其凌厉的杀机,无声无息的自面前的黑暗之中直扑过来。
此前毫无声息,听风辩位的功夫,竟然无从施展!
好危险!
一片漆黑当中,少年来不及深思,匆忙使出一个“铁板桥”,上身于刹那间后仰,同时挥剑朝着左肋下方砍去,动作说不出的别扭。
“锵”的一声金属脆响,被巨大的迸裂轰鸣声,以及紧随其后的尖锐呼啸声所掩盖,浓密的白烟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在林间,将诺尔默也一起裹在里面。
足有成年人身高的一面弧形白色“刀墙”,就这么擦着少年的胸膛掠了过去,距离实在太近,羽翼外侧的丝丝缕缕银色线条,都已清晰可见,锋利的边缘剖开了护身的斗气战甲与外袍,超高的速度导致了剧烈的摩擦,一连串的电火花次第亮起,几乎点燃了少年体外的护体斗气,接近烧焦的糊味顿时浮现在空气里头。
“刀墙”一路肆虐,到了最后,连肩膀的装饰兽头都给一把掀飞。
过程相当的凶险,应对稍有差池,少说也要付出一条左臂的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诺尔默没有时间后怕,更没有时间庆幸,方才避过的只是正面的杀招,轻松击穿巨石的长鞭,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狰狞歹毒,直奔少年的腋下软肋而来,鞭身缠绕着同样可怕的电光。
正是感应到石头后方隐藏的巨大危险,少年权衡之下,拼着直面身前的羽翼,也要将长剑运到左肋抵挡,否则便是身躯被一举洞穿的下场。
霎时间,剑罡对上了雷霆。
呛人的烟雾之中,一团小小的白色风暴涌起,少年高大强壮的躯体猛地弹了出来。可惜从他略带狼狈的背身姿势来看,显然颇为不妙,乃是整个人被动的给击飞了。人尚在滑行,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直喷,溅得衣襟和左近的野草上头,星星点点。
他的右手抖动得厉害,长剑横在胸前,宽阔的剑身“嗡嗡”直响,跳动的幅度竟似比他的胳膊还要严重,传送到手上的力道之大,几乎让他握不住剑柄。
诺尔默惨然一笑,咧嘴之时,鲜血顺着牙龈往下直淌,往日气息阳光的脸庞,此刻隐隐带着几分凄厉绝望的神情。
长鞭一击之威,恐怖如斯!
眼见再不做些什么,兵器就要自行跳跃离去,少年的眸中闪现坚毅的神色,心一横,干脆一把握住了剑刃!
密集的抖动声急速减少,鲜血顺着锋刃流下,控制住长剑之余,他的左手手掌,已然被划出好几道深深的伤口来。一身精湛厚实的斗气,钢铁般坚硬的躯体,丝毫阻挡不了切割的巨大力量。
少年仿佛没有感受到痛楚,他只管皱着眉头,两条胳膊就这么一上一下,艰难地努力着,划了个顺时针的九十度,将长剑立在了身前。与此同时,体内尚能调动的所有斗气,只要来得及,都被他一股脑儿施加到长剑上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以长剑为直径的圆形斗气护盾,瞬间成形,白茫茫一片之中,有着多达十几二十条的紫气,若隐若现,翻飞游动,上下升腾。自从这些看上去纤细微弱的紫气出现,白色斗气就凝实的更加神速,仅仅一眨眼,就呈现出完整的盾牌之状,晶莹而凝练,整体气质升华到了难以言喻的神圣境界,整块斗气护盾透着股坚不可摧的味道。
正是诺尔默修炼的斗气--“紫气东来”!
护盾初一露面,诺尔默便将双腿向着胸口的部位缩起,尽可能蜷缩到护盾的后头,捎带着脑袋也往后仰。缩头缩脚的滑稽模样,让人不由自主的便联想起“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这句老话来。
锐利的破空声,再一次追击到了面前。
电光闪烁,雷鸣轰响,一颗光芒四射的苹果大小圆球,划着低平的弧线,从黑暗中宣告了自身的存在,所到之处,不但驱散了四周的黑暗,连空间都隐隐有些扭曲。光球的表面尽是不停闪烁、变幻瞬移的炽热电弧,威力之巨大,从周边陡然上升的温度,都能窥见一二。
代表上天意志的雷霆,满载荡涤世间一切污泥浊水的力量,终于迎上了护盾。
毫无丝毫的偏差。
“啊!”
长长的嘶吼,自少年的口中发出,没等他宣泄完心中的愤懑与不甘,光球便突然向内这么一收缩,然后狠狠撞击到斗气护盾上头!
不比来时的煊赫声势,真正发动攻击的光球,仿佛拥有灵智一般,懂得将全部的力量,都汇聚在了目标这里,声响、光影等等,对实际战斗效果没太大作用的外在,通通都被放弃掉了。无声的咆哮过后,霸道强横的雷霆之力,击中了少年赖以藏身的护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光闪烁,仅仅一瞬之间,有着世间顶级美誉的“紫气东来”,令无数人为之羡慕妒忌恨的斗气所凝就的护盾,竟像是纸糊的那样,于“滋啦”声中,一边发出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一边朝着四面八方碎裂飞出!
诺尔默张开嘴,“哇”的又是鲜血狂喷,身躯被磅礴的雷霆之力击中,再一次断线纸鸢般,朝着身后飞去,轨迹是那样的凌乱。
一如少年此刻的思绪。
若非真正面对,不然的话,他做梦都想不到,敌人竟然能将打击面控制得如此巧妙和精准,光球汇聚着的恐怖威力,以一个很小的扇形,对准了他所在的这一面爆发,这在实战中意味着什么?自然是将雷霆的全部威力,都倾泻在他这个“魔族余孽”的身上,一点的“浪费”都欠奉。
结果便是眼下,少年的斗气战甲四分五裂,上身尽是焦黑的凄惨一幕。
而身子附近的丛林,除了几根近在咫尺的树枝受到波及,轻轻摇曳晃动以外,连树叶都没吹落几片。
他踉跄着落地,刚刚接触地面,便觉得脚下一软,差点就直接栽倒下去。诺尔默连忙深吸一口气,同时迈出另一条腿进行支撑,这一呼吸、再一站,就知道受伤有多严重了,往日吸气之后,总有一种精力无限的感觉,此际不但胸口一片刺痛,头晕目眩的同时,关键是整个人空落落的,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全身,一口气几乎提不起来。
没敢拖沓,少年伸手扶了一把树干,转身便逃,这个时候将时间用在内省身体上头,就等着永眠于此好了。尽管在光球爆破之前,他便及时低头,并且把眼睛紧紧的闭上了,强光依旧透过眼睑,晃得他眼前尽是一片白茫茫,到了现在,仍然只能依靠感知逃命。
“乖乖受死吧。只要汝放弃抵抗,吾以战斗天使‘让娜’的名义,保证让你死得没有痛苦。”
带着驾驭众生的无上威严,女大天使冷漠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回荡,声音听着不大,却直接映在脑海之中,连自称都改成了分明高高在上的“吾”,对少年的称谓,也相应改成了“汝”,那可是居高临下的神祇俯视凡人的特有称呼方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不是少年重伤之余,还能勉强保持灵台清明,绝对会以为可怕的敌人已经追到了身边,又甚至是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敌人的化身,从而生出绝望的念头来。
只听战斗天使接着又说道“再敢不知抬举,浪费吾宝贵之时间,必将汝挫骨扬灰,灵魂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诺尔默听得清楚,敌人已然很不耐烦了,话说到末尾,语气已然变得森然冷酷。
想想也是,大天使的身份何等尊贵,肯亲自下凡来“解决”自己这个“魔族奸细”,绝对算是“纡尊降贵”了,更何况双方从戌时打到此际的丑时,长达三个时辰六个小时之多,自己偏偏就是不肯“从容就义”,老老实实去死,大天使生气也是正常的。
挣扎着闭目奔跑的少年,喉咙火辣辣的,干涸得几欲冒火,别看他潜伏于江中的时间不短,口鼻全程都浸泡在水里,似乎不应该面临缺水的困扰。其实想多了,高强度的战斗过程中,切不可大量补充水分乃是常识,直接饮用冰冷的江水,更是大忌,即便是圣阶,都不代表可以无视一切规矩,否则,就等着陨落吧。因此整个过程,诺尔默只能依靠含进嘴里的江水,稍微滋润一下喉咙,这随后的一番激战,早已耗尽了那点滴的水分。他于是用力地吞咽了一下,赫然发现,连唾沫的分泌都严重不足了。
战斗到现在,他浑身内外都是伤,失血又严重,眼角迸裂,口鼻渗血,恐怕厉鬼见了都要吓一大跳。若非进阶后躯体强化到了超强的地步,伤得如此惨烈,早就倒地不起了。
“我不能死,千万不能死。爹娘和曦儿还眼巴巴的等着我回去呢!”
诺尔默喃喃自语,不断的提醒自己,鼓励自己,声音轻得近乎梦呓“我一定能逃出去的!”
话说回来,他事到如今还死撑着不肯认命,也不肯挥剑自刎,全凭一股气,一股坚信自己一家都不是魔族间谍,死都不愿意屈服的骨气与正气!就算是来自天使的严厉指控,难道就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引颈就戮么?
试问证据何在?证人何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了,这种坚持落在旁人的眼里,说是傻气也可以。
可换成战斗天使让娜来评判,这分明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的表现,绝对冒犯了至高无上的天界众神,冒犯了伟大光辉正确的战斗天使让娜大人的威严,不重重赐予少年“光明神之宽恕”的荣耀,将他从头到脚化为灰烬,不足以表彰他“不到大河心不死”的违逆举动。
她依旧双脚离地,等不到少年的回应,却看得见他跌跌撞撞往前跑的身影,当下一声冷哼,双手干脆收拢于身后,羽翼轻轻一晃,看似漂浮得颇为缓慢,实则飞快的追了上去。
极美艳的脸庞,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极度的美丽底下,是极度的无情与冷酷,睥睨天下、俯瞰苍生、掌控一切生杀予夺大权的威严。
至于她那双蓝色深邃的美丽眼眸,隐隐有着电光缠绕、闪烁。
三颗个头比先前略微小一些的光球,浮现在战斗天使的肩旁,那是来自九天之上的雷霆怒火,正在飞速凝聚,无声,但却足够致命。
让娜的嘴角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轻声说道“去吧!”
令出法随,三颗光球于是兵分三路,就这么对着逃窜的少年,悄悄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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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密林里头,火光次第亮起,轰鸣声一声接着一声,声声入耳,显得很有规律。每一声轰鸣过后,便是诺尔默压抑而持续的惨叫传来,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白色气体,如烟雾般挥发消散,那是少年的护体斗气,遭受精确操控的定向爆破撕裂、乃至粉碎所致。
三颗光球,意味着三次强力而有效的阻击,不但粉碎了少年朝着密林更深处逃亡的企图,而且按照战斗天使的意愿,将目标向着相反的方向,大江的一侧驱赶了过去。
开玩笑,若是真被少年一头钻进了更加古老、深远的原始森林核心地带,利用错综复杂的地形,幽暗晦涩的光线,玩起了游击战术,大费周章还倒罢了,这战斗天使让娜的赫赫威名,手到擒来的优良传统,还要不要了?
高居云端的天界不朽,可是相当相当在意自家的名声与口碑的!
无论诺尔默愿不愿意,或者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都无关紧要,从天空俯瞰的话,便能分辨出他的走向,乃是一条弧度优美的曲线,再清晰不过了。
当江水流淌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的时候,少年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江水拍击河岸的清脆回响,平日里代表着自然风光的秀美、物资产出的富饶,有充沛的活水就有鱼虾蟹,那是来自大自然的慷慨馈赠。如今落在诺尔默的耳朵里面,却代表着山穷水尽、死期将至。
他喘着粗气,满嘴的苦涩,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赶,全身的大半力气,都被他用在维持速度上面了,用来防身应急的部分,连正常水平的一半都不到。遇到战斗天使,他素来自傲的战力、身法与速度,所谓一流的综合实力,完全成了个笑话,极具反讽意味。
不管他发挥出多么高超的战斗水准,做出多么正确的战术安排,敌人总是一眼看穿,随手击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管他运用了多么高明的撤退技巧,使出多么高深的迷惑举动,敌人总是轻松识破,逐一化解。
这就造成了眼下,敌人如影随形追着屁股撵,外加随心所欲痛扁的悲催局面。
近身格斗?
不存在的。
好些回少年忍受不住一味挨打的窝囊气,欺身近前,试图发挥格斗技能的当儿,让娜便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做出了应对。或是简简单单一拳击出,或是随随便便荡出长鞭,又或是轻轻松松挥出羽翼,看上去似乎挺随意,然而他若是不顾一切的照计划硬闯过去,非一头撞在铁板上面,头破血流不可。
一次两次这样,还能安慰自己,说只不过是场意外,一直是这样,分明就是敌人技高不知多少筹,早早判断出了自己的意图,并且布好了陷阱,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诺尔默深知,“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这类自欺欺人的说法和念头,在实战中是万万采用不得的。他就不信,自己这张脸,能比战斗天使的拳头还要硬,拼着脸孔重重挨上一拳,还能意外获得胜利的效果来。凭什么,就凭自己长的帅?还是凭挨揍之后流下的眼泪,能唤起敌人的恻隐之心么?
话说回来,天使这类独特的存在,介乎于灵体与实体之间,据说不食人间烟火,有没有心脏还两说,何况是位于群体顶端的战斗天使?没听前头人家自我介绍么?人家可是专门负责动手清除恶魔之中的强者、以杀戮敌人为神圣使命的战斗天使,也即是天界之中,专司暴力执法的存在,向来干的就是满门抄斩的血腥勾当,杀错了也是正确,要无用的恻隐之心做什么!
一边腹诽着,少年一边觅路狂奔,终于,一脚踏上江边独有的砂石子路,“咯吱咯吱”声响起的同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轮皓月当空,此刻已是丑末,未到寅时,高悬于天上的明月,已从天际的正中央,微微倾向一侧,明亮的月光洒满整个山谷,与微风一道轻抚着茂密的森林,江水波光粼粼,却比白天显得柔和许多,不再是刺得人眼睛无法直视。太阴之光华落在江岸的砂石子路上,映出一片洁白似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视野相当的好,一眼望过去,江岸大致平坦,肉眼可见处,并未出现塌方或路陷一类的倒霉情况。貌似可以沿着江岸一路逃亡,发挥自个速度快、耐力足的优点;
与此同时,夜风吹拂,大江呈现出远比日间平和安详的一面,犹如略带狡黠与俏皮的二八少女,见到了心爱的男子,终于放开警惕,朝着他笑靥如花,露出轻易不让外人见到的恬静,尤其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足可令人心动不已。貌似可以一头扎进少女的怀抱,发挥自个游鱼般水性好、气息悠长的特点。
诺尔默一时间心乱如麻,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跑呀,你倒是接着跑呀。”
高挑丰腴的让娜,尚未从林间现出身影,话语却早一步从黑暗之中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少年的耳边,她笑着说道“你若是不跑,又叫我怎么继续追呢?”
语气戏谑,瓮中捉鳖的自信,猫抓老鼠的玩弄意味,简直不要太过明显,一副吃定你了的架势。
少年气得是咬牙切齿,很想跳脚骂娘。虽然目前还搞不清楚,天使是否有娘这类亲属就是了,但并不妨碍他燃起骂娘的冲动来,那股子憋屈的邪火,无比的旺盛。
试问一声,最让人头疼的敌人是哪一类?
答案当然是同时精通武技与魔法、力量与速度一样可怕、战法凶悍、性格彪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能跑会跳又擅长飞翔,动手能力超级变态,连斗嘴都占据绝对上风的那一种!直白的说,就像女大天使让娜这样的,再讨厌不过了!
问题是打不赢,还不能逃么?诺尔默抱着“好男不跟女斗”的良好心态,强迫自己按捺下心头的怒火,全神贯注于逃跑的“伟大事业”,区别在于到底走陆路还是水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沿着陆地逃窜,明显不靠谱。
江岸无遮无掩,此等情况下亮出后背,绝对会给雷电光球劈死。让娜光球的威力,少年算是领教过了,不断从黑暗中追击而至的雷电,命中率达到百分之百,精准的令人不寒而栗,只要战斗天使愿意,总有将他一步一步放干血,进而彻底烧成焦炭的一刻;
跳进水里潜逃,更加不靠谱。
得益于康斯坦丝彼得森老师的悉心指导,外加亲手示范,诺尔默曾经“有幸”扮演“小白鼠”的角色,一连挨了好几次电击以后,自此便永远记得,水是雷电一系力量的最佳传导媒介之一,胆敢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头逃命,先不说“武德充沛”的战斗天使会不会游泳,事实上那根本就不算是个事,人家连瞄准都不需要,朝着大概的方位丢几个个头大点的光球,留给他的便只剩下死翘翘的唯一出路,战斗就此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皆大欢喜?
回想起突着灰白的眼珠子、翻着肚皮自行浮尸的死鱼形象,少年很是无语,话说那样的死相,是不是太过难看了一点?
眼见摆在面前的两条路,任何一条都逃避不了沦为靶子的命运,都坦坦荡荡正大光明地标明“死路”两个硕大无朋的深红色字样,诺尔默打了个哆嗦,仅仅犹豫了半秒钟,便做出了选择。
只见他重重跺了跺脚,摆开双手,身体前倾,沿着江边的砂石子路,开始玩命地加速。高速疾奔底下,一头乌黑的短发几乎被江风扯到了与地面平行的程度。
不过是短短的几息时间,少年便提至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
与死亡导致生命彻底抹零的恐惧相比,通身上下都是伤势伴随的巨大痛楚,貌似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诺尔默咬紧牙关坚持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亮光轻轻分开了夜色,战斗天使终于自林中现出了身影,一露面,皎洁的月光顿时黯淡了几分,光线忽然闪烁了一下,一切又似乎从未发生,仅仅是个美丽的错觉,但就在这一刹那,璀璨的星光都相应的黯然失色起来,雪白的羽翼经已完全张开,曼妙傲人的躯体笼罩在圣洁的光辉之中,仿佛整个天地之间的灵气,此刻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
所谓“钟灵毓秀”,想来也不过如此。
让娜默默注视着夺路狂奔的少年,敌人慌不择路的样子,很像一只仓皇逃窜的兔子,又像是一只埋头鼠窜的老鼠,无非个头稍大一些,具体形象大体上是差不多的,她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骂道“笨蛋!”
