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茆七抓住他们的手,发现他们抗拒的僵硬,发现他们有体温。
他们是人!是这里活生生的人!
明明知道她在求救,为什么要看着她被抓?
好冷漠,冷漠到习以为常。
也,好可怕。
他们都是人,人为什么要纵容人杀人?
门锁已经松动,门要开了,茆七赶紧躲到床底下。
下一秒,门开了,脚齐刷刷迈进来。
茆七捂住鼻口,警惕着半米外徘徊的脚,第一次觉得呼吸多余。
一只只脚走来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会在哪停。
这样悬着的未知,将茆七拉入恐惧深渊,她双脚发软,快支撑不住。
“在哪?”
“没有。”
“你那里?”
“没……”
窃窃私语。
半米外的脚上,突然垂下颗人头,静静地望着茆七。
“……有。”
诡异!恐怖!
茆七想大声尖叫,可连嗓子都是紧的,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转身想从另一边逃,可惜那里也站着脚,而她的脚腕也被捉住,整个人被拖出床底,往门外拉。
人极致恐惧后,或许是茆七这般麻木的状态,她忘记挣扎,忘记求救,她似乎听到水滴地板的声音。
滴答——
滴答——
……
是水龙头没关紧吗?
然而,茆七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她被倒着拖出病房,看到那几间被她关上的门打开了。
月光透进走廊,她看见自己身下蜿蜒的血迹。
她看见病房门牌——
《609》
第9章 (结尾加字) 你是在喊我吗
江宁打方向盘,将车开到太平路上。
昨晚连夜出警,工作到早上,现在老许坐在车上昏昏欲睡。
将近十点,车开开停停,老许侧脸看了眼江宁,他神态全神贯注,看不出累。
老许打个哈欠,“都十点了,先去吃个早饭再回局里吧。”
江宁不知道听到没,没回话,老许看着他,视线里闪过常华小区的大门。
前边是大市场,车彻底堵死了。
江宁松开方向盘,伸懒腰,“才看的案发现场,你吃得下吗?”
语气里有点调侃的意味,但老许见他神情仍是肃正的,想是思绪还没从昨晚的分尸案脱离出来。
“我当了二十几年警察,什么场面没见过?人还能不吃饭不成。”
“那就吃明哥酸粥?”
那家店离公安局不远,局里的同事都是那儿的常客,老许“嗯”了声,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