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慢悠悠地瞥她一眼:“没钱。”
“你怎么和户部尚书一样, 开口闭口就是没钱。”谢蕴凝着她, “你怕是户部尚书带出来的好徒弟。”
“是吗?我最近在整理户部的烂账, 心情不好, 没钱就是没钱。”谢昭宁阖眸,死猪不怕开水烫, 钱又不是她的,户部尚书说没钱就没钱。
谢蕴伸手掐着她的小脸:“你的烂账和旁人没有关系, 你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想做什么。”
“我辛辛苦苦要回来的钱,给她去用, 我就是不高兴。”谢昭宁这几日一直忙着要账的事情,听着承桑梓的事情,心中不免厌烦。
见谢蕴做什么?
按照陛下的旨意, 死在巴邑封地上, 你还见什么?
活命的机会不珍惜, 还想东想西, 见一面又能如何。
谢昭宁深吸了口气, 兀自爬起来,浑身燥热:“我去沐浴。”
越想越生气。
谢蕴抿唇, 望着她微微笑了, 随后又无奈摇首,多少还是孩子气。
夏夜时分, 月光如水。
水榭旁,水气湿润, 阵阵凉意吹了过来。
谢昭宁摆弄着算盘珠子,谢蕴在一旁看着她,“还气着呢。”
“气什么?”谢昭宁故作不解,葱白的指尖拨弄着算盘珠子,看似算账,实则胡乱拨弄着。她小心地瞥了一眼谢蕴,不甘心问她:“你心疼了?”
“心疼你啊,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折腾。”谢蕴笑笑,略显疲惫,伸手按住她的算盘,“睡觉。”
“不想睡。”谢昭宁放眼看去,月光倾斜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她想了想,反握着谢蕴的手,倾靠过去,凝着她的眼睛:“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这里风景好。”谢蕴撇开视线,唇角轻轻扬起,“水榭凉意入骨,对身子不好。”
这里是纳凉的好去处,此刻不到盛夏,大咧咧地住一晚,明日就该生病了。
啪嗒一声,算盘珠子动了动,打破了深夜独有的寂静。谢昭宁依旧看着她:“我就喜欢这里,就在这里。”
谢蕴看向远处,听到这句话,耳根悄悄地红了,眼中流淌着温水,略一沉默,对方双手揽住她的肩膀。
谢蕴轻叹,道:“你真是不安分。”
“我还不安分?”谢昭宁不解,“我哪里不安分了,我哪里不好吗?我只惦记你,我又不惦记旁人。”
这句话说到了谢蕴的心坎里,说得很对,她只惦记着她,又不去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