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妈妈已经清晰明了地告知他,无论他这棵木棉开得多绚烂多繁茂,也无法跟那棵橡树站在一起。
何况……周宇宁的十指深深地插/进头发里,即便他俩日后真万中无一破除万难地走到了一起,扪心自问他能忍受得了班长的妈妈吗?
不,他烦躁痛苦地抱住了头,他不能。
他受原生家庭的伤害已经够深够久了,他无法再忍受另一个控制欲极强、强势专横的长辈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对他的人格与存在价值全方位的打压否定,对他新一轮的长久的控制折磨与伤害。
这是周宇宁绝对无法忍受的。
他绝对无法容忍他的生命中,再出现一个压迫他人生的长辈。
这是他的又一次自私吧,周宇宁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黄连还苦的苦笑,他再一次自私了。
奇怪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他现在变得真的很顾及很顾及自己的感受,哪怕为了爱,为了班长,他都无法做到去容忍班长的妈妈。
何况他自己的妈也接受不了他俩的事。
周宇宁设想过以后想办法把他妈接出来跟他一起住,跟老登断绝父子关系,让他想揍死他也揍不到,想拿他妈撒气也没机会,然后再慢慢地一点一点让他妈接受。
可如今看来,全都是他幼稚至极的妄想。
他跟班长之间困难重重,想走到一起早无可能,他早该看清这一点的,从分离那一刻他就该心里清楚,他和班长没可能了,又何必再这样为难彼此苦苦支撑下去呢?
头痛欲裂纷乱思绪中,周宇宁又想起了那笔就差一点儿就攒够的路费。
就差一点儿就够去班长那里的路费了啊,就差一点儿,但转眼就全没了。
他的心都在疼,一揪一揪的疼,好像被戳了个大窟窿,呼呼地直漏风。
那时他是那么那么的难过,那么那么的愤怒,那么那么的委屈,那么那么的心痛。
可是他怨不了任何人,只能日夜在心里扎小人儿咒骂那些丧心病狂的邪/教分子,恶毒地诅咒他们出门就被车撞。
日日夜夜emo为什么他的运气就这么差,就差一点点了真的就差一点点了为什么就忽然天降横祸,一夜间他所有的钱都没了,寸步难行。
现在想想,这也许不是运气差不差的问题,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结局早已注定,攒到手的钱会因为一场无妄之灾又都没了,怎么也买不到的火车票已经注定了他俩之间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