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们!”有人发号施令。
巡逻者迫近,茆七和仲翰如退到窗户位置。
仲翰如的背宽阔温暖,茆七只看到月光照出他们紧紧相依的身影,听到逼近的脚步。
仲翰如向前一步,将身体暴露在无数刀刃之下,他淡定的声音传来:“阿七,你在我身后。”
话音刚落,脚步纷乱,铁器铮鸣于耳。
茆七握住匕首,紧随仲翰如身形而动。
前方不停地有人倒下,仲翰如一步步进得艰难。
倒下的人也不全是失去行动的,会试图从后偷袭,茆七便上去补刀。她想,她也能守住他的背。
只觉得时间过去许久,跟随,补刀,已经重复到麻木,茆七的视线似乎也被染成鲜红。
她眨了眨眼睛,只是一秒的走神,手腕就被捉住,匕首也被抢走。地面躺倒的那人霍地蹦起来,将她推出去,撞到窗台玻璃上。
玻璃砰一声炸了,碎片四飞。
那人掐住茆七脖子,并狠狠将她的身体往下摁。他头压低,轻声说:“你该死。”
茆七半身悬在空中,这里没被铁条封死,她毫无遮挡地看见窗外。
月光,月光……什么时候才天亮?
仲翰如听到后面声响,匆匆一眼看见挣扎的茆七,她双手死死扳住窗台。他抽身向她那边,却被不停冒出的人阻拦。
仲翰如只得大声喊:“阿七!右脚支撑,抬左脚!”
机械的杀戮声中,仲翰如富含情绪的声音钻进茆七的耳朵,因缺氧的大脑清醒几分。
右脚支撑,力会不足,手必须更要抓紧。抬左脚,抬左脚做什么?
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副近身格斗的画面:在身体被压制时,对手会着重于削弱上半身的爆发力,从而忽略掉腿。
仲翰如要说的是:抬左脚绕后,蓄力,击其膝窝!
他担心敌人会预判她的偷袭,他还记得以前他们相处的细节,所以才提醒了这半截话。
茆七利用感官调动思考,力气也回来几分,然后抬脚猛一击向那人膝窝位置。那人受不住突地矮身,半跪下去,她身一拧转,从掌下挣脱出来。趁其反应不及,使劲将人按到窗台上,就像她被对待的那样。
茆七将那句话送回去:“你才该死。”
那人个高,腰身大半伸出窗外,不需多大的力便失衡向下坠。但是人掉下去带着坠力,他又死死拖住茆七,将她也拽了出去。
“啊——!”
这是六楼,身体凌空的瞬间,茆七伸手攀附任何能攀附的东西,手指紧紧抠住艰难捞到的窗沿。
耳听着那道尖叫飘远,直至消失,茆七闭了闭眼,不往下看。
身体只顿了几秒,手指又滑落窗台到与外墙的缝隙中,那缝隙实在难抓,茆七一只手先撑不住,整个人又朝下落了几寸。
茆七此刻就像一面只剩个挂钩的窗帘,整个人摇摇欲坠在半空,失重感更强烈了,她丝毫不怀疑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掉。
仲翰如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论处境,或许他此时比茆七更艰难。呼救也没用,只能靠自己。
臂力无法支撑太久,茆七得尽快稳住落势,她用力蹬出脚,踩上墙,身体瞬息一跃,借助微微的上升,另只手尽力向上攀附。
可惜墙缝太窄,瞬间的抓握力不足以稳定身体,她尝试几回,皆以失败告终。
吊着身体的那只手臂已经发麻,力量在快速流失。
一连串的大动作让茆七精疲力尽,她也清楚自己的极限,预感即将坠落。
西北区精神病院的血腥荒谬,还有此时,太累了,茆七闭紧眼睛,在要坠落的那一刻,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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