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仲翰如来说,都一样,是觊觎。他蓦然生出愤怒的情绪,早知道就该不顾后果先杀掉川至!
“我不会答应他,死都不会。”
茆七一句话,让仲翰如平息掉怒火。他试图冷静,也迷信一把,“阿七,要避谶。”
从始至终,他就很排斥这个“死”字,因为在四层时,她绝望地哭着,他不想再看到。
茆七笑笑,乖乖地“嗯”。
“其实我们还有张底牌,就是那张护理记录。”
仲翰如想到餐边柜上的文件,“成文武的护理记录?”
“是的,他应该死了。”茆七的猜测十有九成九,“你还记得川至说的解药吗?”
仲翰如想到一个可能,“那个解药是成文武的肉//体。”
茆七:“我猜是的,三层喂食病患带病毒的肉,目的是让患者生病,找出一个产生抗体的人,解药就是抗体吧。成文武存活最久,估计他们都以为他是免疫病毒的人,却不想成文武是故意为之的。”
“解药非解药,这个后果,是他们咎由自取。”仲翰如讽刺道。
“确实,”茆七认同。
仲翰如问:“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毕竟安全出口未知,他们跟川至的处境也陷入僵局。
茆七倒表现乐观,眨着眼睛问:“你好奇我待会会怎么面对川至吗?”
仲翰如摇头,忽而抓住她话里的隐意,“你?不是我们吗?”
茆七说:“我有个计划,需要你和玉妙音配合,待会去找玉妙音,再跟你们详说。”
“好。”
仲翰如总是无条件信她,茆七心中酸涩泛滥,笑着去摸摸他头顶,“你也很乖的。”
仲翰如不介意,低了头,给她玩。
茆七疯起来,两手狂搓他头发,直到他闷声哼痛,她手才停。
仲翰如抬起脸,望见茆七的笑脸,眼睛晶亮,眼睫毛沾着水汽。
仲翰如预感到什么,温声询问:“你怎么了?”
茆七呵呵地笑,用手指擦拭眼皮,“还能怎么了?笑出眼泪了呗。”
她今晚不太一样,很是放得开,不似以前紧绷。仲翰如想,阿七就应该要这样,无忧无虑,任意情绪。
茆七又站起身,去拉仲翰如,“我们走吧。”
在玉妙音寝室待了一段时间。
茆七自行出发。
仲翰如和玉妙音在身后,目光追随。
在独自踏入川至空间的那几秒,茆七想了很多。
从凌晨清醒后,她心中就有一个念头滋滋生长。
川至狡猾如妖,他清楚茆七在找什么,他一直勾起她的兴趣,也一直拿捏住底牌,就为了让她自愿屈服。
茆七不想虚与委蛇,更不想走入川至的陷阱,与其被困死在三层,任人鱼肉,不如去博一把,像在四层那样暴力推平。
反正这也是林跃的遗愿,找到安全出口更稳妥点,如果不幸失败,也就是走向自己的结局而已。
茆七列的那些条件,不知道川至会不会照她的做,她只能自己去打这场没有胜算的仗。
好在她终于能说服仲翰如留在这里。
其实想想没什么大不了,西北区精神病院的入口以她的意识启动,如果她身陨,那仲翰如在另一种意义上赢得了自由。
所以怎么样,她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