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誉眼眸却紧紧盯着云挽,但云挽却连半分眸光都看向他。
云挽握起一双乌木银筷,她睁着湿漉漉的双眸,无助地环视了一圈,见周围侍女竟无人助她,她只得开始了布菜。
她细嫩的双手握着滚烫的砂锅,端着滚烫的茶水,甚至侯夫人身旁的姑姑们还刻意让她做些艰难的事情。
云挽就像陀螺不停地转着,一双眸子却愈发通红,但眼神却愈发空洞,整个人麻木地在忙着干着,甚至于不小心洒了茶盏中滚烫的茶水后,眼泪都没有滴落。
陆誉就这么看着她,连半分护着她的话都没有再次说出。
直至云挽怔怔地回到厢房中。
圆圆惊呼着给她包扎手指,冰凉地药膏涂抹在滚烫的手背上,她的泪水仿若冲毁堤坝的洪水,无声的泪水滚满了整张粉嫩的脸颊。
小宝见到云挽回来,撑着身子无邪地笑着就要伸手:“凉...抱....”
云挽的双臂已然撑不起孩子的重量,她只得用被裹着绷带的手指触碰他的脸颊,张开双臂,扯出一抹笑容:“来娘怀里。”
入夜,陆誉再次推开了云挽的房门,看着圆桌上只剩一盏昏黄的烛火。
他缓缓掀开帷帐,却看到了云挽红肿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陆誉喉结滚了滚,嗓音低沉沙哑,质问道:“挽挽,为什么不能求求我,对我说些软话,为什么要一直受苦”
云挽笑着悲悯,眼泪却顺着脸颊一直滑落:“这不是世子想要的吗?”
“我既保住了世子在世子妃面前的体面,也没有宠妻灭妾的苗头。”
“世子依旧是高不可攀的世子,而我只是西北云县的一个小小的村妇。”
云挽不傻,今日俨然就是侯夫人在给李娉婷立威,身为筏子的她,除了顺从,又能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云挽望向陆誉的眼眸中,夹杂着一抹痛彻心扉的哀伤和追忆。
陆誉脸色瞬间阴沉,他紧攥着云挽手腕,“挽挽,你在惩罚我,让我知晓护着你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云挽伸出另一只手被包扎地手指,眷恋地摸着陆誉的脸颊,一句话都没有说。
陆誉克制着心头的怒意,声音沙哑道:“挽挽,你究竟在透过我看谁?又在念着你那早死的前夫吗?我不值得你动一份情吗?”
云挽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着,绝望双眸流着眼泪。
“是,你根本不值得。”
“至始至终,你都比不上他,我就是爱他,就是念他,就是心悦...”
第24章
云挽的话还没说完,炙热猛烈的吻已然堵住了她的唇。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搡着陆誉宽厚的胸膛,却被他的大掌紧紧箍着她的腰肢。
亲吻喘息的声逐渐变大,云挽的眼泪却越流越多,她消瘦的身躯被陆誉紧紧圈在怀里。
云挽眼神空洞地沙哑说道:“他从不舍得让我端茶倒水,从不舍得让我伺候别人。”
“他会把滚烫的烤番薯揣*在怀中,身上烫出水泡都不在意...”
陆誉厉声唤道:“挽挽。”
云挽已然不在意陆誉是否生气,她麻木地继续说道:“他会在我怀孕的时候,淋着大雨去从城南到城北买酸杏子...”
“你拿什么和他比”,云挽说着流着泪捶打着陆誉的胸膛。
陆誉的脸色阴沉如同狂风暴雨即将降临般,周身的气势分外冰冷,他不再说话,双手紧紧箍着云挽的身体,把她横抱在床榻上。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人的衣衫却在逐渐褪去,雕花木床摇摆的动静比往日还要更大。
云挽生理性的泪水一直在流,陆誉俯身在上,凑在她的耳畔边,声音沙哑而又带着怒意,“挽挽,你再说一遍,我和你早死的前夫谁更好?”
云挽紧紧扣着他的臂膀,竭力地哭诉道:“我不要你了,我的阿誉最好,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整整一夜,陆誉就像沉寂了许久变得噪怒的狮子,不停地发问。
整颗心都破碎的云挽仿若气急的兔子,不停地在反抗的陆誉,啃咬着他的肩颈,说着早逝前夫对她的好。
两人仿若打架般,互不相让,却又伤痕累累。
云挽的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红痕,眼眸紧闭,睫毛上还沾染着未干的泪珠。
她就瘦弱地蜷缩而眠,睡梦中时不时发出痛苦地呜咽声,她紧咬着唇角,浑身颤抖。
陆誉缓缓拢起锦被盖在她的身上,手指轻触着后背肌肉上疼痛的位置,手指却沾染了一片鲜血。
他的眼眸中却满是猩红和嫉妒。
第二日,
云挽缓缓睁开酸痛的眼眸时,屋内只剩她一人,她呆呆坐在床榻上,脑海中全是昨夜她对陆誉的控诉。
她低头垂眸看着烫伤的手指,心中的委屈已然要溢了出来。
她昨夜所言,何尝不是真心话呢?
云挽撑着胀痛的身体走到小几案前,却看到了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