又是几颗光球出现在战斗天使的双肩附近,氤氲的水汽萦绕下,是不断跳跃的蓝色电芒,一如早前小试身手的同类,个头不大,威力惊人。
战斗天使轻启朱唇,正准备下达“去吧”的指令,给少年致命一击的时候,令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已将速度提到最高一级的诺尔默,本是朝着江岸直线溃逃,如同预感到敌人即将动手似的,突然变换了前进的方向,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便对着宽阔的江面直冲过去,即将落入江水之际,少年死命一蹬,身子凌空飞起,双臂一分,就这么乘着风势,直奔江的对岸!
矫健的身姿,犹如展翅飞翔的鹰隼,轻盈而迅猛,透着股令人心动的朝气。
直到这一刻,让娜才明白,少年竟然选择了最为冒险的第三条道路,也是正常情况下没人会采用的一条路以晋升圣阶之身,直接凌空飞行!
“果真不愧是‘不走寻常路’的优良家风啊!根深蒂固!哼!莫非这样就不会变成靶子了?”
战斗天使不屑地笑笑,感慨之余,一丝诡异的光芒,突然从她的蓝色美眸之中一闪而过,于是她右臂一抖,长鞭呼啸着盘旋而去,鞭上电光“噼啪”作响,激荡飞出的过程中,鞭梢自行卷成了一个椭圆形,竟然后发先至,来到了御风而行的少年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杀意凌厉、直接而充满威能,毫不掩饰着对下方目标的觊觎。
诺尔默身临其境,当然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威胁,不由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他今夜战斗以来,头一次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运用了圣阶可以在空中飞行遨游的能力,自是多加了一份小心。
圣阶者,超凡入圣者是也。
随心所欲的在空中高速飞行,无疑是步入圣阶的显著标志与卓越能力之一,此前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不敢用。稍微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与来自天界的“鸟人”相比,自己在她面前玩飞行卖弄特技的招数,无异于找死。眼下不过是极度的无奈底下,垂死挣扎罢了。想来再怎么狼狈,也比选择前两条道路要强,最不济的下场,也不过是同样变成一头外交内嫩的烤猪而已,难道还能更加糟糕不成?
所以诺尔默做好了准备,做好了规避雷殛的瞬移准备、鞭枪突刺所需的闪避准备,以及“鸟人”急追过来往死里痛殴的近身格斗准备。有备无患的战术思想指导下,哪怕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踏上对面的江岸,他都特意飞出了“之”字形的轨迹,为的就是躲避身后可能到来的战术打击。根据经验,无论是笔直射出的弓弩一类硬杀伤,或者是拥有优美抛物线的法术之流,都很难奈何得了毫无规律可寻的“之”字走法。
果然,风声呼啸,尖锐刺耳,打击如期而至。
然而从动静的大小分析,既不像是“鸟人”亲身追杀上来,也不像是射出了杀伤效果十分明显的雷电光球,似乎只是单纯挥出了长鞭,而且最前端的实际方位也很古怪,离他头顶少说也有好几米远,误差大得离谱。
敌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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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抬头,诺尔默顿时眨了眨眼睛,那根带给他强烈身心痛楚的鞭子,从鞭梢处调头回来钩住鞭身,围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空心圈,看轮廓应该比他的躯体还要大上足足好几号,凝练的几乎有如实质的无数炽热电芒,充斥着整个椭圆形的内部,不断高速移动的蓝白色电芒,仿佛组成了一个个凶残嗜血的小号魔鬼,正朝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狰狞笑容。
至于长鞭剩下的部分,则是抖得笔直,如同马槊那般紧紧握在战斗天使的手中。
椭圆形的外框,下面连着一根长长的杆子。不看还罢了,一看见这个颇为熟悉的外形,再加上让娜手握此物刻意施施然摆开的造型,少年霎时间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了石化的状态。
“这是苍蝇拍?我靠!”
好不容易辨认出了长鞭所构成之物体,诺尔默自然也猜出了战斗天使的真实用意,与其说在乎实际打击效果,不如说羞辱的成分居多。常人尚且懂得“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你堂堂一个天界来者,杀就杀吧,这般羞辱于我,算是什么意思!
他是怒发冲冠,汹涌的怒意激发了潜能,体内的斗气如潮水般外放,边在体外形成一个泛着莹莹白光的厚实“虫茧”,牢牢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边飞速加持到长剑上头,充盈至满溢的剑罡,将原本就又宽又长的利剑,延伸出将近一倍有余的长度与宽度来,白热化的剑罡之中,好些紫气正游走盘旋,头一回如此的锋芒毕露!
怒骂声尚未完全落下,少年已是双臂一齐握住剑柄,一扭腰,冲着头顶的“苍蝇拍”狠狠一剑砍将过去,誓要抢先一步将此可恶的东西劈个粉碎!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苍蝇拍”也开始了暴打“苍蝇”的既定动作,按照战斗天使让娜的意愿,空中那把满载雷霆之威的大号“拍子”,冲着下面不远的目标使劲拍了下去!
二者狠狠撞在了一处,其中一方顿时呈现出碾压之势,剑罡组成的汹涌白光竟被一举拍散,朝着四周溃不成军,紧随着前出攻击的长剑,少年厚实的护身斗气,一并宣告了溃败的战果。一时间,白色焰火散落到江面各处,虽说受限于单一色调的缘故,效果离绚烂差的还远,却靠着量大分布面广,映得左近江水一片亮堂堂。
“你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诺尔默咒骂着,“噗通”一声,背身重重地撞进了江水深处,两股磅礴的反向力道叠加于一处,共同作用在他的身上,一入水,鲜血便从口中猛地溢出,连同灌入口中的江水一道,将他的咒骂声给硬生生塞回肚子里头去。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个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像一只令人厌恶的肮脏苍蝇那样,被人给一把拍进了水中,那叫一个丢人
比起没脸,真正要命的是,他又又又一次被打得内脏出血,原有的伤势更加重了,腥甜的味道与胸腔腹腔各处的刺痛感觉,无不“叫嚣”着证实了这一点。所谓“事不过三”,作为连续三次被击伤脏器的他,眼前隐隐发黑,气息急促,连拼个两败俱伤的想法都实现不了了。
江水不算很深,借助敌人一拍之威,少年顺利沉到了江底。到了这个深度,又是过了午夜,四下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能见度连十米都不到,他只能凭借圣阶武者那敏锐的感应,以及常年练就的水性进行潜泳。于是诺尔默干脆闭上了双眼,靠着感觉,在坚硬之处发力一蹬,腰部轻轻上下摆动,同时手脚并用的,模仿白鱀豚的游泳姿势,朝着前方悄然潜行。
隔着十几二十米深的江水,他自是感应不到战斗天使的具体方位,估计早已飞临他的头顶,正盘旋着仔细寻觅,再不赶紧开溜,等着战斗天使丢深水“光弹”玩电击游戏不成?
一块块石头、一丛丛水草,被迅速甩在了身后,凭借超好的水性,诺尔默重伤之余,依然轻松地游到了百米之外。这么远的距离,哪怕让娜朝着原来“砸落”的位置扔雷电光球,威力传导到这里也有限的紧。
人们常说“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实际上,不但社会地位与私人财富方面的差距,会出现这样可悲的现象,个人战力与境界方面的鸿沟,反映到意识与思维方式上面,形成的差距会更加的巨大,大到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而且越是往上,就越是如此。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固然诚如此理。然而当鸿鹄有朝一日,鼓足了勇气站在鲲鹏的面前之际,恐怕后者不加掩饰的鄙视目光、庞大身躯所造成的巨大阴影,会深深伤到前者的自尊与信心,一如它向下鄙夷燕雀的往昔,进而感受到无论是躯体上、或者是精神上遭受碾压式伤害所带来的无尽酸楚与自卑。
可惜届时悔之晚矣。
俯视着诺尔默从“苍蝇”立刻变身为“白鱀豚”,使劲朝前拱的一幕,战斗天使保持着同步前进,嘴角浮现讥诮的笑容,少年如何逃窜,整个过程落在她的眼里,可说是历历在目。无需张开“真实之瞳”,漆黑的江水对她来说,和大白天的没什么两样,水清见底,游鱼、孤石以及水草等天然水生植物,每一条、每一块都清清楚楚,即使是水草丛中最微小的浮游生物,都是纤毫毕现。何况是诺尔默那么大的一条“人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见少年身子一扭,顺利摆脱了一丛茂密水草的纠缠,即将游到两块江石的中间,让娜双手一分,手心间浮现一个上下两头四四方方、上端窄下头宽的七彩透明井状之物,对准了下方,说道
“光之囚笼!”
轻描淡写的话语过后,七彩光芒从她的手心挥洒而落,随着光线的笔直落下,透明的“光井”变得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只有普通海碗大小,直变成直径三米有余的样子,眨眼间便没入了深深的漆黑江水里面。
判断的要多准就有多准,“光井”直透到水底的一瞬间,努力自救的诺尔默,恰好一头撞进了“井”的正中央,将“自投罗网”这个成语诠释得无比透彻和精准,更是连驱赶都省掉了。
一股深沉而强烈,偏偏又披着温和外衣的神圣气息,笼罩住了少年所在的这片小小水域,正尽可能贴近水底潜游的他,瞬间感受到了极大的生存危机!
理论上,光线乃是有形而无实质的,让娜释放的七彩光芒表面上看也很柔和,闭着眼睛的诺尔默,眼前压根就没出现特别一点的强光,理应看不见周边景物的具体变化,但他却凭着圣阶独有的第六感,察觉到了这股神圣力量的存在。就在“光井”落下的一刹那,柔和的力道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激荡而出,原本就不多的游鱼,在这些看似柔和的力道裹挟与“助推”下,飞快游离了“光井”笼罩的区域,没等少年做些什么,便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留在了气息所包围的水域之中。
随着水中鱼类与各种浮游生物的撤离,自上而下的神圣气息,终于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变得恢弘与恐怖起来,透明的光幕开始朝着凝实演化,无尽的威压集中在少年的身上,一浪接一浪,拍击带叠加,压迫力度之大,几乎将他整个躯体都牢牢下压,直接禁锢在水底!
我去!大难临头了。
诺尔默无声的呐喊道,同时鼓起余勇,使出全身剩余的气力与斗气,双手双脚齐齐击打着河床,挣扎力度之大,竟然在水力的阻隔底下,将坚固的河床蹬出一个深达一尺多的大坑来。
挣开无形压迫之力的他,浑身沐浴着淡淡的白光,心法运转,身子就像一个陀螺那样高速旋转,随即冲开重重水幕,长剑朝着天空一指,扬眉吐气刺了出去!
“鱼藏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呼喝出绝技之名,身影萦绕着道道白光与紫气,氤氲弥漫,拱卫着手握长剑的少年,人剑合一,竟是连人带剑化为武器,对准了可怕的天使疾刺,气势上,端的是有去无回!
夜色之中,犹如绽放出一朵璀璨夺目的紫白莲花!
“光明之审判!”
战斗天使暗暗赞叹着少年的悍勇,手头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放缓,随口诵念咒语之余,右手轻轻一抖,通身弥漫着电光的长鞭,早已蓄势待发,此际便是一个下劈。
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夜晚,骤然雷声轰鸣,自浩瀚的九天之上,一道霹雳划破长空,猛地跨越了双方之间的漫长距离,抽击在凝实白光加持的长剑剑尖!
澎湃汹涌的雷霆之力,如同代表着天界的惩罚意愿,携着独有的煌煌之威,命中了倾注着少年一身功力的长剑,然后又顺着这柄利器,注入到少年的体内!
足有水桶粗细的夺目电光,便这么无情地裹住了诺尔默,无数狰狞凶残的电光之蛇,开始绕着他的身躯飞速盘旋,疯狂嘶吼,尽情舔舐血肉;数不清的海量雷霆气息,直接冲开了他的百会要穴,一股脑儿地没入了他的识海,荡涤着一切。
他不由得张开了嘴巴,发出了凄厉而绝望的惨叫,随着磅礴之力的高速侵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与飞速消失的斗气战甲一道,一一消逝,从外向内的焦灼感觉,三魂与七魄同时遭受炙烤冲刷的痛楚,正越来越强烈,几达魂飞魄散的地步。什么叫做五内俱焚,他有了亲身的体会。
至于少年手中那把出自名家之手的长剑,早就无法承受来自天际的巨力与炽热,变成了不知多少块碎片,尚未飞离电光的笼罩范围,便已彻底消融。
“轰隆”的雷鸣渐渐消失,刚刚突破水面的诺尔默,出来得有多迅猛,回去得便有多直接,就这么被敌人召唤来的迅雷给倒劈了回去。
让娜的长鞭荡出,一把环住少年的腰部,将他自水中捞出来,提到了比自己略微低一点的高度,以便近距离俯视敌人,查看战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已是糊了。
“咦,还没死?让我好好看看,肺部都穿了这么大一个洞,竟然还没断气。果真是属驴的,犟的紧。”
扫视了一番勉强保持人形、通身上下散发着浓烈而刺鼻的焦糊气味的少年,战斗天使“夸奖”道,“死撑着不断气,有意思吗?早死一会岂不是更舒服一些。”
诺尔默没有马上作答。
诚如让娜所言,他整个人都快被彻底烧焦了,右边肺部已被雷电击穿,流到胸腔的空气,此刻正反过来压迫着他的肺叶,强烈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撕裂剧痛底下,右肺想要有所动作,哪怕是再轻微的扩张一下,痛楚都大到了随时能令他晕死过去的程度。这会子晕厥,怕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少年强撑着微微抬起头,望向敌人,嘴唇不断地颤抖着,几乎烤糊了的双眼,竟然流露出祈求的神色。
“求求您”
声音很轻,轻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让娜当然不会听不见,不管少年是否还能看得清楚表情细节,她仍是露出一个标准的讥笑来“这会子倒想起来求饶了?可惜呀,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果断求饶,以你的出身,也绝对不可能得到赦免。我‘让娜’的手下,历来不留活口。”
诺尔默全身都很痛,无法正常呼吸,皮肤与脏器又悉数受伤,胎息根本做不到,这一切导致他离窒息已经不远,他于是努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控制肺部呼吸上面,靠着高频率而幅度极小的收缩与扩张,一丝一丝的新鲜空气,被吸进重创的肺部里头,从而维持着全身最低限度的氧气供给。
痛苦挣扎了好一小会,他才艰难地摇了摇头,哆嗦着嘴唇勉强求告道“不是我。求您再调查一次。我父母亲一向很本分,彼得森老师和其他人也是,他们不可能是魔族的奸细。”
“晨曦她,有海族的血统,更不可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以往只需十几秒钟就能说个清楚明白的话,如今说得无比艰难,断断续续的同时,毫无应有的逻辑性与连贯性,颇有几分词不达意的危险,然而察觉到战斗天使并未粗暴打断,诺尔默怀着一丝希冀,眼中的祈求意味,也越来越浓、越来越明显,恳求道“他们是无辜的,求您再查一次,好吗?”
“你这死心不息的,就是不肯断气。搞了半天,原来是想求我放过家人啊。”让娜说道,嘴角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来,“你倒是有孝心,都死到临头了,还一心牵挂着爹娘和师长,哦,还有你那小未婚妻。”
“一家人嘛,最重要是整整齐齐。”战斗天使的语气很淡,态度很从容,却透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与无情,她断然拒绝道“天界永远不会出错,也永远不可能有错。本战斗天使只管杀伐,没那份闲心和工夫,浪费在无聊的复核上面。”
“你放心,我保证将你记挂着的这些人,一一送到十八层地狱,和你团聚。他们本来就在清除名单上,自然一个都少不了!”
战斗天使的蓝色眼眸,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她说着伸出手,代表着纯洁与正义的光芒,自她的手心处涌现出来,随即,她将手掌放到了诺尔默的胸膛之上。
夹杂着无数深红色干涸伤口的黑色躯体下面,是一颗勉强保持跳动的心脏,迟迟不肯停顿。
温柔纯净的光芒,漫延到了少年的胸膛上面,诺尔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他目眦欲裂,挣扎着嘶吼道“不”可惜,不过是眨了眨眼的工夫,水一般柔和的光芒,已然覆盖了他的全身,并且渗透到了身体的内部,洞穿了每一个角落,将他变成了光的载体,就连张开嘶吼的嘴巴,喷出来的都是白得刺眼的光芒。
一滴浑浊的泪珠儿,刚从少年的眼角渗将出来,便已宣告结束。
一如气绝身亡的诺尔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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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默猛地睁开了眼睛。
绝望的愤怒,失去至亲的恐惧,促使他自心灵深处发出呐喊,十根手指向内握起拳头,腰部肌肉收紧的同时,就欲挺身而起做些什么,这是来自本能的一面。
可惜他真的做不到。所谓的呐喊,不过是几声嘶哑的呜咽,微弱而又含糊不清,如同梦呓般听不清楚,刚刚试图握起的拳头,以及正待发力的身躯,直接被深入骨髓的痛楚所打断。
少年瞪大了双眼,嘴巴长的大大的,就这么保持着略显怪异的表情不动,大约一秒钟之后,变得眼泪汪汪起来,泪珠儿不争气地在他眼眶中直打转,随即便各分出一大滴,顺着眼角淌了出来。
原本怒气冲天的他,立马学会了“变脸”的绝技,苦着脸,“嗷嗷”直叫唤。
妈呀,实在是太疼了,哪哪都疼,还要是由内向外内外一致的那种,绝对的痛彻心扉。整个躯体好像完全不属于自己,似真似幻,介乎于失控的边缘状态,偏偏又能清晰地感受到痛楚,除了昏昏沉沉隐隐作痛的头部以外,整个上半身连同双臂,包括十根手指在内,任何一处稍微挪动,都能导致极为明显的刺痛或者撕裂感。此等矛盾而又统一的怪异感觉,非亲历者无法理解。
难怪梦中的痛感如此真实和强烈,原来是有现实的一面作为背书啊。毫无心理准备的结果,便是诺尔默瞬间抛弃了平日男子汉的形象,开始哭起了鼻子来。
男人脆弱的时候,也是会偷偷躲在角落之处,哭泣一回的。反正怎么哭并不要紧,别让人看见了就好,否则要被人笑话的。
“哥哥别动,伤口还没彻底结痂呢。乱动的话,非迸裂了不可。”
无奈是怕什么来什么,软糯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一只柔荑轻轻放在他的肩膀,制止了诺尔默的进一步莽撞,只听晨曦柔声说道:“是不是做恶梦了?来,先放松下来,轻轻呼吸,动作千万别太大,也别紧张,不然会很疼的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叔说了,应该是光球爆发的距离太近,导致头部受到的打击,呃,不,是震动稍微大了点,没什么的。躺着多休息几天,也就痊愈了。”
“至于哥哥身上的外伤,大叔说根本就不用担心,都是些皮外伤而已,表面看着吓人,其实不妨事,以你向来皮糙肉厚的体质,就算是笨那个狗熊都恢复的没你快。只要结了痂,也就不差多少了。乖,听话,别哭了哦。”
诺尔默眨巴眨巴着眼睛,好容易将焦距调整到正常的程度,晨曦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终于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当然了,少女欣喜中略带狡黠,甚至刻意忍耐着某种笑意的神情,也就一一落在眼里,她那漆黑的双眸,分明蕴含着促狭之意,一如往昔。
皮糙肉厚、笨狗熊,好像都不是什么褒义词吧?严格来说,和中性词差距都有点大不是?末尾那一句,更是饱含“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嫌疑。
做人要厚道,哥哥我伤得这么重,哭一下又怎么啦,妹妹你怎么好意思嘲笑于我?
