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又原始的痛感,让徐依童身体似根弦绷到了极致。她本来只有难受的,却被余戈突如其来的三个字砸昏了头,又从疼里察觉出一阵让人害怕的痒意。脊椎骨一节一节地向上发麻。
不是源于肉.体。
她的灵魂在战栗。
精神和身体双重刺激搅和在一起,让她有点崩溃。徐依童想尖叫,生理性的眼泪不停往下掉。余戈一手压在她耳边,问她是不是很疼。
徐依童下意识点头,然后又摇头。很不知所措。
把食指放到她嘴边,他说:“咬我的。”
被喊了两声,徐依童才回神,无力地松开唇齿。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落地灯的暖光在他侧脸打出一片的阴影,余戈的汗从下颌缓缓滴落。
他现在也不好受,胸膛起伏着,撑在她耳侧的手用力到陷进沙发,手指几近扭曲。
自制力在此时远超负荷,只能靠意志力极力忍耐着,把动作一点点放缓。余戈俯下身,用鼻尖蹭她的脸颊,哑声喃喃,“等会就不让你疼了,好不好。”
徐依童吃力地问,“等多久。”
拨开她洇湿的发,余戈动作不停,盯着她看,“快了。”
她哽咽地说,好。
就在徐依童被看得受不住,要扭过脸去时,余戈的吻忍不住落在她眉心,又到红透的眼尾,“乖宝宝。”
...
...
夜深了,雨打玻璃。被拉紧的窗帘透不过一丝光,沙发传来轻微声响,跟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起,声响渐大。
世界滑向失序的边缘,开始颠倒,摇晃。
余戈将她没力气的手腕拿起来,往自己肩上放,“搂着我。”
两人都在流汗,分不清是谁的。太滑了,徐依童根本搂不住,胳膊一直往下掉。因为他挺腰的动作,她脚背绷起,找不到着力点,只能在沙发上乱踩。
余戈被她踢得脊背紧绷,停了下,用手按住她腿面。
视线散开又聚焦,晃来晃去。不管徐依童何时睁眼,都能跟余戈对上视线。
他一直在看她。
徐依童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丢人,做不了表情管理,只能勉力去捂他眼睛,手却在半空中被余戈叼住。
他眼睛微垂,舌尖卷过她手指,用牙轻磨。她也被含得湿漉漉。
这一幕的视觉刺激太强烈,徐依童撑不过几秒,便想把手缩回来,他又不让。她只能委委屈屈喊他,“余戈。”
“怎么了。”
他松了口,徐依童也不知要说什么,就是难受,说不清的奇怪和疼痒。她继续喊他名字。
余戈每次都耐心地应。
在他的视线下躲无可躲了,徐依童求助罪魁祸首,提出傻要求,“别看我,小鱼,不许看我。”
她还把他当作好人,当作可以依赖的对象。
眼神是暗的,余戈低低地笑了声,答应她,“好,不看了。”也只是嘴上答应。
昏头涨脑中,徐依童很快就发现他在骗人。她张开嘴刚想发脾气,被突然一撞,喉间的调子瞬间拔高,抽噎也变成乱乱的哼声。
片刻的失神里,徐依童唇角垂涎。
俯视着她泛着红潮的脸,茫然到无意识张开的嘴。余戈呼吸难以自控地变沉。
脚腕被人一拉,她蓦然被余戈抱起来。
头惯性地仰起,后颈被他托住。徐依童眼神还在失焦。他又要跟她接吻了。
嘴对嘴,沉迷的吻越来越急。
余戈伸舌感受着她口腔的温度,问为什么这么热。
徐依童急得直哼,回答不上来。
“喜欢我吗。”他又问。
问题太多,徐依童心里恼他,又不愿说假话,不算是很情愿地点了点头。
含着她耳垂咬,余戈嗅着她的味道,“我也是。”
雷声轰隆隆地响,瓢泼的雨越下越大,砸在海面上,波涛汹涌。涨潮的浪终于将他们淹没。
...
...
一场急雨初歇,乌云未散,两人都失神。
徐依童缩在他怀里,像被雨水冲折茎的花朵,蔫的可怜。
余戈的手放在她后脑勺,带着安抚的意味地摸,“还疼吗。”
徐依童咕哝了声。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发丝。
其实最开始那个剧痛之后,就没有很疼很疼了。就是她整个人太紧张,太混乱,对陌生的他,和未知的情潮,只有怕,只会哭。余戈此时终于又变得沉稳,徐依童依偎在他怀里,忍不住娇气地抱怨:“疼死我啦。”
“对不起,珍珍。”
开始还能放慢,到后面,他也没法控制了。
余戈把人放到沙发上靠好,随即起身。
徐依童不明所以看过去。
余戈抽了几张湿巾,单膝跪在地上,想给她擦拭。
意识到他准备去检查哪里,徐依童缩了下身子,红着脸赶紧捂住,“你是变态吗?不许看!”
