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总要绕着花树这么玩上一会儿,在他妈妈的大嗓门呼唤声中再冲回屋子里忙忙地洗漱。
放学回来之后,不用看卖店的时候,他就在两棵花树下面负手背诗,这让讨厌背诗的周宇宁,对背诗这件事也没那么大抵触了,他觉得他诗背得快,都是两棵花树的功劳。
连背诗的记忆里也都氤氲着满树的花开与花香呢。
“花香应该是没有的,大概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周宇宁跟班长这样讲。
海棠花儿李子花儿都没有香味,可他就是莫名觉得因为这些美丽小花儿的盛开,空气中都若有似无的漂浮起丝丝缕缕的幽香了呢。
时不时就会刮一刮沙尘暴然后黄沙满天的东北春天,因为园子里这两棵花树的存在,变得可爱讨喜了不少。
可惜两棵花树的花期比较短,几场春雨过后,这些小白花儿小粉花儿就会一夜之间飘落枝头,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只余下“绿肥红瘦”。
“不过也不用太遗憾,”周宇宁看班长吸吮鸡冠花的花汁吸得挺起劲儿,丝毫也没嫌弃是乡下东西,对于他分享的东西都很乐于接受的样子,更加眉开眼笑道,“花儿落了虽然让人不开心,但是晚上枕着窗外的春雨睡觉的时候,睡着前能在心里想着‘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a href=https:///tags_nan/mingchao.html target=_blank gt明朝卖杏花。’[2]这样的期待,也是很欢喜的一件事儿嘛。”
是啊,那也是很欢喜的一件事儿。
真好啊,听着周宇宁动情的描述,程砚初心头不断滚动的就是这三个字,真好啊。
在周宇宁的言语间,他仿佛也感受到了在这两棵花树下踱步背诗伸懒腰的快意,还有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悠然之乐。
如果他家院子里也有这么两棵花树,估计他也能像周宇宁一样,度过很多个可爱浪漫又治愈的春天了,不用一想到春天,就是沙尘暴又要来了,烦死了。
连带着写春天的作文也写得格外艰难——年年刮沙尘暴的春天,实在让他感受不到哪里美好了。
程砚初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怅然——他怎么就没早来周宇宁家呢!
感觉错过了一个亿的快乐。
“夏天下暴雨的时候,那雨下得简直太大了出不了门!我就从这扇窗子里面,把那个捉蝴蝶的网兜伸出来,来够李子树上的李子吃!”周宇宁一脸乐陶陶地指给他看。
他脸上快乐的表情实在活泼灵动,描述的事情也实在有趣,对小园一见钟情的程砚初忍不住被他三言两语勾起了浓浓的兴致。
“那等今年夏天下暴雨的时候,”程砚初一脸期待地看向他,“我能来你家,跟你一起拿网兜够李子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