少年没有开口投诉,他已经发现,自个喉咙干得厉害,声音都是嘶哑的,想来是失血过多,再加上昏睡有些时间了,水分补充的不够及时和充分。这当然是借口,状态好的时候都惹不起少女,现在斗嘴,找虐么?
估计是感受到少年那浓重的怨念,晨曦连忙收敛笑意,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先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手绢给诺尔默轻轻拭去脸颊的泪水,还有额头的冷汗,然后又温柔地舀起一勺温水,送到了他的嘴边,道:“来,先喝口水润润喉咙。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乖巧的程度,与先前古灵精怪的模样,判若两人,任谁见了,都要竖起大拇哥,夸一句“好个温柔贤惠的小媳妇”,若不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出卖了她内心真实想法的话。
果然,女人都是骗子,天生就懂得演戏,哪怕年纪再小,演技都在线。娘说的真有道理啊。
领悟着人生哲理,诺尔默一边含着水,在口腔里头缓缓转动,滋润干涸的嘴巴,再缓缓咽下去,一边为自己可见的未来默哀:这还没正式过门呢,就直接骑在了我的头上,真真是前途无“亮”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昏迷了有多久了?”喝了几口水,稍事喘息,少年的嗓子多少恢复了一点,虽然仍是嘶哑难听,总算能够开口说话,表达个人意愿了。
“也没多久,才三天两夜。”少女抿着嘴,轻声回答道。
“呃”
“那,这是哪儿?”纵使隔着裹紧全身的纱布,也能分辨出身下的所在,并非马车之类的交通载具,至于少女重读的“才”字,以及这个字所代表的具体信息,少年一阵无语,明智的选择了忽略不计。看来是得益于“皮糙肉厚”的“优点”,否则的话,普通人昏迷了这么久,大体也就离“睡过去”差不多,灵堂什么的,可以着手搭建和布置了。
“这儿就是澶品尔城。咱们现在位于城中心的一座小院子里,离城里头最著名的酒馆‘汤姆三叔的小屋’不远。”少女帮他将遮住眼角的几根头发给捋到一旁,接着说道:“哥哥刚醒过来,先别费神,多休息一会。其他的都是小事,且等以后再说,好么?”
“哦”
说了这么一小会话,诺尔默确实觉得很疲惫,梦中的厮杀,实在惨烈的紧,耗尽了心神与气力,尤其是最终“惨死”的一幕,绝望中带着无尽的愤恨与不甘,逼真到了极点。若不是睁开眼,就在晨曦面前出糗,将他带回到现实世界,他差点以为梦境所发生的一切,乃是真实的情景。眼下爱侣在旁,自然解除了所谓的威胁,心头便是一宽,精神一松弛,无边无际的困倦顿时一拥而上,占据了整个躯体。
在晨曦的轻抚下,少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呼吸逐渐平缓,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噩梦惊扰的他,睡得很是安详。
看着再一次进入沉睡的哥哥,少女依旧没有离开,只管默默地守在他的身旁,一时撅起小嘴巴,一时低头浅笑,说不出的温柔。
“光明神之宽恕”大放光芒,威力尽显的一刹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麦迪娜以为奸计得逞,嘴角带血、满载疯狂的狰狞笑容;
诺尔默的悲呼,不顾一切挡在身前的背影;
可是历历在目呢。
这边厢含情脉脉,那边厢剑拔弩张。
一只又粗又长的胳膊,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抖落了好大一团雪茄烟灰,然后便是一声气势十足的怒吼,道:“肥婆,你到底赔不赔?”
“我赔?我呸!”
一根肥肥白白的小指探进耳朵,抠了抠,以更加嚣张的气焰怼了回去,嗓门少说也提高了八度,喝斥道:“老娘赔你个死人头!你小样的自个没本事,看不住场子,怪得了谁?没计较你那儿鬼哭狼嚎影响老娘生意就不错了!还妄想讹老娘一把?”
“马尿灌多了你!”
“人是从你酒吧进来的,与老娘什么相干?分明是你自个惹的祸。”
说着,抠耳朵的小指头一翘,摆出了标准的“兰花指”,然后拇指指甲一弹,将从耳朵之中掏出来的分泌物弹向对面,看落下的方位,正是粗长胳膊摆着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离诺尔默与晨曦所在的小院,一墙之隔的另一座院子里,两拨人马正围着一张长方形桌子,或坐或站,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眼眸中的电火花,已然浓烈到了快要射将出来的程度,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气氛之“热烈”,很有一股掀翻屋顶,从对话升级为谈判,进而干脆演变成斗殴的架势。
“胡扯!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平日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郭妈妈,别逼我当面说出来!”
“要不是你见钱眼开,招惹了不该惹,也惹不起的存在,又岂会连累老子!”
“你敢不照价赔偿,当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粗长胳膊麻溜的一收,避开了来自对方耳朵里头的腌臜东西,化解了敌人的“生化攻击”之后,又粗又圆的手指夹着雪茄,烟头朝着对面一点,继续驳斥起来。
铿锵有力的话语,结合他矫健有力的动作,倒是让他那张胖脸显得不那么搞笑。
没法子,任谁拥有肥胖高大的身躯,外加一张圆滚滚的和气生财之笑脸,发起怒来整体气势都会稍嫌不足,想要恰当地展现“黑老大”的派头,多少要额外费些脑筋。
这位大胖子,正是差点被晨曦小姑奶奶来了个“强制拆迁”的酒吧老板,海族亨利沃特诺斯。
而此刻被他怒斥的对象“肥婆”,赫然是“汤姆三叔的小屋”真正主人,来自深渊的魅魔詹妮弗康纳利飒秋芭丝。重新披上一层厚厚脂肪“外衣”的她,伪装几近完美之余,顺便掩盖住了真实年龄方面的劣势,又一次展现出“七杀门”城中当家人的标志性冷酷一面,颇有黑道中人“滚刀肉”的风采。
只见詹妮弗歪着肥胖的身躯,“嘿嘿”冷笑着,看都不看中年油脂男一眼,无需她亲自反唇相讥,身后的一个魁梧身影便已踏前一步,瓮声瓮气地吼道:“收回你的脏手。不然别怪老子给你剁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一把冷赞赞、钺身硕大的双面巨斧已然伸到了雪茄的前头,距离连一寸都不到,看样子,随时就可能挥动斧子动真格的;两股热腾腾的气息,从双面巨斧的主人鼻孔之处冒将出来,凸起发红的眼珠,证实其心头的怒意,相当相当的旺盛。
自从那个夜晚,不小心露出了“马脚”的牛头怪,便迎来了悲催的日子,詹妮弗仿佛将惨败的愤怒、巨额的损失,通通怪罪到了它的头上,秉承“往死里整”的宗旨,很是严格的开展了一番“整风运动”,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它这个倒霉蛋,短短的几天“深渊式传统锻炼”下来,牛头怪的体脂含量,少说也下降了整整一个档次,包裹遮掩腹肌的肚腩底下,隐隐然又露出了几分昔日的荣光。
当然了,腹肌重现所需付出的代价也很不轻,别的不说,光睡眠上面的损失,每天就直接腰斩了一半之多,挤出来的时间,尽数换成了挥汗如雨的实战性操练,牛头怪熬得是两眼通红,一腔愤懑与不满无处发泄,眼下有了再合适不过的出气筒,立马跳将出来,恨不得弄死对自家主子不敬的大胖子老板。
一个小小的租户,也敢对物业主人出言不逊?反了你了!信不信立刻就提租金?
“放肆!”
“蠢牛给我滚回去!”
“你丫的找死是不?”
“活腻了想变成牛排是吧?没问题,想做成多大一块的?说出来,保证满足你的愿望。”
见到对面的打手开始表现忠心,同样一肚子无名火的海族一方,纷纷不甘示弱,操着兵器抢近前来。
小号手大卫最是言简意赅,骂完便举起一根木管状的“乐器”,放到嘴边。此乃它的独门兵器,里面收有一支毒箭,采自深海植物根茎的毒素之烈,绝对能让世人领会“自然植物精华素”的独特魅力,实乃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最佳选择。这会子,它已然现出了海马的真身,高高鼓起的腮帮子表明,毒箭已处于随时发射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性格稳重的中提琴手约翰,倒是没那么冲动,只是呼喝着勒令牛头怪滚回去,同时慢条斯理地晃动着两柄短斧,以示身为大海龟的它,态度是很严肃,也很明确的。
高个子彼得,则是体现出四肢颀长的生理特点来,双手分别持有一长一短两把剑,在身前不断吞吐出道道寒光。长剑极窄,血槽却是颇深,外形与击剑竞技项目中的佩剑很相似;短剑则是略宽一些,剑脊的两侧各自有着一道血槽,放起敌人的血来,效率不见得比长剑要差。话说回来,今个儿还是超大号对虾彼得上岸以来,头一回当着外人的面变身。从长短双剑灵动得犹如自身拥有生命来看,这只对虾的身手极为灵敏,难怪演奏小提琴的时候,能将魔鬼的颤音这首技巧型名曲演绎得轻松惬意,信手拈来。
至于平日负责演奏键盘的山姆,原来是一只八爪鱼,此际恢复本来面目的它,身材粗壮,底盘扎实,每一根触手都拿着不同规格与功能的刀,从大到小一字排开,从大号砍刀到最小型的解腕尖刀,堪称是应有尽有,刀刃互相摩擦之下,一时间“锵锵”作响。话说作为名声在外的资深“时间管理者”,其实也是需要相当天赋的,八爪鱼的功夫,常人想学也学不来,触手周遭拥有大量吸力强劲的各式吸盘姑且不论,光多出来的六条胳膊,就能配合着多干好些不良勾当,随时随地体现“分身有术”的独门秘诀。
恐吓要把牛头怪切成一块块牛排的叫嚣言论,正是出自人立的八爪鱼之口。
妈蛋,老子这边人多了好几个。动手?谁怕谁呀?
“呵呵,仗着人多势众,想围殴不成?”
一把稍显尖利的嗓子响起,一个瘦削的男子从詹妮弗的身后,从容几步走了上来。他头戴绅士特有的礼帽,一身修身的皂色礼服,面带笑容,看上去很是阳光,只不过突然一张嘴,两颗细长尖锐的獠牙,就这么悄没声的变长,上头尽是冰冷的寒光,原本颇为得体的笑容,由于血色迅速退却,整个脸庞一片煞白的缘故,霎时间变得十分阴森和诡异。伴随着“嘎啦嘎啦”的声音,他那十根白皙的手指头,齐齐冒出了四五寸长的锋利指甲来,每一片指甲都跳跃着惨白惨白的摄人光芒。
来者竟然是被光明神教通令全大陆搜捕,并且一经发现便就地格杀的人族公敌,血族!
群殴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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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血族绅士亮出獠牙与利爪,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充斥了整个空间,海族们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头。
这股子血腥味颇为怪异,明明只是没有具体形状的气味,不应具备多大的杀伤力,却能给周围的空气施加相当明显的影响,所到之处,原本自然流通的清新空气,迅速变得又粘又稠,直接挂在了身上,清清爽爽的房子犹如变成了一大锅芝麻糊,黏糊糊湿漉漉的,怎么都难受。
倘若仅仅是这样,对于坐在桌子一侧的海族来说,问题倒不是太大,来自海洋的它们,简直就是无水不欢,须知深海之中,到处潜伏着奇奇怪怪的旋涡啊,激流啊什么的,很可能前一刻正身处舒适的暖流,分外逍遥,后一刻就要面临强力旋涡的撕扯,一个不慎就要倒大霉,要么是莫名其妙被甩到不知哪个旮旯,要么是不由分说就落得个筋断骨折的下场。
论粘稠与古怪,区区芝麻糊算得了什么?以彼得等“人”九到十级中阶战兵的修为与实力,随便活动一下手脚,便能轻松摆脱困扰。
关键是血腥味所到之处,阵阵无法形容的阴寒,便如跗骨之疽般无孔不入,一面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面钻,一面沿路堵死了周边的各种通道,主大动脉与微细血管最受欢迎,经络也还凑合,总之是有什么堵什么,一点也不见外。至于用来堵路的“材料”,则是散发着浓郁腥味的剧毒血气,以气体状态呈现的血气,一经融入敌人体内的血液,毒素便开始了高速奔袭之旅,终点自是敌人的心脏所在。换言之,即使敌人及时闭气,也很难逃脱身体逐步遭受剧毒的侵袭。
别以为虾、蟹属于节肢动物,八爪鱼则是软体动物,现出真身之后体内没有血管,理论上不受血气的侵害,其实不然,无论是哪一种生物,体内都有专门用来传输能量与新鲜空气的通道。那么有就行了,含有毒素的血气,照样能够封堵上述通道,达成歹毒的目的。
一时间,众海族的脸色都变得挺难看,纷纷发动斗气荡涤体内的入侵毒素,功力稍差一些的,隐隐然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
血族绅士笑得更加灿烂了,索性抬脚向前,又是一大步。
按照血族史上某位著名的极端战略理论家,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公爵的观点,想要战胜对手,说一千道一万,总结下来,无非下面两条途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一,是在对手最为擅长的领域,直截了当的发起挑战,并以压倒性的优势击垮对手,所谓的“更高、更快、更强”是也。
这样做的好处是极具征服与象征意义,正面夺取胜利所获得的利益与荣光,往往也能最大化。缺点是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做到这一点难度得有多大;
其二,是将对手拖入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先期设置无数的小障碍、小伎俩,让其无比难受、无比憋屈,从而乱其心志,完全无从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与此对应,己方则务必放下身段,加倍耐心,游而不击,寻找并等待对手露出破绽,力求一击致命,最终战而胜之。倘若一次不行的话,那就再来一次,直至胜利为止。也即是所谓的“以己之长,击敌所短”是也。
当然了,通过这样的手段,即便是获胜,过程通常也会显得十分猥琐。输家固然一万个不服气,赢家似乎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围观者嘘声四起之余,还会被正义感十足的历史学家扣上“蜷曲”的帽子,扫进“猥琐流”的行列,高高挂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遭受嘲讽,典型不过的反面教材。
然而血族才不在乎呢。
奉行“不劳而获与剥削他人最光荣”的该种族,连自甘堕落沦为吸血鬼、从而延长生命这等滔天罪行都敢公然犯下,又岂会在意区区史书的记载?自称“上古贵族、天界选民”的它们,脸都不要了,多挨几句骂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驱动一身剧毒血液正常流动的,必定是一颗彻底黑化歹毒透了的心脏才行。所谓“无毒不丈夫”嘛。
这种血气外放,将体内的剧毒释放到周边环境,进而间接提升自身整体战力,并适度压制敌人活动能力的本领,称之为“血气力场”,乃是血族高阶战兵的独门秘诀。越是高阶的血族,所能形成的力场范围就越宽广,毒素相应越烈,对敌压制的效果自然也是越好。
其貌不扬的血族绅士,显然已跻身高阶强者的行列,“力场”覆盖范围之大,足以囊括面前的所有海族。
彼得一声咆哮,锯齿状的额剑猛然竖起,一双近视眼精光大盛,亮得犹如黑夜里灯塔上头的长明灯,胸前四支触角无风自动,斗气随即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高速加持到两把剑上,流光溢彩,倍显锋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听它叫嚣道:“来啊!来战个痛快啊!”边说还边甩动手上的武器,神情相当的激动,“鬼鬼祟祟地下毒,算什么本事?”
没办法,在众海族之中,超大号对虾的修为最弱,刚刚步入九级中阶没多久,应付起含有剧毒的血气最是吃力,因而率先达到了暴走的边缘,眼下的举动,无非是进入了俗称“炸毛”的状态,只需再来一丁点的刺激,便可能控制不住情绪。
室内隐约泛起了水声,一阵一阵潮音从弱到强,从远到近,逐渐变得清晰、明朗起来,最后几乎变得和钟声一样洪亮,令人仿佛置身在大海之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整个身体暖洋洋的,脚下就是那不断涌近前来的浪潮,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卷进浪花里头。
浪潮无形奔涌,与同样无形的血气力场碰撞在一起,无声无息,却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不过是几下轰鸣回响,便驱散了四周粘稠阴寒的血气力场,一应海族无不精神大振,连彼得眸中摄人的凶光,都渐渐淡了许多,这是超大号对虾神志逐渐恢复正常的外在表现。
亨利沃特诺斯暗中一叹,尽管破除了一干麾下遭受压制的不利局面,貌似胜了一局,然而身为己方的老大,谈判刚过一半,便被詹妮弗的部下逼得亲自出手,实情是己方落在了明显的下风。
事情越发的不好办了。
于是他叹息着,朝血族绅士深深望了一眼。
别看眼前的血族身材瘦削,脸色苍白,颇有几分病怏怏的样子,无奈此乃该黑暗种族的标准外在特征之一,具有十分强烈的欺骗性质,若是光看外表,便误认为他身体不好甚至是弱不禁风,怕是要在他的突然暴起底下,吃个大亏。
血裔纯正的古老血族,可是以力量强劲、速度极快而著称,除了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烈日底下的先天缺点之外,堪称将骑士与刺客的诸般优点集于一身,相当的难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无怪乎明知私藏血族属于禁忌事项,一旦被揭穿了就是死罪,好些道貌岸然的人类贵族,都敢冒着彻底开罪光明神教的风险,私下豢养血族。无他,收益与风险成正比嘛。例如正当妙龄的血族女子,出了名的肤白貌美大长腿,身材极佳外加耐久力出众,故而深受贵族老爷们的喜爱,地下市场里面,价格可是相当的不低,还往往有价无市。
“失礼了。”
果然,血族绅士微微一笑,并不以自己的外放力场被破开而沮丧,或者说愤怒,从他的角度来讲,战术目的已经完美实现,他干脆朝着海族老大欠了欠身,行了个古老贵族的礼节,潇洒后撤。
接下来,便轮到“肥婆”詹妮弗上场表演,比起故作谦虚实则极为装逼的下属,她可是得意坏了,嘴角翘得老高,一副毫不掩饰的“小人得志”欠揍嘴脸。
紧急召回十一级的高阶战兵,血族伯爵亨利十六世,正是为了弥补马克隆主事等高端战力阵亡导致的缺口,应对眼前这类突发事件,黑暗世界的弱肉强食,敏感与无情,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不,瘦削绅士昨晚刚从外面连夜赶回,就遇上了今天这样的破事,怎不叫魅魔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骄傲呢?
