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彩纸折小船、用超轻粘土捏小动物、用废弃的纸盒制作机器人房子……
每一次,顾知鸢都参与其中,耐心指导,鼓励他们发挥想象。
客厅里常常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声、讨论声,以及元宝好奇嗅探的呼哧声和福崽追逐毛线团的窸窣声。
这个家,因为她的用心经营,处处洋溢着温馨、有序且充满生机的暖意。
然而,这份暖意中,男主人谢宴珩的身影,却变得似有若无。
他依旧忙碌,归家的时间不定。
有时回来,正赶上孩子们睡前的故事尾声,他会站在门厅阴影处静静听一会儿,看着灯光下顾知鸢温柔专注的侧影,心头会掠过一丝奇异的宁静。
他会放轻脚步走过去,摸摸儿子女儿的头,低声说句“晚安”。
顾知鸢会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无可挑剔的微笑:“回来了?”
“嗯。”他应一声,目光掠过她,也掠过她腿上打盹的福崽和脚边的元宝。
元宝会对他摇摇尾巴,福崽则只是懒懒地抬下眼皮。
“吃饭了吗?厨房温着汤。”她的问候仅限于此,是出于女主人的基本职责,而非关心。
得到他“吃过了”或“不用”的回答后,她的注意力便会重新落回孩子身上,仿佛他只是路过。
谢宴珩也试图融入。
某个周末下午,他看到母子三人正在地毯上拼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拼图,便脱下西装外套,解下领带,也坐了过去。
“爸爸!”谢沅开心地递给他一块蓝色的拼图,“这是大海!给爸爸拼!”
谢宴珩接过,试图找到它的位置。
顾知鸢没有阻止,只是在他拿起一块拼图犹豫时,会平静地指出正确的区域:“这块是澳洲东海岸,应该放在这里。”或者,“小浔,这块南极洲的给爸爸试试?”
她的态度是配合的,甚至是引导孩子接纳父亲的参与,但从不会主动邀请。
他甚至尝试过笨拙的示好。
一次从欧洲回来,他带回来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设计简约却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晚餐后,他递给她:“看到觉得适合你。”
顾知鸢打开看了一眼,璀璨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
她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礼貌的笑意:“很漂亮,谢谢。”
然后,她合上盒子,随手放在客厅的置物架上,和其他一些未拆封的礼品袋放在一起,便转身去给福崽添水了。
自那以后,那个丝绒盒子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再未被打开过,像一件被遗忘的展品。
谢宴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商场上运筹帷幄,在这个平静如水的女人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