余戈将毯子将她裹紧,重新抱到怀里,拍着她的背哄:“好,不看。”
刚刚办事的时候还没这么不好意思,这会儿神志清醒了大半,真的很羞。几分钟后,徐依童推了推他的肩,“好脏,我要洗澡。”
“去浴室,我帮你弄干净?”
“不要。”
她坚定地拒绝了。
最后还是余戈把她抱进卧室的洗手间,放到浴缸边上坐好。
徐依童全程低着脑袋。
余戈取下花洒,拨到最小的出水档,然后把水温调好,“有事喊我。”她胡乱地答应几声。他看了她一会儿,把门带上出去了。只剩一个人了,她才敢抬头。
又坐着发了发呆,徐依童把毯子褪下,走到镜子前。
暧昧的红痕遍布全身,有浅有深。不知想到什么,她用手轻轻触了一下自己上身那点,有轻微的刺痛,被余戈咬的。光是回想到那一幕,徐依童就面红耳赤。他也太色了。
徐依童又往底下摸了摸,感觉有点肿。
匆匆冲洗了一遍,她把身上的黏腻和脏兮兮的地方弄干净。稍微拉开浴室的门,徐依童先探了个脑袋出去。发现余戈没有等在她卧室,她才安心地走出去。
拉开衣柜,徐依童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拿出长袖长裤的纯棉小学生睡衣。
刚穿好衣服,门就被敲了两下,余戈声音传来:“你弄好了吗?”
“好了。”
徐依童把手放在门把上,想看他一眼。可是荒唐过后,她又羞得有点不敢面对。
见她没有开门的意思,他也没继续敲。
隔着一扇门,两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早点休息。”余戈说。
徐依童嗯了声。
她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望着某处出神。翻了几下身,第一次觉得自己床太大,躺起来空落落的。于是又想念起余戈身上的温度。
被他紧拥,被他吻到缺氧,被他...想着想着,徐依童蜷了下腿,把脸埋在枕头里,感觉身上开始隐隐发热。
她一定是被余戈带坏了。
正在徐依童懊恼时,余戈又敲了下门,“你手机没拿,我给你放到门外的柜子上。”
徐依童又躺了十几分钟,总觉得空虚,忍不住翻被下床。
拉开门,客厅的灯还没关,她走过去瞧了眼,弄脏的白T和她皱巴巴的真丝睡裙不见了。沙发上已经被他收拾干净。
洗手间传来水声。
他的澡怎么洗这么久?
难道...
徐依童悄悄走过去,想偷听下动静,结果还没站几分钟,余戈就拉开门。
两人迎面撞上,见徐依童站在门口,余戈愣了下,“童童?”
徐依童看见他手上拿着湿淋淋的衣服,也愣了下,“你在里面洗衣服啊?”
“嗯。”
徐依童干巴巴哦了声。心里暗骂了一句自己真下流,怎么老是误会他。转念又想,她这样也是被他害的,实在是情有可原。
“怎么不用洗衣机。”
“就两件,没事。”
欲盖弥彰地说了几句话,见她心不在焉,余戈问:“怎么了,睡不着?”
徐依童立马否认:“不是。”
他顿了顿,“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依童瞪他一眼。
就你正经。
就你会装。
也不知道是谁趁着她没法反抗,停都停不下来。现在又清心寡欲了,也不说要亲她抱她黏着她了。
还是没法跟他对视太久,徐依童快速转开目光,“我是这个意思,行了吧。”
“还疼?”
“不告诉你。”
“别光脚,宝宝。”
他的声音本来就是她命门,刚刚余戈做那事的时候这么喊她,徐依童就有点受不了。现在又喊,她条件反射地开始发酥,还口是心非:“现在不许叫我宝宝。”
“珍珍?”
“这个也不许你叫了。”
她不算发脾气地找他胡闹了一通。余戈有耐心地问她怎么了,她哼哼着也不说。
手上的衣服还在滴水,余戈说,“等我一会儿。”拿去阳台把衣服晾好。
徐依童还站在那,没进房间。
余戈走过去,把人抱起来一点,让她踩到他脚上,徐依童嘴上气哼哼,四肢却依赖地缠上他。
宝宝。
她不许他喊出口,余戈只能在心里喊。
空落落了半天,被余戈重新抱住,贴紧他,徐依童终于感觉好受些了。
很短的时间里,她就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徐依童有点害羞,却也有点小小的得意和满足。果然,余戈就是很迷恋她。
好像终于揪住他错处,徐依童嘴角上扬,跟他咬耳朵,“你又那个了。”
余戈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