老娘真特么的厉害!
既然厉害,就要及时表现出来,尤其是当着失败者的面尽情表现,给对方的伤口撒上一把盐,欣赏其痛苦扭曲的表情,就更加令人心旷神怡了。虽然詹妮弗不是人,不过并不妨碍她入乡随俗,以普通市井女人的面目追着多踩几脚,享受快感。
她先是刻意娇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怎么,装深沉装不下去啦?小屁孩!”
“毛都没长齐,敢跟老娘斗!切!”
话音未落,一根中指已然冲着对面竖了起来,竖的老高不说,还特地从左往右划了个圈,以示“你们一个都不能少,老娘通杀”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肥婆,你说谁是小屁孩!”
大胖子老板额头青筋暴跳,使劲握了握拳头,试图告诫自己要冷静,可惜对面的肥婆实在是盛气凌人,他无论如何也吞不下这口恶气,于是爆喝着回怼道。
粗壮的胳膊颤抖得委实厉害,手上的雪茄烟灰,在桌面撒出一条弯曲且不规则的痕迹来,一如雪茄主人开始凌乱的内心。
“说得自然是你!小海蟹!”
“就凭你那不入流的障眼法,能瞒得过老娘?”
“再敢没大没小、叫一声‘肥婆’,信不信老娘把你六只眼珠子都给戳瞎了!让你哭着回家找妈吃奶都费劲!”
伴随着满满恶意的泼妇骂街三连击,火力全开的詹妮弗坐直了身子,一股无形的压力猛然爆发,她身后的不大空间,忽然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烈焰升腾,直接白热化的火焰上方,光线呈现出明显的扭曲现象,与烈火通常代表高温不同,极其阴冷的气息从她的座位底下,迅速弥漫到周边,随即四面墙壁与屋顶,甚至连众海族脚下的砖石地板,都化成了无边的血海;腥臭的海面上燃烧着诡异的火焰,不时喷发的岩浆,劈头盖脸地朝着众海族袭来;一阵又一阵的非人嚎叫,此起彼伏,不知从何而来,与凄厉尖锐的濒死惨叫,共同组成了一首规模宏大、旋律怪异、和声严谨、结构复杂,听着就发憷脚软的深渊交响曲。
好一幅活生生的末日降临之画卷,而位于画卷中央的,无疑是即将遭受审判的一应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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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来吧。跟着我的脚步,步入永恒的安眠吧。”
“活着多辛苦啊,还不快快与我一道,徜徉在没有痛苦的欢乐世界。”
带着无边的哀愁与同情,呢喃声直接回荡在脑海,直达心灵的深处,不住地深情呼唤众海族奔向死亡,一去不复返。仿佛母亲般慈祥的女声,深沉、体贴,委婉而又温柔,一声声,拨动着聆听者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
哪怕明知是幻觉,遭受幻觉攻击的海族,纷纷感到整个身躯就像被血海浸泡那样,死沉死沉的,直往下坠,轻轻动一下都觉得费劲,偏偏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因此唯一的念头便是抬起手臂,用手上的兵器来个自我了断。
挣扎的神情,浮现在海族们的脸上。
背井离乡、生活艰辛与压抑的一面,身处异族内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紧张、孤独与无力感,便这么被粗鲁地撕去遮掩的面纱,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还有那冰冷无情的实质。
原来平日所谓的坚强与冷酷,不过是变色龙为了生存,无奈之下表现出来的那层保护色罢了。
矛盾而诡异的感觉,就这么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控制了身体。
比起感受到的阴森恐怖,发自心底的寒意,其实更令众海族胆战心惊,不知从何而来的惊惶与厌倦,原来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占据了它们的识海,使得它们毫无斗志的同时,生出了无生趣的念头,结果便是悄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这远比战力上的粗暴碾压还要可怖!
“我操!”
亨利沃特诺斯顿时给吓得不轻,他犹如火烧屁股一般,不由自主地蹦了起来,由于用力太大发力太猛,屁股底下的椅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无奈的“咯吱”声,就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只拥有八根硕大的刀状下肢,上身水缸般粗壮,顶着颗圆圆的大脑袋,其上呈弧形分布、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六只眼睛的巨大海蟹,已然在魅魔的幻境压迫底下,现出了峥嵘的本相来。这会子的“他”,必须用“它”来称呼,才贴切。
海蟹的个头实在太大,初一亮相,就将块头颇大占据显眼位置的八爪鱼山姆,一把给挤到了后头,圆滚滚的大脑袋,几乎顶到了横梁,令人生出房间突然缩小了许多的错觉来。
可怜的大海蟹眨巴眨巴着六只大眼睛,使劲后退的同时,奋力舞动着自己那对巨大的螯钳,试图摆出“你别过来,老子也不是好惹的”之架势,无奈仓促间,竟然连自家的成名绝技都忘记激发,一身功力连平时的五成都发挥不出来。
它明明记得,对面的肥婆不过是十二级中阶的实力,理应不是自己十二级巅峰战兵的对手,怎么短短几日不见,詹妮弗展现出来的整体气息,竟然骤变成了十三级!
这不科学!
作为圣阶之前的大境界,高阶战兵每一级都细分为初、中、高、巅峰以及圆满五个层级,比起其下的中阶与初阶战兵,分别多出两个和一个的实力层级来,而且越往上走,所需积累的力量、经验与技巧就越多,需要突破的难度,更是呈几何级数的倍数增长。
正因如此,机缘,或者也可以说运气,成了每一位高阶强者一生中必不可少的进阶要素,然而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一个道理,这“机缘巧合”四个字,看着简单,事实上难倒了不知多少苦心人,往往舍生忘死奋斗大半辈子,就是等不来自己梦寐以求的机缘,抱憾终生。
没有谁告诉过亨利沃特诺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自打它上了岸,就终日为了经营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而忙忙碌碌,辛勤耕耘,学习人类历史知识的时间确实不多,因而在见识上,它依然是昔日的“海中阿蒙”,也就怎么猜都猜不到,詹妮弗当日的奇遇。
经历晨曦一番精神层面的点拨之后,詹妮弗堪称是福至心灵,敏锐地察觉到,困扰她多年的瓶颈,竟然隐隐然有了松动的感觉!魅魔自是喜出望外,身边的一切俗务,诸如善后与维修什么的,尽数抛在了脑海。她果断选择了闭关静修,用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将一问一答之间,少女传授的寥寥几句心得诀窍,一字一句,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琢磨了个透,还真让她领悟了个中的真谛。融会贯通的结果,便是一连迈过十二级的高阶、巅峰与圆满三道坎,然后一鼓作气顺势登上了十三级的台阶!
造化之神奇,际遇之奇妙,运气之爆棚,简直就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漫天的星光下,破关而出的魅魔,浑身上下都沐浴着凝实而洗练的光华,摄人心魂的俏脸,透着股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感觉,整体气质足足上升了一个层次,魅惑之力比先前更显自然。待到光泽尽数没入体内,她激动得泪流满面,恨不能放声高歌,将心头的喜悦广而告之,还好及时想起了自个儿的身份,强迫自己保持低调,否则深渊派驻澶品尔城的秘密联络点,就要坏在她的手里。
这看似“小小”的一级差距,加上魅魔修炼的“五重幻境”独门功法,便有了今日轻而易举压制住亨利沃特诺斯的战果。要是让大海蟹获知了真相,搞不好会一头撞到海皇神殿里面,跪在自家的主神至尊像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自家遭遇之不公:
凭什么!“同是天涯潜伏人,相逢何必搞歧视。”同样被少女来了个暴击一万点,凭什么人家就有这样奇妙的际遇作为补偿,凭着几句轻飘飘的提点连破四道关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分明是裸的种族歧视!我代表海族表示严正的抗议!
再无良的家都不敢这么偏心!
詹妮弗才没兴趣去同情对手,碎碎念什么的,谁都会,不拥有足够的“质”与“量”,是无法形成实质性的影响的。欣赏着惊讶与惶恐之色溢于言表的大胖子老板,她傲娇地冷哼一声,银牙一咬,胖乎乎的白皙手掌向前一挥,加大了幻术攻击的力度。
不“赏”态度向来恶劣的大海蟹一个满脸开花,它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不懂得身为租客,兜里的金可恩银可恩再多,修为再高,也万万不能在房东面前翘尾巴、耍流氓,带头抵制涨房租的人间至理!
两只螯钳绽放出蓝白两色的斗气,在身前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光晕,大海蟹到底开始了反抗,只不过身体后仰的动作,充分暴露出抵抗意愿的不坚定,外加瓜娃子般的现实思考能力,明明是攻击的招式,竟然被它弄出了防御的效果来。其实它是有苦说不出,在大海蟹遭受的幻觉攻击里面,脚踏血色波浪,从血海中升起的一位独角巨人,正手持一对硕大的金色大锤,朝着它使劲猛砸,别说反击,能不能扛下去都成问题。
于是短短的几息过后,形势越来越不乐观,大海蟹胖乎乎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洁白的牙齿“咔咔”直响,两条胳膊微微颤抖,它已经顶不住了。
总算大胖子老板的运气不算坏到家,就在场面失控,一场火并,或者应该说单方面的痛扁之旅即将上演的当儿,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普利坦德身穿灰色法师袍,施施然走了进来,末了还不忘了反手带上房门。
呃?
正准备大打出手的双方,通通傻了眼。
老管家先看了看左边的众海族,接着又看了看右侧的魅魔等“人”,眼下除了詹妮弗还穿着伪装,其余“人”等,早就亮出了非人的真实面目,放在当今的人族大陆上,不多不少也算是个颇为奇妙的场景。当然,也很尴尬就是了。
“哦?不错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普利坦德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让我看看能做成哪一些菜式。嗯,油焖大虾、铁板八爪鱼、还有土茯苓煲龟,噢,这海马酒是来不及泡了,不过海马炖瘦肉也不错。至于这只大海蟹嘛,虽然还没真正长成,做个海蟹粉丝煲倒也凑合。”
随着老管家慢条斯理地“报菜名”,一众海族是瞪目结舌,面面相觑,个个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全力抵御幻境所提升的气息,马上弱了三分。
“海味呢,算是有了。让我再看看陆地上的菜肴。”
“可惜呀,原材料的品种少了点,只有这么一头傻乎乎的蠢牛,做成什么好呢?香煎牛排、清炖牛腿、清汤涮牛肉,嗯,记得蘸料里面要放多点辣椒。还好块头够大,款式不够,分量来凑。勉强够我们几个打打牙祭了。”
被老管家平静的目光从身上扫过,然后上上下下一阵打量,手拿巨斧姿势牛逼的牛头怪,瞬间觉得一阵巨寒,仿佛自个已经被剥光洗净,正准备按照老管家的要求,或是切成均匀的片状牛肉,或是剁成一块块大小相近的牛排,静候大厨出手料理。
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悄悄缩了缩脖子,试图往后退,由于小腿肚子有些抽搐,所以动作显得颇为笨拙,原本雄赳赳的夺人气势,直接降到了零点。
“再让小丫头用她身边的吸血蝙蝠生火,只要小心些控制好血气的输出速度,温火烹制,估计两个时辰之后,这顿‘海陆大餐’就可以正式开吃了。”
“时间刚刚好。”
普利坦德笑眯眯地说着,胡子还一翘一翘的,很是和蔼可亲,就这么精心安排好了每一位非人类生物扮演的具体“角色”,美中不足的一点,是被热气腾腾的摆放在桌面上。
老管家视线里头的血族绅士,仅仅被随意瞥了一眼,便吓得血核几乎不再跳动,体内高速流动的血液都差点结了冰,这导致他的四肢变得很僵硬,想要逃跑都有心无力。
血族的血气,确实有着不少独特的属性,燃烧当然也是其中的一种,只是通常用来外放灼伤敌人,利用剧烈的毒性,给敌人的躯体造成难以治愈的伤害。拿血气当成燃料,绝对是最另类的用途,很可能血都被烧干了,也够不上完成这么多道“佳肴”的光荣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直白的说,老管家的意图,无非是要将他的血气压榨干净,最后变成蝙蝠干尸之类的东西。
至于老管家口中的“小丫头”,方才还无比强势与嘚瑟的魅魔詹妮弗,早已一脸呆滞,傲意如同她掀起的幻觉风暴那样,消散得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她苦着脸,努力夹紧了屁股,收紧了后背,生怕一个不小心,痴肥的皮囊伪装下面,自己那可爱的尾巴和小巧的翅膀,会不合时宜的发出声响来。
按照毗迩尼帝国南端某吃货行省的划分方式,这天上飞的生物,只要长着翅膀,除了天使以外,不管什么种类,都能一律当成飞禽来看待,只需根据具体的形体大小,以及肉质的鲜嫩程度,分别处以焖、煎、炸、煮、烤或是白切等不同的烹饪方式,即可变成一道道美味佳肴。
据说在该行省的某些偏远地区,连奉命下界公干的天使,都不敢在夜里随便溜达,落单就更是明令禁止的傻帽行为,担心的就是在某个不知名的拐角挨上一记闷棍,稀里糊涂之下回归纯粹的灵体状态。
届时的乐子未免太大。
魅魔可没有丝毫把握,老管家的身上,是否具有该吃货行省的血统,同时也没忘记,老管家刚才安排的菜谱里面,唯独缺少禽类的食材呢。万一盯上了她身后的翅膀,有心品尝一下色香味俱全的“白切魅魔”味道,那么海陆空三味可就齐活了。
全场一片肃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恐率先引起了老管家的注意。
“怎么,架子都还挺大的,啊?难道还要老夫‘请’你们变回人形,然后一一就坐啊?”
老管家幽幽说了一句道。
话音刚落,一群非人生物连忙抢着进行变身,接着又老老实实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态度之端正,就差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头,目光保持平视前方了,那是标准不过的小学生听老师训话姿势。
“这还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普利坦德法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烟丝,放进烟斗塞好,也没见他点火,火光已经自行亮起。清香而醇厚的迷人雪茄香味,开始向四周弥漫,不知不觉间,便将早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回归大胖子老板造型的亨利沃特诺斯,霎时间眼前一亮:将互相矛盾的两种优点融为一体,正是“高斯巴”牌雪茄的招牌特性,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眼前神秘莫测,但拥有强大威压的老者,看来正是晨曦所说的那位“大叔”,至于他为什么将雪茄烟的烟丝单独抽出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盒可遇不可求、专供王室的顶级雪茄,落在了他的手上。
什么样的管家,能让身份尊贵、实力惊人的少女这般敬重与亲近,一口一个大叔?
海族来者脸上装傻,脑袋瓜子却及时恢复了清明,以极高的速度,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分析、筛选与归纳。
美美吸了几口烟,老管家张开嘴,一股几近透明、略带纯净白色的烟雾,以微型龙卷风的形态,打着转飞向屋顶,将一个简单甚至有些粗俗的动作,玩出了花来,才开始说话。
“时间呆长了,连自个是不是人,都记不清了?”
“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缝夹了,又或者是脑子里进水了?是的话,赶紧找个大夫给看看,脑残历来不好治,打娘胎里出来的就更难。”
“为了区区几个钱,就忘了自个儿肩负的重要使命,原形毕露。别说你们家大都督、魔主,就连我这个外人,都替你们臊得慌。”
声调并未高八度,声量也不大,但充分体现出“毒舌”的功力,大帽子往目标的脑袋上对准了一扣,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尽管在座的都不是人,依然觉得丢人丢大了,脸上火辣辣的,尤其是两位当家人,“幼小”的心灵完全招架不住,同时耷拉下了脑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一百九十四章一醉方休
“你们是脑子里进了水,还是脑袋被门缝夹了,还是说一生下来就被驴踢了?”
“人家说,人家说。人家说你们主子已经自行离开了,你们就真的相信了?哪怕三岁小孩都知道不可能!”
“养着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几乎在同一时间,近千里远的比兹尼斯王都,号称“不堕的北国明珠”本尼菲特城中,一座外观高雅兼具气派的府邸深处,一名打扮得体的中年贵族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咆哮着,用力一掷,手中的咖啡杯呼啸而出,以近乎笔直的飞行轨迹与地面来了个深情拥抱,结果自然是砸了个粉碎。
滚烫的褐色咖啡,从碎了一地的陶瓷碎片当中飞溅而出,流淌到了精心打磨的大理石地板上面。浓郁的香气,便这么随之四下散开,迅速弥漫在这间书房里面。从咖啡香味的浓郁与芳香程度来看,显然是价格不菲,绝非寻常市面出售的咖啡品种可比。
中年贵族气得是脸色发紫,他抬起颤抖的手,冲着发火的对象骂道“不赶紧暗中寻访主子的下落,倒竟然‘特特’赶回来报信,看把你们给聪明的,要死了不成!”
此时他身前的两名男子,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了。
“好了,好了。大人且息怒。”
一名美少妇温言劝解道“当心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她轻移莲步,依偎在中年贵族的身旁,伸手轻抚着对方的胸膛,说道“对方又不是什么善茬,凶名在外的。阿三他俩毕竟本事有限,懂得立即赶回来禀报就蛮不错了。难得两人这份忠心,不多加表扬也就罢了,怎么倒还责骂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美少妇深深看了中年贵族一眼,又朝着一旁的侍女说道“卡玛拉,去取几枚克恩来。”
“好的,夫人。”
侍女恭声应道,随后便到大书桌的抽屉里头,拿了两个灰色的小布袋过来,边走边叮咚响,听响声,里面装的钱币怕是不少,和所谓的“几枚”分明不是一个概念。
“都起来吧。先好好休息几天。剩下的事,自有他人处理。”
美少妇虚扶了一把,示意两名男子站起来,然后说道“看你俩弄得满头满脸脏兮兮的,尽是汗渍和污垢,想来是披星戴月拼命赶路弄的吧?这近千里路呢,一路风尘的,脸都没洗一把就跑来报信,着实辛苦了。”
“侯爵大人不过是一时生气,不必放在心上。且去好生歇息,今后还不知有多少重要的差事,要交代给你们去办的呢。”
两名男子站是站了起来,却眼巴巴看着装钱的小袋子,就是不敢接,他们躬着身,连连谦让。
“谢夫人体谅。小的实在是愧不敢当。小的无能,办砸了差事,不受责罚也就好了,怎敢拿赏钱。”
其中尖头鼠脑的小个子男子强笑着,一脸惭愧的说道。
“就是。若不是要回来报信,小的真没脸进侯爵府这个大门了。钱什么的,还请夫人收回去。”
另一名男子身材高大,此刻腰杆却弯的厉害,双臂交叉收在肚子前头,看着老实巴交,脸上尽是憨厚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拿着吧。我们莱德家历来厚道,些许差池,谁都免不了,下次注意些就是了。”美少妇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责怪道“你们不收,敢情是嫌少?”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两名男子连忙抢着表态,伸手接过侍女手中的钱袋子,两人异口同声地表示感谢“谢夫人赏赐!”
“去吧。”
美少妇笑得温和,眼瞅着两人的背影远去,眸中的笑意渐渐淡化,待到两人前后脚迈过所在院落的门槛,已是一点笑容也无,剩下的,是那无边的淡然。
“该断尾了。”
她说道。语气轻松得仿佛是在谈论天气,而不是两个大活人的生死。
书房一时间静了下来。
“夫人说的是,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理。”
中年贵族有些唏嘘,道“无非念着俩人跟随多年,往常没少干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这会子又日夜兼程回来禀报。忠心耿耿、诚惶诚恐的模样,看着就可怜,倒让我心中有些不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背着手,目光远望着两名男子离去的方向。随着办事人员的离开,烦恼似乎也被一并携去,前不久还陷入盛怒之中的他,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宰辅气度,甚是不俗。
“呵呵。赶路是真,日夜兼程就未必了。”
一只白皙娇嫩的手掌,轻轻捂住嘴巴,美少妇笑着说道“老爷出身高贵,向来心善,怕是不清楚下头这些人的花花肠子。”
“若真是一心只顾赶路,没工夫睡觉,怎么眼中一点血丝也无?连熬两个通宵,以阿三他俩的能耐,怕要眼睛都是通红的。”
“一脸脏兮兮的汗渍,不过是最后一天刻意维持的形象罢了。任谁骑在马上吃了一整天的风沙,难免都是这副模样。”
“再说到心头‘惶恐’的程度,估计连三四分都欠奉。老爷别忘了,俩人对我的称谓,可是连‘二夫人’里头的‘二’字,都记得要省略掉,全程没说漏过一次嘴。这等细节尚能注意到,心思之清明,和他们外头装出来的狼狈样子,完全是两回事好不好?”
她翘起一根兰花指,轻轻捶了捶中年贵族的胸膛,媚眼如丝,娇笑不已,对男人的称呼也从官方的“大人”,改成了明显私人一些的“老爷”。
中年贵族顿时愕然,沉下心来细细想想,果然如爱人所说,原来真正“犯二”的,其实是他自己,只好连连摇头,苦笑起来。
眼见美少妇笑的是花枝乱颤、酥胸起伏,忍俊不禁的模样分外妖娆,中年贵族心中一荡,下意识便伸手搂住了对方那娇柔的腰肢。只剩下贴身婢女在旁,两人之间又是男女至为亲密的关系,一举一动,自是不必再那么注意,他干脆一手将美少妇拉入怀中,另一只手对着旁边侍立的卡玛拉轻轻摆了摆,说道“去吧。办得利落些。”
“是的。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卡玛拉深施一礼,道“婢子晓得深浅,断不至留下手尾。”炯炯有神的双眼、充满自信的回答,与她柔弱的外表、谦卑的姿态,形成了相当不小的反差。
待到婢女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房门,中年贵族便在美少妇的秀发之中深深嗅了一嗅,又俯首贴在她耳旁柔声说道“夫人且放宽心。那贱人躲得过初一,绝对逃不了十五。有的是法子让她在世上消失。待风头稍稍过去,我就立刻着手图之。”
一边说,目光已然一凝,透露着决绝之意。
“嗯。”
美少妇仰起头,望向中年贵族的双眸,满满的信任与爱慕,柔荑已在不知不觉间,握住了身后男子的手背,动作轻柔。
“不管多难,我也非把你称谓里头那个‘二’字给拿走不可!先将你扶正,再一一除掉那贱人生的小崽子们。先祖留下之侯爵爵位,必然、也只能属于你给我生养的孩儿。这点,你大可放心!”
深情地看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心善”的侯爵大人斩钉截铁地发着誓愿。
在他的身后,一股青气悄然出现,隐隐凝聚成一个高度接近等身的图案,散而不乱,看着有点像是某种花卉的样子,那是杀意激发底下,他修习的祖传斗气自然外放形成的体外特征。
“奴家自然放心。”
美少妇紧紧贴着身后男人那宽广的胸膛,同时吹气如兰,呢喃了一句予以回应,随着她主动将中年贵族的手掌从自己的腰间往上移,两人深情地吻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青气悄然消散,隔着厚重的书房门,呻吟声若隐若现,纵使是深秋,书房里头却是春意盎然,温度开始渐渐升高。
小个子与大个子,自是不清楚身后发生的一切种种。两人踏出院门不久,便找了个寂静的拐角,匆匆忙忙拉开了小布袋子,从里面透出来的金光,使得两人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接过沉甸甸的小袋子时,他们便已暗自欢喜,此刻猜测一经证实,整整一小袋金克恩的存在,一来代表侯爵大人与二夫人的慷慨,对自家的信任一如往日;二来代表灯红酒绿的美好夜生活。
两人不由得心花怒放,脚步都轻飘飘的。
“今晚老时间、老地点,不见不散啊!”
气派的府邸角门边上,小个子阿三对同伴叮嘱道。
“那是当然。苦了这许多日,是该好好松散松散身子了。”
大个子阿四依旧一脸憨厚老实的表情,只是双眼早已不是先前的呆滞与木讷,说不上精光四射,却也显得活泛了许多,“不见不散,一醉方休啊!”
略微刺眼的阳光照在他们身后的门扇上头,那里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白色的紫罗兰,代表纯洁的爱情,如同它纯白的花色一样,不带任何的杂质;
蓝色的紫罗兰,寓意忠贞的爱情,与蓝天一般的真实正直,忠诚的永不变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紫色的紫罗兰,象征神秘的爱情,透着令人捉摸不定的滋味,却能带给人心灵上的慰藉;
粉红色的紫罗兰,比喻甜美的爱情,就像初恋那样的美好与甜蜜,难忘但也可能颇为苦涩。
厚重的实木门扇,通身刷着深沉的红色,虽然历经风雨,略微有些褪色,却依然不改原本的色调,让人无法一眼就分辨得出,上头绽放着的紫罗兰,究竟是哪一种颜色的。
时间转眼来到了夜里,就在城中一家名曰“红粉家人”的中档窑子,某间包房之内,小个子阿三,正与大个子阿四一道,左拥右抱,偎红倚翠,喝得是满面通红。
深秋的夜晚颇冷,屋内摆着好几个火盆子,陪酒的窑姐儿穿得甚是单薄,身子往上一贴,连同烈酒一道,飞速让两人燥热得敞开衣襟,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来。
又是一大杯马尿灌下肚,只听大个子埋怨道“该死的伊森,光顾着自个快活,一点也不体谅俺们搭档,害得老子有的瞧、没得吃。活该他死的不明不白。”
“嘘!小声些。”
阿三连忙制止,他先是侧耳听了听屋外,似乎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然后才回应大个子道“说的太对了,那家伙怎么说呢?下贱!幸亏咱俩见机逃得快,不然的话,非被人家灭口了不可。”
酒意已有了六七分,小个子的思维有些跳脱,话说的那叫一个颠三倒四,同时还没忘了习惯性的在怀内女人的胸前掏了一把,惹得人家一阵娇声抗议。
“对!就是下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个子阿四打了个饱嗝,应了一声,便摇摇晃晃站起身,骂骂咧咧地朝门外走去。
王都所在寸土寸金,比不得高档的娱乐消费场所,中档窑子即使是包间,通常也未设有独立的卫生间,喝多了酒要小解的话,还只能到外头的公共卫生间解决,多少有些不便。
这充分说明了一点,想要享受高档的服务,就要怀揣大把大把的金克恩,否则就只能看菜下饭,怨不得别人。正是,驱使着人类不断地前进,或者后退。
他这一去,便是好久。
阿三一面与女子们贴身打闹嬉戏,一边高声嘲笑同伴肾亏得实在严重,尿个尿都比别人时间长,结果等到花儿也谢了,都没能等到大个子回来,于是阿三也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出门去查探个究竟。
“三哥当心!小心摔伤了腰,一会上不了床。”
一名衣着单薄的女子提醒着,准备跟出来,谁想才走到门口就被夜风吹停了脚步,眼见小个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亏得一名路过的女佣好心在他腋下托了一把,才没闹出笑话来。
“屁!老子稳得很。”
阿三醉醺醺地转过身,回敬道“姐儿胆敢看不起老子,当心老子让你明儿下不了床”随着一个倒栽葱重重摔倒在地,小个子的叫嚣声孑然而止。
“三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三!”
“三哥你怎么啦?”
一众窑姐儿慌忙惊叫着抢出房间,七手八脚的试图扶起倒地不起的小个子,这才赫然发现,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随后不久,早已停止呼吸的大个子阿四,也被窑子的下人发现,竟是溺毙在了粪坑里头,他显然是醉得太厉害,一不小心摔进了里面,又没能力站直了呼救,死得那叫一个冤枉和憋屈,捞起来的时候,满鼻满嘴的大粪,臭不可闻。
类似这样的酒后悲剧,对于窑子这等销金窝来说,相当的常见,乐极生悲导致的猝死,比起因争夺窑姐儿斗殴而死的男人数量来,少说也降低了一个数量级,因此放在歌舞升平的本尼菲特城,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没能够溅起来。到场的城卫军小队长,简简单单看了几眼死者的遗体,便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办案宗旨,草草结案了事。
事实上,事后除了侯爵府的下人们,偶尔会提起他俩的倒霉遭遇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之外,两人曾经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就像他们被迅速处理掉的遗物那样,很快消逝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世人,总是健忘的,尤其是于己无干的那些人和事。或者应该说,世间本如此。
至于曾经路过房间,及时“好心”扶了一把阿三的那位女佣,压根就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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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翌日清晨,阳光再一次照耀进本尼菲特城的大街小巷里头,驱散了夜里寒气的同时,那些隐藏在城市旮旯角落的灰色链条黑暗勾当,似乎也随着热量与光明的来临,尽数龟缩到更为深层次的区域。种种见不得人的一切事物,只能心怀不甘地潜伏起来,默默等待着黑夜的再次降临,才能重新露出狰狞血腥的一面。
白天,到底不属于阴暗面展示自身存在的舞台,倘若连它们都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光明底下,大摇大摆公然行走,甚至被人们当成艳羡与仿效的对象,那么,所在的国度表面再是光鲜,内里离坍塌崩溃,已然为时不远。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位于王都正中央的高耸建筑群,一如它们所代表的权力与力量那样,通身沐浴在渐渐发白的阳光之中,灰色石材构成的竖向线条,得益于光线的巧妙加成,“向上”的视觉暗示倍加明显,整个建筑也因此显得更加巍峨,得到阳光充分照耀的建筑群,隐隐弥漫着威严与神圣的气息。
而这,正是权力的拥有者,或者说现阶段使用者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君权神授。
国王之铁王座,神圣不可侵犯。
自打数百年前,比兹尼斯王国获得恩准,从毗迩尼帝国之中独立出来的那一刻起,这个帝国属国的开国君王,就陷入了极其矛盾的心理状态。既要彰显独立王国之主的威严与气派,处处急于标新立异,偏偏又受制于国力不足难以随心所欲的实际状况,外加过分张扬可能导致宗主国政治上干预,乃至军事上打击的恐惧,多种互相妨碍的因素作用下,不得不委曲求全,勉强保持了几分帝国的管理架构与治理模式,算是给自个的国度披上了一件颇为另类的“恭顺”马甲。
除了建筑样式。
尖!
说起比兹尼斯王国的建筑类型与式样,一个“尖”字便突出其最大的特色与标志性元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尖肋拱顶、飞扶壁、束柱、尖顶玫瑰花窗、内陷之尖拱门、尖塔,还有作为点缀之用的雕塑,通常是造型瘦削,或者说干瘪,哪怕明明是丰满女性的形象,脑袋上头都要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相当的不伦不类。
每一座主要建筑,都像一头营养不良的刺猬,看着就觉得扎手。
对于骨子里流动着优雅与豪迈血液的毗迩尼帝国贵族来说,这种充斥着诸般不和谐因素的建筑外观,简直是破落户一夜暴富的典型做派,不值一晒。
然而被后世戏称为“刺猬国初代目”的国王殿下,原本帝国的哥特亲王,却觉得只有这种造型的建筑,才是符合他身份与地位的实质化象征,兴奋不已地以自己的名字予以命名。于是乎,后人也将这种通体瘦削、线条繁杂,一味追求并堆砌“高、尖、乱”元素的建筑,统称为“哥特建筑”。
“噔噔噔噔”的清脆踏步声,回响在建筑群中第二高的一座里面,节奏很是整齐和鲜明,仔细聆听的话,间隔几乎没有误差。大活人走成这副模样,来者的身份属性,已然呼之欲出了。
果然,精致明亮的全身锁子甲,前部如同胫甲般坚固的战斗马靴,洁白而洗练的斜肩长袍,胸前微微晃动的鲜红花蕊状功勋饰条,无不说明武将的地位之高,位于长袍肩部的圆形肩章,乃是纯金打造,当中浮起的雄鹰熠熠生辉,正展翅高飞。
这是一名魁梧的老者,须发已是灰白,精神却是极好,瘦削的脸庞法令纹深深,顾盼之间,眸中不时有寒光闪烁,就像一头上了年纪的鹰隼,看着似乎有些老迈,却依旧筋骨强健,随时可以扑杀猎物。他此刻面无表情,一手按着剑柄,一手捧着兜鍪,腰杆挺拔,迈着稳健的步伐,径自朝着大厅的尽头走去。
大厅足足有十五六米高,即使室内摆放着尺寸颇大的各种装饰品,甚至不乏古代历史人物的大型雕像,依然显得十分空旷,气势逼人。阳光透过长条形的窗户,照得室内一片亮堂,一道道光束在空中交汇,最终投射在几近一尘不染的石材地面上,更是给这间本来就规格宏大的厅堂增添不知多少威严,人一旦步入其中,便会自然而然的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连带着对大厅之中的掌权者,生出敬畏感来。
然而戎装老者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外在的种种心理暗示,对于自认饱经风霜的他来说,完全就是无用。
“尊敬的公爵大人,欢迎您的到来。”
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单手抚胸,对着老者微微躬身,一脸的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多日不见,您老还是这样的硬朗。”
“哼。”
“还死不了。”
戎装老者一声冷哼,满是不屑地回道。
对方看似很有礼貌,却已触及他内心的忌讳,没直接甩脸子走人,甚至动手打人,已经是看在对方身后主人的份上。换做他的部下这般不知好歹乱拍马屁,早就饱以老拳。
“首相大人已是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感受到对方的不满,中年男子不以为悖,一边堆满恭谨的微笑,一边伸手示意,率先前行。
又步过两座人物雕像,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张尺寸巨大的书案前头,深红色的檀木打造,书案之线条与造型稳重中带着些许霸道,后头摆着一张高背檀木山字椅,光表示“靠山”意味的椅背,从脚到顶就足有三米三之高,相当的夸张。此刻的山字椅上坐着一名黑衣老者,正手拿鹅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看上去,年纪比戎装老者要稍微小一些。这个巨大的厅堂,乃至整座规格宏大的建筑,严格来说,都是他的办公所在,连带着他的个人气势,自然也雄浑了不少。
“亲爱的迈克尔,我的老朋友。”
听到脚步声走近,黑衣老者放下笔,转动了几下手腕,好放松放松略微有些发紧的肌肉,接着便笑着站了起来。
他这一起身,赫然比魁梧的戎装老者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壮实程度更是不遑多让,加之双眸神光内敛,实在让人搞不清楚他一身的顶级文官服饰,究竟是不是出于掩饰个人实力之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着他张开双手表示热烈欢迎,胸前的金色功勋饰条不住晃动,低调又恰到好处地宣示着服饰主人位阶之显赫、权柄之重。
“咱们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吧。”
黑衣老者笑容很是亲切。
“确切的说,是六个月零七日。”
迈克尔公爵眉头微微一皱,语气生硬地回答道。一身戎装的他,与冷冰冰的甲胄几近融为一体,从头到脚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自打年近六旬,他就很讨厌别人询问岁数,更讨厌从别人嘴里听到个“老”字,无论是否与自己相干,总之听到了就觉得不舒服。越是临近六十周岁,这种忌讳就越发得明显,明知首相所说的“老朋友”并非贬义,听上去依旧颇为刺耳。
这“老”朋友嘛,自然是相识交往的时间够长才行,换句话说,没有一定乃至足够的年龄打底,这“老朋友”三个字又从何说起?
总不能两个小屁孩之间也能叫做老朋友吧?
因此感觉又被冒犯到了的迈克尔公爵,干脆板着脸,接着说道“首相阁下这儿的门槛太高、门庭若市。在下身份低微,没得到阁下的召唤,又岂敢随便登门拜访?没得讨人嫌弃。”
尽管彼此深知,黑衣老者又是身居宰辅多年,城府甚深,仍被他顶得笑容一滞,只好摇摇头,强笑道“你这是故意寒碜我么?须知你是堂堂的公爵大人,我一个小小的伯爵,又怎敢在你的面前托大?”
“呵呵,岂敢,岂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戎装老者瘦削的脸颊动了动,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客套话,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阁下身上的伯爵,乃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不比在下这个,什么所谓的公爵,外头看着体面,怕是再过几代人,就要一路降等直到沦落为草民了。”
眼见再顺着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事情非办砸了不可,黑衣老者于是礼貌地笑笑,绕过书案走近前来,将手一伸,客气道“来来来,有什么话,请先坐下来再说。”
铿锵的甲胄摩擦移动之声响起,看着迈克尔公爵像根粗木桩似的端坐在客座之上,首相这才在上首的主位上头缓缓坐下。
“请用咖啡。”
一名侍女乖巧地走上前,半蹲身子给迈克尔公爵献上一杯咖啡,醇厚可口的气息,顿时萦绕在左近,沁人心扉。这可是首相大人招待贵宾才舍得用的上等货,据说产自遥远的南部海岛、热带雨林,漫说寻常客人,就是交情稍浅一些的达官显贵,都不见得能有这等礼遇。
“我向来不喝咖啡。”
不等侍女站起身,戎装老者便已不假辞色地回绝道。
“男人就应该喝酒。咖啡什么的,是娘们才喝的玩意。”
可怜娇俏的侍女挨了这一记补刀,那杯上等咖啡拿走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竟成了极其烫手的山芋,无所适从之下,脸都急红了。
还好她的窘况被尊贵的首相大人及时予以化解,黑衣老者朝侍女招招手,主动从她手中接过另外一杯咖啡,静候侍女躬身退下的同时,专程闭上双眼细细品了一口,最后一脸陶醉地张开嘴巴,吐出口浓郁的香气,然后自失地笑笑,缓缓说道“到底是老了,精神不济。以前批阅文件一整天都不累,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腰酸背痛,眼睛又干又涩。非停下来喘口气不可。”
“我隐约记得,迈克尔应该比我还大七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下幸好是武夫,常年打熬筋骨。现今眼不花、手不抖,吃得下、睡的香,精神头儿也还好,不敢劳动首相阁下惦记。”
戳人肺管子的话,自戎装老者的口中急速涌出,很是无礼地打断了首相的开场白,噎得旁边侍立的中年男子直翻白眼,直面无理取闹攻势的黑衣老者,心头的无奈可想而知。
修养略微差一点,都要被恼火的感觉遮住理智。
什么叫做“惦记”?人家好意关心你,敢情还变成心怀不轨的了?话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跟自个说话了?
首相大人有些郁闷。
“既然公爵大人风采一如往昔,我也就长话短说,不兜圈子了。”
黑衣老者放下手上的咖啡,语速开始加快,连称呼也改成更加官方,却无疑显得疏远许多的爵位来。对方一再给脸不要脸,自己再大的肚量也不是这么使用的。在官场上,所谓是“花花轿子众人抬”,一味拿自己的热脸蛋去贴对方的冷屁股,不是办法。
迈克尔公爵毫不在意,或者说,这样的状况,本就是他有意为之的,听了便微微欠了欠身,高昂的头颅顺势一点,算是勉强表明了尊重首相的立场,道“在下洗耳恭听。”
“陛下一向体恤老臣,念及公爵大人年事已高,往日功勋卓著,不忍心让你再继续操劳下去,嘱咐我转告大人”首相双臂平放在扶手上面,一脸正色说道。官腔一打,庄重的神态一经浮现,当朝第一人的派头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气度很是不凡。
“陛下有什么恩典,自会亲口告知老夫,何须首相阁下费心。”
再一次粗暴地打断了首相的话头,戎装老者脸上浮起不加掩饰的讥笑,道“老夫随已年届六旬,记性还好,至少没到老糊涂的地步。虽说拜‘您’所赐,老夫于六年前罢相离开内阁,可身上的爵位还在,单独觐见陛下的资格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说了,陛下乃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情分不比‘外人’,有什么话,大可与老夫当面直说。用不着格兰特大人您‘特意’转达,省得南辕北辙。”
话说到后来,迈克尔公爵已然语气森森,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端坐着的黑衣老者。
论起入阁辅政的资历,他比面前的政敌还要深得多、早得多,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所谓宰辅威仪、如山气度,他自认比格兰特伯爵还要强上好几分。
别的不提,书案后头那张首相专用的高背檀木山字椅,他就坐了五年六个月零七天,正舒适着呢,便从上面被一脚踹下来的滋味,他永远也忘不了。
“迈克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格兰特首相终于忍不住了,眉毛一翘,厉声问道“难道我还胆敢假传陛下旨意不成?”
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敲了几敲扶手旁边的小茶几,戎装老者满脸的轻蔑,施施然说道
“什么意思,你最清楚。”
“你敢不敢、有没有假传圣旨,我没有证据。但我很清楚,当年若非你刻意误导陛下,我又怎么会以堂堂一等公爵、当朝首相的身份,外加先王遗命的首席托孤重臣之尊,几乎被一撸到底,一朝贬至今天的位子上?”
“背刺之恩、围攻之辱,终生难忘。”
说完,迈克尔公爵冷冷地看着对方,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然而咬牙切齿的程度,任谁都能感受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别怪我不念旧情,不给你留面子了。”看着老对手一腔的愤懑,黑衣老者忍着心头的怒火,解释道“你我同为顾命大臣,你却权霸朝纲,独断专行,结党营私。陛下让你离开内阁,乃是一番苦心,出于保全你的目的,才让你退下来荣养。怎么反倒不知好赖呢?”
“荣养?”
“原来贬为王都巡城大统领,竟然是为了保全我?”
迈克尔公爵闻言哈哈大笑,虽未动用一身修为,笑声依旧震得厅中一片“嗡嗡”回响,他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随即便“噌”得一声站了起来,双眉倒立,高声质问道
“你可知道,我这六年来,每天是怎么度过的吗?”
“什么狗屁巡城大统领?”
“看门狗吗?”
追问一句接着一句,到了后来,已然变成了怒喝,一张老脸都涨红了不少。
“胡扯!”格兰特首相也不再温和,同样起身回敬道“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内阁首辅又算什么?终日里案牍劳形,秘书郎,或者是誊抄郎?”
戎装老者干脆戟指着首相,斥责道“笑话,少在我面前卖弄忠直清廉的一套!我还不知道你有多龌蹉?怕是整日在惦记谁家美貌的小媳妇吧!我的‘老朋友’!”
“放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黑衣老者一声断喝。
随着彻底撕破脸皮互揭老底,两名老者直接进入了对峙的状态,几乎在同一时间选择了释放气息。两人同属高阶修为,此际盛怒之下,虽未真个外放斗气厮杀,然而光是气息形成的威压,便已覆盖了方圆十余米的范围。两股剑拔弩张的无形风暴,激荡碰撞在一起,位于各自风暴的正中央,则是犹如斗犬般红着双眼,恨不得扑上前去咬死对方的两个老头。
“哼!告辞!”
不曾想,竟然是脾气火爆的迈克尔公爵率先收敛了气息,一声冷哼之后果断抽身离去,“锵锵锵”的甲胄碰撞声与“噔噔噔”的战靴落地声连成一片,后背就这么公然亮给了老冤家,倒是不担心黑衣老者暴怒底下,会出手偷袭什么的。
“不送!”
格兰特首相同样不含糊,逐客令简洁有力,重重一拂衣袖,风暴消停,同样转过了身去。他的胸膛不住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宰辅肚量自是宣告破功。
看着戎装老者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厅,蓝袍中年男子这才走到首相的身边,轻声说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么多年冷板凳坐下来,贪恋权势的性子一点不见少。”
“不好!”黑衣老者瞬间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愕然道“被那老匹夫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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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一百九十六章丧事喜办
中年男子顿时愣住了,一脸的错愕,道“相爷何出此言?”
自打同殿为官,开始在业务上真正有交集,两个老头之间便是纷争不断,打着冠冕堂皇一心为公的幌子,你告我的刁状,我扯你的后腿,十多二十年的恩恩怨怨,谁都不肯轻易低头。如今好不容易分出了胜负,黑衣老者占据了绝对上风,就更加不愿意承认失败二字,不料今天会面结束,竟会从自家老大口中,说出被公爵成功忽悠的结论。
这很反常,一点也不像格兰特大人的一贯风格与为人。面对挑衅,水火棒乱棍齐下拍死对手,才是道理。
“陛下深知,以迈克尔的贪婪个性,必然会恋栈不去。倘若通知他年底按时致仕(退而致仕,即退休),定然是牢骚满腹,愤愤不平。说不定还会到王太后的面前,喋喋不休,一再念叨他对两代王室的所谓‘贡献’,与先王的‘深厚’情谊,同时埋怨今上的刻薄寡恩。啰啰嗦嗦外加滴上几滴‘鳄鱼泪’,一通老王八组合拳施展开来,怕是连王太后都受不了。”
“哦,对了,陛下身边的小人太多,一个劲儿地蛊惑主上犯错,自然是主因了。”
首相大人想通了某处要害,只得摇着头,一脸的无奈。
身为百官之首,“奸臣当道”的标签,想必自己已经牢牢地占据了核心位置,逃都逃不掉。
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昼夜,六年时光荏苒,积攒下来,公爵大人书房里面的废纸篓,说不定早就丢满了打烂的小纸人,每一个都画着自己的头像,五官逼真就不用说了,关键还要用大号加粗的黑色字体标着自己的姓名。用鞋底“打小人”的传统诅咒方式,公爵大人想必也很熟手。
“不会吧?这么不要脸?”
一想到公爵大人凑上他那张瘦削、干巴巴的皱脸,在大不了几岁的王太后跟前,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那样,哭哭啼啼地诉苦,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把戏,蓝袍中年男子身上是一阵恶寒,他赶紧用力甩了甩脑袋,将那令人倒胃口的画面给一把甩出脑海,不然今天一整天的食欲必定大受影响。
“废话!迈克尔什么时候要脸了?他这一辈子,除了躲在后头诽谤攻击同僚在行,干什么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黑衣老者很是愤懑,怒道“正因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离开内阁也不安分,整日里挑唆党羽四处乱咬,每每掣肘以我为首的内阁推行新政,弄得朝堂上乌烟瘴气。陛下才特意嘱咐我,务必让他年底前退休。说是省得年会上看见他那张不识抬举、倚老卖老的臭脸,恶心!”
中年男子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他凑近前,手掌一竖,模拟成刀状,朝着下方重重一剁,建议道“既如此,何不快刀斩乱麻,索性给老家伙扣个谋反的罪名,来个一了百了。”
“抄没的家产,也好补贴一下财政窟窿。如今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再不设法多弄些进项,今年的年关,怕是不好过啊。”
拖欠王室工程为主的各类结算款项,等同于动了整个官僚体系的乳酪,严重一点,甚至可以说是断了大家伙儿愉快捞钱的财路,结合相当不容乐观的财政状况,幕僚暗示着可能引发讨薪之类的群体性-事件,嗓音低沉,炯炯有神的目光,满是希冀。
谋反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要株连九族的,届时抄家问斩自不消说,还会牵连一干党羽。比起风险高收益低的拦路打劫,奉旨抄家才是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能有机会插上一脚的话,绝对是一本万利的暴富之举。抄家抄出来的金银器皿、古玩珍宝,只要与负责登记的小吏提前“勾兑勾兑”,就不会出现在记录本上,届时便可以大大方方往衣兜里头一塞,袋袋平安,算是辛苦办差的“茶水费”什么的。
据说公爵大人的府库里面,少说也藏着四五十箱的金克恩,屋顶吊着数十颗小孩儿拳头大小的南洋夜明珠,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一旦打开箱盖,满箱金币在夜明珠照耀下所散发出来的迷人光芒,都足以亮瞎人的黄金狗眼;
而在他本人的收藏室内,摆放着两尊成年女子等身大小的玉美人,站着的一尊高挑丰腴,坐着的一尊窈窕婀娜,均由上等美玉制成,温润晶莹,通体上下没有一丝瑕疵。炎热的夏天抱在怀里,整个人瞬间来到了深秋季节,干爽而又舒适,全身毛孔无一处不舒坦,什么高温潮湿导致的烦闷与焦躁,尽数一扫而空。光是这两尊玉美人,便已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至于其他不同规格的金玉制品、玛瑙翡翠,更是琳琅满目,堆满了整间收藏室。
作为首相的心腹幕僚,中年男子自可从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狠狠发上一笔横财。
养成贪财的“好习惯”之余,迈克尔公爵乃是出了名的好色,姿色稍逊一些的女子都难入其法眼,房中伺候的侍妾据说多达数十名,各种类型不同年龄段的都有,充分表现出公爵大人“老骥伏枥”以及“包容并蓄”的优良品质。这等美貌女子身为犯官家属,下场可说是苦不堪言,不是一股脑儿直接送往青楼接客,就是沦为官卖的奴婢,发送到奴隶市集上卖掉,价格可是相当的低廉,再合适“入手”不过了。
什么?侬不愿意去妓院接客?
敢情是与老公爵日久情深、情真意切、生死相依了?好,佩服,成全你!
五花大绑“伺候”好了拉到断头台前遛上一圈,近距离看一看铡刀落下带起的血花,闻一闻断颈处涌出来的浓烈血腥味,听一听犯人被斩瞬间发出的凄厉惨叫,最后再揪着发髻推到装着首级的小木桶前头,摁倒了“欣赏欣赏”头颅那苍白的嘴唇、长大的嘴巴与死不瞑目的惶恐表情,回去之后保准乖乖就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谁放着侍妾的好日子不过,非要主动选择脱光衣服卖肉的,她们又不是个个都姓胡,而且当过皇太后。
届时除了诸如首相大人之类实权人物看上的以外,剩下的大部分美女,自然便宜了一干经手人,比如说旁人看来,能充分代表首相大人的他。随便花上几枚铜可恩供经办人销账,就能把美人领回家暖床。
一想到传闻中的标致美女,自己也有一亲芳泽的可能,蓝袍中年男子立马浑身躁动,呃,不,应该说是充满干劲,恨不得现在就动身,率领大队人马包围迈克尔公爵的府邸,大开杀戒,大肆掳掠。
都说“思无涯”,其实思维还有另外一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无比的神速,尤其是表面上一本正经,实则胡思乱想信马由缰之际。描述了这么多内容,对于蠢蠢欲动的中年幕僚来说,不过是念头自诞生到完善,进而强力实施直到成功结束,顺利成为人生的赢家,加起来连一秒钟不到的工夫。
“唉。我又何尝不知道?迈克尔治国的能耐稀松,弄钱的本事却是一流。光是卖官鬻爵进他私人口袋的钱,都称得上是‘富可敌国’四个字。若是将其同党一并拿下问罪,绝对能让大伙儿都过上个肥年。”
首相大人心下了然,耸了耸肩膀,深表遗憾道“无奈陛下投鼠忌器,我前儿刚略提了一提,陛下就连说不可,说什么毕竟是先王托孤的老臣,动他一则留人口实,传出去不好听;二则不好拿捏分寸,光动他一个,留着那么多的同党,终究是个祸害。可要大动干戈连根拔起,这年底将近,又恐影响朝局稳定。说来说去,怪只怪老家伙经营多年,竟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难,难呐!”
唏嘘不已的黑衣老者,显然是忧国忧民、公忠体国的官员典范。
“是。确实好难啊!”
假公济私之财色兼收大计,就这么插上翅膀,“哧溜”一声飞走了,蓝袍中年男子感到深深的遗憾,遗憾到满嘴的苦涩,良心都隐隐作痛起来。
连国王与首相也是有心无力,自己一夜暴富的美梦,自是泡汤。不过转念一想,陛下与首相既然都商量到了如何“通杀”迈克尔公爵一党的深层次,所欠缺的,无非是实施的借口、时机与分寸的细节问题。公爵为首的政治团伙,就如同一间四面漏风、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只需狠狠踹上一脚,便会轰然倒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常言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很多人都误解了,这两个“贼”字,其实指的是完全不同的对象,前一个是指普通意义上的盗贼,后面的那个才要命,实际上泛指的是身居王宫大内的最高统治者,或者手握生杀大权的当权派。管他目标是谁,只要被上述黑心人惦记上了,少不了要带上一家老小,到断头台上走一遭。自己多费心思谋划谋划,说不定还能扭转乾坤,立下大功呢。
气氛有点凝重,关键是,首相大人的情绪比较低落。这可对接下来的某些工作安排,很是不利。
于是中年幕僚又凑到黑衣老者耳边,轻声说道“哦,对了,相爷。昨个安富尼子爵和小蒂姆男爵,前后脚找到我,长谈了一番。”
“哦?”从懊恼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格兰特首相双眼一亮,兴致重燃,问道“都说了些什么?”
“这会子急吼吼地找上门来,还能说些什么?无非是觊觎着曼尼福斯特城那个空出来的位子。”
中年幕僚一声轻笑,不由自主地翘起一边嘴角。
狗屁的老牌贵族,一伙见利忘义之徒罢了,吃相比起当街拼抢肉骨头的饿狗来,不见得斯文多少。幕僚出身草根,从小到大,吃贵族老爷们的白眼吃得多了,能有合适的机会公然嘲讽一番,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唉!哈达威啊哈达威,世袭侯爵,我的老伙计。想不到吧?你还没真正蹬脚闭眼呢,后辈就私下里闹成了这副模样。”
黑衣老者口头说着貌似遗憾的话,可惜同样裂开的嘴角、欣喜的眼神,无不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分明是“幸灾乐祸”四个字,和客观同情什么的上流阶层自我标榜之高尚情操,完全不搭界。在老政敌面前吃瘪之后,没有什么比某个资深同僚家里闹笑话,更能振奋人心的事情了。
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最近倒大霉的老牌贵族,远远不止一个。
家族内讧,杀伤力往往比政敌迫害还要恐怖,无他,祸起萧墙,从内部攻破的堡垒,绝对比从外面杀将进去要容易得多,彻底的多。而继承人之间发生的内讧,更是每一个老牌贵族之家迅速衰败的主要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比兹尼斯王国施行的是“嫡长子继承制”,也即是说,管你若大的家业,只要一家之主生前没私底下拨出一部分产业,分配给一应子嗣,等到老家伙两眼一闭、双脚一蹬,尊崇的贵族爵位,连同爵位名下拥有的各处房产、庄园和里头的金银珠宝,以及莺莺燕燕一众姬妾婢女,就通通归嫡长子一个人所有。对于这般一股脑儿全盘接受,可能会导致出现乱-伦乃至后裔辈分混乱什么的,在白皮猴建立的各大国度看来,压根就不是个问题,放在“强干弱枝”或者“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大义名分底下,怕什么外人嚼舌头?
那么问题来了,其余的子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凉拌”了!
第一顺位继承人以下的诸位男丁,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即使有妈,此刻也成了新一任族长的“私有财产”,被收入房中任其支配,能顾得了自个儿就不错了。所有人都必须乖乖各谋出路,否则就只能喝西北风喝到饱,然后追随老家伙的脚步,一路向西了。
这么一来,如何生存,也就成了各位公子哥儿、纨绔子弟的大问题。
嫡长子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之间、嫡子与庶子之间、庶子与庶子之间,见了面“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妈屁”才是常态,互相恨得那叫一个纯粹,巴不得其余的爵位竞争者都半路夭折,或者死在娘们的肚皮上头才是正理。话又说回来,像前头的伊凡与赛尔斯斯迪皮尔德兄弟俩,兄友弟恭,弟弟闯了祸就找哥哥背书帮忙出气,哥哥为了弟弟一心找人复仇的“反常”现象,其实相当的稀罕。
至于不甘心被扫地出门,拥有强烈进取心的男性继承人,自然只剩下发愤图强、未雨绸缪这一条出路了。
就正如蓝袍中年男子方才所提及的,安富尼子爵和小蒂姆男爵这两位,同样来自哈达威侯爵家的高顺位继承人。
“呵呵。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哈达威侯爵自家的直系血脉不争气,小蒂姆前些年看着还凑合,这几年下来,后劲越发的不足。”
幕僚从轻笑变成了坏笑,他说道“折腾到今天,依然卡在五级的关口,不得寸进。天晓得是不是血脉纯度不足的原因。也就难怪安富尼子爵有想法。”
“虽说身为家族的第四顺位,想要直接取代男爵堂弟,继承老哈达威的世袭爵位与丰厚家产,乃是没影的事。不过呢,以安富尼四十不到的年纪,便拥有八级巅峰的实力,活动活动,谋一个边地城主,顺便晋升伯爵之位。倒也不是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没有能力自立门户,说到底,还不是相爷一句话的事?说行就行,不行也行。”
听着十分顺耳的马屁,格兰特首相不禁莞尔,他摇着头,伸出手指点点心腹,笑骂道“你呀,嘴巴还是这么损。让老哈达威知道了,非从病榻上头翻起身来找你决斗不可。怀疑什么不好,竟然敢怀疑他的爱子不是亲生的?”
蓝袍中年男人双手一摊,挤出一个颇为“诚恳”的表情解释道“属下岂敢,无非表示一下钦羡之意罢了。这本尼菲特城里头,还有谁家的夫人,能和男爵亲生母亲这般富有传奇色彩,仅仅六月怀胎,便能诞下麟儿的?”
“全程无惊无险,而且孩子生下来一秤,足足有八斤多重,非得是天赋异禀之生父,不能如此。哈达威侯爵果然是老而弥坚啊!”
一边说,中年幕僚的双手一边比划,仿佛是在评估八斤多重的婴儿,应该有多大的个头,不明就里的外人或许还会被误导,然而落在首相大人的眼里,分明是在形容一头大号王八的模样。
所谓“骂人不吐脏字”,才是符合上流人士身份的做法,暗讽小蒂姆男爵他妈给侯爵丈夫戴绿帽,偏要说得如此充满敬意,这才体现出一名优秀幕僚应该具备的深厚功力。
蓝袍中年男人心头很淡定,别看自家主子貌似在批评自己,问题是,什么叫做“从病榻上头翻起身来”?不就是在裸的嘲讽,哈达威侯爵是头活王八么?
“好了好了,说重点。”
又轻酌了一口咖啡,格兰特首相闭上双眼,细细品起口感和香味来,同时左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节奏平缓,显然原本郁闷的心情,已然放松了下来。
“安富尼子爵先到,提出拿城外的两处庄子,加起来大约六百亩地的样子,都是一流的旱田,每年产出约值一千二百左右的银克恩,外加五千金克恩现款。”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跟着是小蒂姆,说想用一万枚金克恩换取城主的位子。”
“哼!”
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格兰特首相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声冷笑,正准备开口说话,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不过是十息左右,经已来到两人身前。
“什么事?”中年幕僚率先发问道。
“回您的话,是曼尼福斯特城,还有澶品尔城的急报。”
送件的灰衣书办躬身递上信件,见蓝袍中年男子没有进一步的指示,随即转身迅速离开。
“启禀相爷,好消息。是曼城属吏连同当地缙绅的举报信。控告临时代行城主职责的强森雷诺大人,贪赃枉法、索取贿赂;同时纵容部下扰乱地方,借机奸-淫掳掠、侵吞百姓财物。民愤极大!”
黑衣老者蓦然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珠子精光四射,看他架势,犹如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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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袍中年人双手捧着打开的折子,一脸的雀跃。
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片刻之前,自家老大刚被迈克尔公爵气得七窍生烟,急切间偏又拿他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正自一肚子的闷气,谁料一本来自远方的加急举报信,一举打破了整个僵持的局面。
让人仿佛炎炎夏日、一头烟的焦躁时刻,突然喝下一大杯冰镇的葡萄佳酿,说不出的爽快。
强森雷诺,现任王都巡城副统领,世袭伯爵吕克雷诺之弟,不仅是老迈克尔的副手之一,而且与其兄长一道,均属迈克尔公爵一系。他们两家,一方面家主有着颇深的私人交情,另一方面又来自同一个旮旯,老乡中的老乡,天然要么是政治上的盟友,要么是势不两立的敌人,而吕克雷诺与老迈克尔之间显然是前者,向来同气连枝,互相提携。即便多年前迈克尔公爵被逐出内阁,风光不再,吕克雷诺伯爵也没做出落井下水的举动,很是诠释了一把贵族间的高尚情操。
老迈克尔一向傲慢,面上不说,心里面总是感激的,这种爱屋及乌的情绪,很容易就倾注在身边雷诺家族成员的身上,比方说少年从军的强森雷诺,与亲兄长没有争夺爵位的本质矛盾,手足亲情尚在,又通过自身的努力晋升高阶战兵,相当值得拉拢。结果一个有心栽培,一个刻意奉承,强森雷诺很快便成了迈克尔公爵在军中保持影响力的有力臂膀。时至今日,于政治斗-争上面天赋几近负值的强森雷诺,俨然成了下一届王都巡城大统领一职的有力竞争者,其中来自老公爵的暗地里扶持可谓良多。
换句话说,以两大家族一损俱损的密切关系,想要彻底扳倒不知进退的迈克尔公爵,完全可以通过先扳倒大脑肌肉发达的副统领。
“还说了些什么?”
格兰特首相沉稳地发问道,一进入他最擅长的党同伐异领域,智慧之光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大量能量被迅速调集到了脑部,供应无数的细胞飞快运转和协作。
运用一目十行的特殊功能,幕僚三两眼浏览完折子,微微皱起眉头,回道“除了备注里面略略点到大索全城、严加盘查出入人员之类的常规布置,就只有列明强森雷诺事发前,曾向奥尔德斯迪皮尔德伯爵公然索贿,收受后者两大箱的金银珠宝,以及两名美貌姬妾之事宜和相关人证。说句实在话,没什么用。”
“确实无用。”
黑衣老者开始踱步,边走边喃喃自语“索贿之说,是经不起推敲的。连我都知晓,这雷诺与斯迪皮尔德两家,乃是世交,祖祖辈辈都厮混在一起,交情比和老家伙的还要长久与深厚。这区区一点黄白身外之物,顶多算是挚友之间的馈赠,离一方索贿另一方受贿差得远,拿不到台面上说。陛下不可能为此动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至于什么美貌的姬妾,大可以‘苦寒之地供挚友暖床之用’的正当理由,轻轻松松搪塞过去。”
蓝袍中年人连连点头,赞同道“相爷说的是。要做文章的话,我看只能从‘纵容部下扰乱地方,借机奸-淫掳掠、侵吞百姓财物,激起民愤’上头落笔。其余的,多说无益。”
素有交情的贵族家庭,互相赠送金银作为“程仪”,不仅不涉及之类的严重问题,反而更能体现出彼此之间的深厚友谊,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情操;而姬妾之流的女子,身份卑微,基本等同于物品,向来具有当成“礼物”送出的传统,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亲朋好友,“共用”一个女子的“交情”,最能拉近双方的距离。
就算上述行为发生在陌生贵族之间,仍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句“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便能轻松抹去一切嫌疑,一段足以传世的佳话,有了监察议员上书弹劾这一背景,比当事人自个大肆宣扬还要有效,还要具有传奇色彩。弹劾结果如何,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一项。
除非双方同时蠢到将不可说之交易写成书面协议,签字画押甚至盖章,然后再被人赃并获,否则一切免谈。
以此罪名攻击王都巡城副统领的话,别说牵连迈克尔公爵,能不能找到提起弹劾的议员老爷都还两说。
你丫的什么意思?当老子傻逼不成?
这贪财好色、拿钱办事,不正是老牌世袭贵族的优秀品质和优良传统?用这一类正常之而又正常的合规行为发起弹劾,你丫的是当老子缺心眼,想害老子犯众怒丢掉议员的职位吗?
你可知晓,似这般靠耍嘴皮子就能大把大把捞钱的肥缺,有多少王八羔子望穿了秋水,就蹲在吏部等着补缺呢!
“纵容部下扰乱地方,听上去挺严重,其实有什么相干?随便找几个没背景的替死鬼丢出来,说是害群之马,稍示惩戒,不就成了?依照惯例,顶多也就发配戍边。而所谓的‘奸-淫掳掠、侵吞百姓财物’,你找找看,我们比兹尼斯王国大大小小这么多城市、乡镇,有哪一个地方的城卫军不是这幅德行?不靠这些缺德勾当弄钱,你让他们拿什么过日子?靠朝廷每月发的那两个银可恩,连干饭都吃不上,难道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么?”
“还有什么‘民愤极大’,狗屁的民愤!要是民愤有用,迈克尔早就被满门抄斩。当今那位还能坐上铁王座、安之若素么?”
讥笑之意浮现在格兰特首相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于自成体系的实力派官僚,很多时候,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不过是个橡皮图章,存在的价值就是用来给他们拟就的公文盖上大印,从程序与法理上面赋予公文合法性和有效性;同理,国王也可以当成是小型牌坊,想要用来对付别人的时候,就马上搬出来朝着别人的脑门狠狠砸下去,将其砸倒并且变成压在牌坊下面的猢狲,头破血流而又动弹不得,用完了再用抹布擦擦牌坊,最后塞回供桌即可。
牌坊表现不佳的话,香都别指望点上一注,说不定还会有不忍说之事发生。
目光回到当今国王陛下这里,他上马提不起枪,定不了乾坤;下马拿不稳笔,安不了天下。文不成武不就,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若以帝王治国所需各项传统技能逐项予以考察的话,其堪称是无能之辈的一流典范,第一时间便会被淘汰出局。然而一旦论起纨绔子弟擅长的歪门邪道来,吃喝嫖赌抽,那是样样拿手;坑蒙拐骗偷,绝对行行精通。
单论享乐的花样与无耻程度,连自诩“阅女无数”的迈克尔公爵和格兰特首相,都要在此道上面甘拜下风,竖起大拇指说个“服”字。
若不是技能树恰好点错了脉络与走向,本来先王嫡系子女之中排行第五的国王陛下,别说坐在铁王座上头指手画脚咋咋呼呼,连摸摸都是妄想。之所以能被“众望所归”地推举为一国之君,无他,正是看中了他秉性轻浮、望之不似人君之“莫大优点”,提线木偶般容易控制不是?
幕僚顿时一滞,苦笑着,道“是。想要救民,先要救官。若是连官员和军队都过不上好日子,谁会在乎草民的死活呢。”
“正是此理。事情万一闹大了,惹毛了那群向来胆肥的丘八爷们,别说趁机调戏一下大姑娘小媳妇,搜刮民脂民膏之类的小事,就是把天给捅破了,都未尝不敢。”首相大人宦海沉浮多年,自然清楚彰显王法与安抚军心两者不可兼得的冰冷现实。
幕僚不由得心里一沉,越说越沮丧,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难道我们就眼巴巴地看着,任由他们一伙逍遥法外,继续无法无天胡闹下去?”
作为首相大人身边的智囊,蓝袍中年人当然不会那么沉不住气,至少情绪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容易波动,然而急领导所急,必要时刻替领导表现出某些负面情绪,乃是一名狗腿子必备的优秀品质,否则干他们这一行的,也不会戴上“狗头军师”之不良绰号。
“灰心丧气,倒是大可不必。”
果然,格兰特首相斗志重燃,他弹了弹袍袖上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指点道“想要替陛下荡涤老家伙留下的一切污泥浊水,不能依常理出牌,要动脑筋,大胆下猛药!”随即高声叫道“来人呐!”
“属下在!请相爷吩咐!”随着黑衣老者铿锵有力的呼喝声落下,两名隐藏在拱梁阴影底下的干练下属,闪现出来,叉着双手恭候调遣,气氛相当的萧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去上议院,就说老夫请卡托上议员到此间一叙,有要事相商。”
黑衣老者抬手指向其中一名下属,命令道。手臂于明亮的光线当中轻轻挥舞,袍袖上头的金色勾线熠熠生辉,正如这间办公大厅所代表的巍巍相权一般,光明煊赫,正直无私。
中年幕僚诧异道“为何是卡托上议员?”
以他所知,卡托上议员虽是老牌的监察议员,身份清贵,堪称是上议院中首屈一指的弹劾大拿,与自家老大的关系也还算得上不错。问题是,专业不对口啊!
“你届时便知。”首相大人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胜利的笑容,已然从他的嘴角悄然浮现。
议院就在首相官邸的对面,不多时,一名须眉皆白的秃顶老者,踱着四方步进入了大厅。轻微的脚步声,慢条斯理的节奏,展现出来者良好的个人修养,还要加上从容不迫的心态。
此人身材矮小,一身象征纯洁、公正与善良的白袍罩住他的身躯,宽大的袍子与其矮小消瘦的个头一比,显得空落落的,不协调的同时,偏又让人觉得可以接受;白袍于胸口处绣着一团燃烧的烈火,寓意光明驱走了黑暗,永远照耀着人间,守护百姓。熊熊烈火的外面,勾有整整一大圈的金色线条,正是上议院最高阶监察议员的特有装束,非资深且深孚众望者不能拥有。寻常监察议员的护火圆圈,不过是银线勾勒而已,连同火焰的规格大小在内,一概要小上足足两号。
老者的五官大体尚算平常,然而一个特大号的鹰钩鼻,突兀的抢占了其他五官的风头,破坏了整个面部的原有温和平庸形象,不知不觉便带出了阴鸷、桀骜的强烈味道,再加上完全秃顶的锃亮头顶、深邃的目光,年近七旬表情平淡的他,从头到脚都给人相当深刻的印象,绝对的过目不忘。
如果说,前头硬生生抽身离去的迈克尔公爵就像一头步入晚年的雄鹰,戎装加成的外观形象再怎么霸道张扬,再怎么刻意维持刚健有力的肢体语言,也难掩一丝落寞与虚浮的实质。那么,后头应邀到访的这位貌似平和步履从容,打扮也相对比较低调亲善的监察议员,就是一头早已收敛了气息,甚至自行退出了庙堂与世俗纷争的秃鹫,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表象。
虽然都知道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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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第一百九十八章鹫刺鹰背
鹰、隼、鹫、雕,严格来说,都属于鹰的一类,外观上头差别不大,寻常人乍一看,往往会傻傻分不清,误认为是同一种肉食性猛禽,其实不然。
鹰捕活物,秃鹫食腐。
纵使平生扑杀过无数猎物,年迈的雄鹰也难免被垂死挣扎的狡兔一脚踹断脖子,怀着无尽的悔恨,落得个威风扫地的死亡结局;
宁愿饥肠辘辘,始终耐心地盘旋在濒死的猎物头顶,直至确认对方早已咽气,甚至身体开始之后,才肯小心翼翼地飞抵尸体边上进餐之秃鹫,尽管行为与作风很是令人不齿,常被讥讽为最不知廉耻的猛禽,却大多得以善终,极少听说会死在对方的最后一击底下。
扮演着“秃鹫”角色的卡托上议员,在长达四十年的辩论时光里,给自己挣得了“魔族之公敌”的显赫名声。只要身体的健康状况能支撑他到场,不管当天议会讨论的议题具体是什么,参与辩论的各方又代表着哪一些群体的利益,轮到卡托上议员发言,他便会踏着稳健而自信的步伐,来到圆形的议会大厅正中央,用他那不甚动听的嘶哑嗓音,结合多少有些乏味的手部动作,娓娓道来,缓缓剖析着矛盾的两个方面,最终得出一个雄辩有力的结论
“造成世间一切矛盾与罪恶的根源便是魔族,因此魔族必须予以彻底的毁灭!”
王都夜间失火,火势迅速蔓延至几乎无法遏制的地步,人员及财产损失惨重,是因为魔族垄断并封锁了“水龙”这一灭火工具的主要生产材料,对此魔族要负全责;
边境的小城由于大雪封山,出现饿殍遍地的惨状,是源于魔族此前大肆于周边进行魔法试验,破坏力之剧,已然达到了禁咒的程度,严重破坏了自然生态,同时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区域性气候紊乱,因此魔族必须担下所有的罪行与骂名;
某间青楼发生恩客争夺小姐导致的械斗,死伤多人,民间议论纷纷,然而这绝不是简单的有伤风化、道德败坏这么简单,而是魔族入侵人间的先行手段,通过散播谣言、挑破离间扰乱人间正常秩序,以及贵族间之珍贵传统友谊,从而为日后的大举入侵做足铺垫;
至于佃农抗租、商户罢-市、自耕农与小手工业者因破产而爆发大规模的抗议、骚乱,甚至是武装起义之类正常或者不正常的议题事项,经过上议员的慷慨陈词,自是一一论证了其洞若观火、细致入微,善于透过表象之迷雾直指本质的敏锐洞察力,以及后续处理建议之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远非普通见解可媲美。
就连议院埋于地下的污水管道年久失修意外堵塞,出现了恶心十足的反涌现象,使得整个议会臭气熏天,不得不提前休会,都能被正义感十足的卡托上议员归结到魔族的身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不是魔族千年前发起的那场不义之战,破坏了比兹尼斯王国向来完善的地下管网,并且造成了难以补救的实质性损失,试问设计一流、营造一流、每年都花费巨资进行维护保养的综合一流管网,又怎么可能出现这般低级的质量问题,造成整个议会被屎尿大军占领之惨案呢?魔族不赶紧集体引咎自裁,又怎么面对汹涌之民意呢?
总而言之,这令人扼腕叹息不忍直视的种种悲剧,都是好战成性的魔族存在这世上所造成的,所以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弘扬民主与自由的价值理念,只要身为魔族,不分性别、年龄,是否曾经亲身参与上述恐怖袭击,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都必须通通彻底毁灭掉不可!
从貌似客观公正平和博爱,到杀气腾腾面目狰狞,从一开始的语气平淡节奏舒缓,到最终的歇斯底里疯狂叫嚣,随着卡托上议员痉挛一般挥动干枯瘦小的胳膊,做出疯狂加强版的劈砍动作,结束他慷慨激昂的种族屠杀之煽动性演讲,或坐或站,里里外外围成好几圈的数百名议会议员,无不瞪目结舌、呆若木鸡!
人才!最高端的人才!
能将风牛马不相及,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几件事情,通过逻辑清晰、组织严密的胡说八道串在一起,形成狗屁不通的长篇大论,最后得出一个明显具有倾向性、预定性的荒谬结论,这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深厚功力,以及掉转因果无耻到极点的用心,即使济济一堂都是脸皮既厚心且黑之白皮猴,仍是纷纷被震得外焦内黄,恨不得当场捶胸顿足纵情高呼一声
“这不正是我想达到的人生最高境界么?这般一脸道貌岸然地胡言乱语,怎么偏生他就能说得出口?!”
欢呼声与雷鸣般的掌声同时响起,到了这个时候,别说事不关己一旁吃瓜的各位议员老爷、女士,就连下场参与辩论的责任人幕后老板,出面攻击责任人的政敌都已无话可说,不得不对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整场辩论走向的卡托上议员心悦诚服,对视数眼勾兑好大致的交易价码之后,先后表态退避三舍、自愿放弃原有的坚定立场。
场外惴惴不安等候处分的相关责任人,例如违规接受宴请醉倒在某位青楼头牌的床上、渎职行为十分严重的王都“消火所”所长、小城囤货居奇拥粮惜售之无良奸商、故意两头拱火哄抬旗下小姐身价之黑心老鸨,顿时松了一口气枉自提心吊胆,白白耗费了许多银钱周旋,搞了半天,原来真不是我(们)的错!而是魔族造成的!魔族真特妈该杀!
至于私吞了历年维修款项的议院营造事务局主管,更是热泪盈眶,对卡托上议员的义举不胜感激,当晚就将去年在该项上的贪墨所得送到了恩人的府上,聊表寸心。
对此,一脸正气的上议员,自是毫不犹豫的予以婉拒,态度却很是亲切温和,拉着对方的手嘘寒问暖,仿佛老邻居般唠起了家常来,一点铁胆监察的架子都没有。
开玩笑,办事的当天夜里就收钱,岂不是授人以柄?
明白过来的责任人连道不敢,陪着笑脸攀谈了一阵子,便很有眼力地躬身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事情到此当然没完,心意还是要表的,不然出来混不懂事,今后落水了还有谁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回去之后,事务局主管一方面大肆宣扬上议员大人之清廉正直、奉公守法,一方面发动关系打听消息,悄悄于城外物色合适的庄园,接着便以卡托的名义,购入庄园并完成更名之类的全部手续。整个过程,廉洁奉公的卡托上议员自然是毫不知情,直到房产契与地契之类的官方文书同时到手,才连称“下不为例”,一脸便秘状地立即收下。
另外,据小道消息,在后续对遭受粪便浸泡侵蚀的议院大楼首层进行彻底翻修的过程中,营造事务局主管接受了某位见多识广之议员的推荐,力排众议定下了“印贝佐”营造商社作为工程的实施主体,虽说最终的结算造价比预算高出了足足两倍之多,然而威严与华丽并重的装修效果,充分体现王国议院崇高地位的强烈心理暗示,使得这一小小的不足,飞快被议员们的赞美声所掩盖。
就这样,尽管一心为公的上议员从不受贿,更不曾公开索贿,他名下的资产,却以令人惊诧的高速度不断逐年递增。
什么王都繁华路段的连排商铺、高档社区的幽深院落,城外不远处阡陌相连的大片大片上等旱田,尽在不起眼间变成了他家中的产业,一如上议员内宅多达十余二十房的美貌姬妾。别看卡托上议员个头矮小其貌不扬,身体素质倒是很好,这些诱人的姬妾给他诞下了为数着实不少的子女,凭借父亲智慧基因的加成,这群子女堪称是王国新一代骄子中的天才,小小年纪便或公派、或自行考取全额奖学金,到毗迩尼帝国各大顶级学府予以进修,无一落榜之超高成材率,真真是羡煞旁人。
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许是脑力劳动过于频繁,兼之夜间的床上运动过于剧烈和同样频繁的缘故,上议员不到三十五周岁便已完全秃顶,“地中海”发型的出现使其“秃鹫”的形象早早确立,颇为有碍观瞻,幸而充实的精神追求与丰富的夜间生活,连同充足的物质补偿顺便印证了“十个光头九个富”的民间说法,明显不属于第十个的卡托上议员,很快就从郁闷当中走了出来,以更加饱满昂扬的精神状态,投入到呼吁共同讨伐魔族的伟大光辉事业中去。
此刻,这颗代表着将无耻进行到底的秃头正在缓缓走近,格兰特首相于是张开双臂迎上前去,亲切地笑着说道“我亲爱的兄长,一阵子不见,您看上去仿佛又年轻了几岁,真让小弟钦佩不已。”
无论是语气,还是面部表情和动作,都证明黑衣老者的笑容乃是发自肺腑,真挚无比。
俗话说的好,“装逼遭雷劈”,将装逼的事业进行了四十年,特别是以同一个造型装逼装了四十年之久,仍然没有被雷劈,更没有被其一向针对性碰瓷的魔族派魔私下里“做掉”,说明卡托上议员装逼装得十分高明,尺度与火候把握得十分恰当精准,值得王国大小公务人员认真研究,细心学习。
正如此君再怎么义愤填膺,再怎么高声怒斥魔族,也不会越过雷池一步,从来不曾编造关于魔尊陛下的“私魔绯闻”之类的无礼举动、挑衅行为,而是“就事论事,一心为公”,注意力永远集中在人族对抗魔族的大义上头,即便是远在毗迩尼帝国都城的魔族特派全权大使,听到他于比兹尼斯王都议会上的众多激昂陈词,不过淡淡一笑,当成是犬吠般,轻轻略过。
否则的话,卡托大人的标志性秃头,很可能早就剁下来装在箱子里,用高阶水系魔法护住了斩首刹那之表情,送至魔界以表诚意了。
正因如此,对于个人身家与实际影响力并不比自己小多少的王国最高阶监察议员,格兰特首相早早就站在一众雕塑的跟前,等候邀请对象的来临。这可是强者对于强者应该保持的敬意。
“哈哈哈哈,贤弟说笑了。愚兄本事低微,只能做一些拾遗补缺之类的小事”,卡托同样张开臂膀,与黑衣老者拥抱在一起,他笑容可掬地说道“比不得贤弟大才,肩负着整个王国的重托,日理万机。委实辛苦贤弟了。愚兄汗颜,汗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嘶哑的声音,丝毫无损白袍上议员的豁达与体谅,反而衬托出他的谦虚与包容心,对同僚的赤子情怀。
“兄长过谦了!”松开怀抱,格兰特首相双手紧紧握住卡托上议员的右手手掌,说道“小弟愚钝,就只能靠着勤勉自励,为陛下效忠,为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不求有功,但求无悔于心。”
秃顶老者听了直摇头,嗔怪道“这就是贤弟的不是了。过分的谦虚,反而变成了虚伪。没有你,这个比兹尼斯王国,怕是要乱得不成样子喽!”边说,边提起左手,手掌轻拍着对方的手背,很是唏嘘,“只是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兄长教训的是,是小弟着相了。”黑衣老者连连点头,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接着伸手一摆,热情让道“请!”
“请!”白袍上议员也伸出臂膀,应声回答道。
就这样,一魁梧一瘦小,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携手并肩,稳步前行,直到分宾主两旁坐下,娇俏的侍女奉上热乎乎、香喷喷的咖啡。
“香!真香!”品了一小会咖啡的浓郁香气,秃顶老者由衷赞道“喝了这杯咖啡,口齿留香不说,直如醍醐灌顶,埋首公文之枯燥乏味,已然消散于无影无形。”
“究竟是咖啡香,还是奉咖啡之人身上香啊?”格兰特首相故意活跃气氛,“小弟怎么隐约记得,兄长于咖啡一道,并不是那么的热衷噢。”
“哈哈哈,都香,都香!”卡托上议员扭头看了身旁侍立的漂亮侍女一眼,不禁眼前一亮,笑眯眯地说道“想必豆子本来就香,研磨冲泡的水准也是一流,不过仔细论起来,到底是美人的体香诱人一些。”
侍女闻言脸颊一红,羞答答低了头,深深福了一福,不敢再看一眼尊贵的客人。
自家主人这般一问,议员这般一答,意味着已就她的去向形成了初步的共识,会不会被当成筹码的一部分送出去,就看接下来的交易,谈得顺不顺利,能否最终达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今个劳动兄长的大驾,小弟实是有要事请教、托付。”有了良好的开局托底,格兰特首相干脆单刀直入,亲手递过一份折子。
又浓又长的白眉毛一翘,卡托语带惊讶,道“哦?还有什么事,能难倒贤弟不成?”说着,接过折子仔细看了起来。
黑衣老者没有一点催促的意思,娇俏迷人的侍女就站在秃顶老者的身旁,半尺不到的距离,淡雅迷人的体香,若有若无地传进对方的鼻腔,顺着通道直趋顶上的百会穴,比起来自耳旁话语之提醒,远要便捷与高效,所谓“解语花,花解语,不语也醉人”是也。
过了一会,上议员轻轻合上折子,手掌放在封面上头,慢慢摩挲着,竟然闭上了眼睛,沉思起来。
“听说曼尼福斯特城的城主,空缺出来了?”
“是。据奏报,赛尔斯斯迪皮尔德惹了不该惹、也惹不起的悍匪,连累父亲奥尔德伯爵一家先后被害。”
“哦,真是太遗憾了。”卡托上议员睁开眼,表情平淡,又问道“愚兄没记错的话,‘士威尔’郡的郡守一职,明年应该正好到了轮换的时候?”
“确实如此。”格兰特首相微笑着予以确认,道“只是那里气候寒冷、地少山多、民风彪悍,产出也一直有限。作为升迁之所的话,似乎不是那么的理想。”
“依愚兄之拙见,最好不过了。苦寒之地,自然多些历练,少些人惦记。否则德不配位,反受其害。”卡托上议员坚持着,只是语气略带些许遗憾。
格兰特首相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回应道“常人眼里只看得见财帛动人、繁花似锦,却往往意识不到后头必然藏着的凶险。兄长深谋远虑,弟所远不能及。”
“贤弟过誉了。”卡托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感叹道“不过是小犬能力有限,不得已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兄长言重了。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兄长一生行善积德,助人无数。当庇佑子孙无恙,福泽绵延。”格兰特首相端起咖啡杯,遥敬道。
上议员闻言举杯相应和,两人同时饮了一口,接着卡托轻笑了一声,说道“听说“黄道十二宫”这一代的‘处女宫’,与上一任乃是同一个师父手把手教出来的,不知道俩姐妹,哪一个的功力更加精纯?”
“兄长既有此雅意,他日何不一并收下,亲自试上一试,不就什么都清楚了?理论上,同出一人之手,‘双飞’之法,最能看出她们的功力与悟性。”格兰特首相笑得十分酣畅,笑容充满“你懂得”之悠长意味。
“若是不挑食,连她们师父一起拿下,更能品出个中的味道。”
“贤弟呀贤弟,你让愚兄说些什么好?”卡托上议员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虚点面前的黑衣老者,笑骂道“你这老不修,是想害我闪了老腰不成?”
格兰特首相连忙笑着摆手,解释道“小弟岂敢。兄长出了名的天赋异禀,女娃儿们区区雕虫小技,即便连她们师父并肩子一起上,又岂能奈何得了兄长?最后还不是只能乖乖拜倒认输?”
两人说笑了一阵,上议员方才敛容正色,说道“没想到老迈克尔权欲熏心、恋栈不去,竟然疯狂到了指示亲信部下擅起边衅的地步!妄想通过此法进一步攫取军权,胁迫陛下!真是目无君父,罪该万死!”
“这强森雷诺也是鬼迷心窍。纵然出于私人交情,一向多得老迈克尔关照提携,又怎能公私不分、不知轻重,为了顶头上司的一己私利和相关派系利益,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一切地主动挑衅魔族!哪怕明知道这样做,会给野心勃勃的魔族足够的入侵理由,也要将无辜的人族再一次拖入战火,简直比谋反还要大逆不道,一样的该杀!”
嘶哑的嗓音越说越快,话说到后头,已是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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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气温瞬间直往下降。
蓝袍中年人悄悄打量了贵客几眼,此际的白袍上议员,眉头紧缩,一双纯白的浓眉朝着外侧上方高高立起,灰白浑浊的双眼,迸射出摄人的光芒,透着无比坚毅的神采。原本谈论风月而略显有些随意的坐姿,随着斩钉截铁发表定论的过程,早已回归正襟危坐的姿势,宽大的白色议员长袍之下,矮小枯瘦的躯体挺得笔直,金光灿烂的圆形镶边,与熊熊燃烧的烈火交相辉映,使其浑身沐浴在神圣的光辉里头,纵使个头矮小,却犹如擎天之柱那般伟岸,坚不可摧!就连牢牢占据了五官核心部位、多少有点滑稽的大号鹰钩鼻,都在这股自内而外的摄人光辉笼罩下,变得犹如大理石雕塑般充满力量感,使人见之倍添信心。
这一时刻,气势逼人的卡托上议员,就像不朽的天神派驻在人间的正义使者,为了守护黎民百姓,随时可以挺身而出直面恶魔,牺牲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一如其满嘴谎言期间的表情,全无破绽。
幕僚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心神激荡之余,双手都略略有些颤抖,他连忙将手缩到了背后,免得不小心让贵客见到了,心头不快。
作为格兰特首相的心腹,自诩见多了朝堂上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然而能将肮脏龌蹉的政治交易,通过如此正气凛然的神情,借用一整套冠冕堂皇的理由表达出来,真不愧是纵横政坛数十年罕逢敌手的王牌级别监察议员,不出则以,一出便横扫千军如卷席,光这份气度,都足以令强大的敌人闻风丧胆,望风披靡。
虽说死在上议员刀下的所谓敌人,全部来自比兹尼斯王国的内部,换句话说,上议员花岗岩刻功碑般不可战胜的辉煌名声,乃是建立在内战内行、内行内战的基础之上,碑身下方那卷令人瞩目的红地毯,尽是自家人的鲜血铺就。
在这世上,说谎的难度往往与对象的人数或者级别成正比,围观聆听的观众越多,或者政治地位越高,当面撒谎所需要的勇气和水平,相应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逻辑思维、论据选取、阐述方式、应变能力等综合素质要求之高,绝非一般市井泼妇骂街可比。说谎者必须抢在谎言被戳穿之前,飞速用一个又一个新的谎言予以覆盖,引导听众沉浸在语言魅力之中而无暇思考,直至在其误导与裹挟之下顺利达成目的。
过程中若是让人瞧出了破绽,撒谎者很可能便是身败名裂,甚至脑袋与身体即刻分家的下场。
最高层次的撒谎,据说是大洋西侧灯塔王国的比尔大统领。虽说睁眼说瞎话乃是该国推崇之全民属性,公开撒谎不发憷属于生存的必备传统技能,然而此獠撒谎的境界之高、功力之深,却连参众两院数百名持证上岗的扯淡专业人士都心悦诚服、自认不如。他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数万名国民的面公开演讲,侃侃而谈鬼话连篇,随口便是一个又一个的“真实谎言”,两三个时辰的演说或者辩论,他是越说越淡定自如,越说越红光满面,直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又如同开了光的神像般耀眼夺目,令人叹为观止。
哪怕是明明知道他在公然撒谎的政敌,明明手中握着大量关于他的黑材料、铁证据,彼此之间的家族底蕴大致相等,所能调用的力量势均力敌甚至略占上风,仍然无法在公开辩论与举证环节当中,正面击败一身正气加成的比尔大统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盖因此獠已然修炼至无耻的大成境界,撒谎撒到连他自个儿都信以为真。
倘若以魅魔詹妮弗所修炼的“五重幻境”作为参考标准衡量的话,比尔大统领信口雌黄的真实功力,很可能已介乎第三重的“指鹿为马境”与第四重的“颠倒黑白境”之间,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层次,足以使他在人间横着走不说,出自深渊的詹妮弗碰上了,都要退避三舍。
蓝袍中年人相信,眼前火力尚未全开的卡托上议员,绝对是比尔大统领流落于比兹尼斯王国、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呃,应该说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更加合适一些,毕竟上议员已经年近七旬,而任期即将到站的比尔大统领,仍是正当壮年,卸任之后仍然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祸害别人。两者的相似性,完全是基于精神属性以及厚黑功力之类的方面。
若说对自家国民和其他国家老百姓造成的伤害,年富力强的比尔可是要强得多,什么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比尔就读于灯塔国哈弗法学院的时候就经常干,就连逛窑子都经常不给钱,一本正经地说要拯救失足妇女那颗堕落的灵魂,为了方便施法才要脱光人家的衣服,没找老鸨收劳务费、精神损耗费等就不错了,竟然还要给钱?
还有王法吗?
“好!”
一声大喝,中气十足。
借助大厅深长高耸的“拱门型”特殊内部构造加成,这声大喝形成的声波顺着厅堂的纵向朝两侧翻翻滚滚,激荡而去,呈现出高阶法术“顿悟”的部分外在效果,震得恰好走神的幕僚身子一个摇晃,差点站立不稳。
娇俏的侍女同一时间面露痛苦之色,她恰好位于这声大喝的正面,声波攻击以及二次回响叠加造成的伤害,远比中年幕僚要厉害得多。幸亏发声之人并未运起斗气辅助,否则的话,没有武艺防身的她,当场吐血都未可知。
侍女连忙长出一口大气,稍稍减轻胸膛之处的憋闷,再深吸一口气,将自腹腔涌上来的呕吐感强行压制下去,免得失礼。短短两息时间,她便完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种操作,每一种都和身体的自然反应相违背,酥胸剧烈起伏之余,俏脸都隐隐发起白来。
始作俑者的格兰特首相已然站了起来,只见他前行一步,甩了甩衣袖,敛容正色,然后拱手对着卡托上议员,深施一礼,道“吾兄深明大义,明知此举无比凶险,竟也甘之如饴。真乃吾辈之楷模!请收小弟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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