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荷花她们的精心照顾,林芝的病慢慢好起来。看着身边围着熟悉的人,心里的恐慌渐渐散去,看见夏茉她们玩笑时,也能有个笑模样。
林芝病好了,更不会回京,商量着给京里母亲送平安信,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只待林芝好彻底了就动身。
林母很快给了回信,信里不过是殷殷切切的嘱咐,没有半句责怪的话,只说要她照顾好自己,见着父兄后,尽早回信。
……
一行人越往北走,看到的景象越荒凉。
现在已入五月下旬,可是一路上看不到多少绿色。河沟里没有水,低谷阴暗的地方竟然还有没化完的残雪。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沙尘,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钻进衣服里。眼睛被风吹得根本睁不开,只得拿布包住头,连眼睛也藏在布后。有时根本骑不了马,众人便牵着马,低头艰难的往前走。
与南边的青山绿水不同,北方地广人稀,枯黄一片,道路两旁,目之所及尽是荒凉萧瑟,连同河中央流淌的河水也是土黄色,好似这里的天地再没别的颜色。山林深处,也寻不见一点水,干枯的树枝光秃秃的指向昏暗的天空,任由凛冽的朔风从中穿过,发出呜咽般凄凉的风声。
京城的人们现在正是穿着薄纱、吃着凉品还嫌燥热不堪的时候,而这里,遇到的人们,除了中午穿薄衣,早晚却要穿着厚棉袄,人看着灰灰的、呆呆愣愣麻木而冷漠。
林芝一行不了解,他们备的衣服都是夏季穿的单衣,距宁州城还有一多半路程时,气候越来越冷,实在顶不住,赶紧每人置备了两身棉衣。衣服还好说,只要花钱就能买到,只是人吃马嚼的难找。沿途的驿站相隔越来越远,他们不得不在野外扎营。林峰说,宁愿住在野外,也不要住到人家里去,有时候,野兽比人善。
可是越往北走,越走不动了。有时看着林峰他们为了一口吃的那么为难,林芝都忍不住想走回头路了。
一路上,幸好林峰几个经验丰富,处处照顾周到。更好的是,途中又遇到一支往宁州去的粮队,与他们当家的说好,并入队中一起走,路上帮着护着粮食和人马,他们这一小队人和马的吃食就解决了。
就这样一路艰难前行,又赶了半个月的路,才到达宁州的地界。
随行的人拿出林府的名帖,守关的人见了,知道这是守令大人的千金,立即陪同往守备府去。
高高的宁州城墙上布满刀砍斧凿的痕迹,灰黑色烧灼后的印记如污垢般印在墙面上,让人看了不由得心里发沉。城墙外围还有些人在挖壕沟,粗大的拒马仍旧内外三排摆在城门外,城门口的士兵面色沉冷,眼神犀利。经过严格的审查后,林芝一小队人由着那名军士陪着进城。
进入宁州城,景象更是凄凉。街道上冷冷清清,开门营业的店铺只有一半的样子,多是些粮油店和医馆,路上行人更少。见着他们一行人过来,赶紧神色慌张的躲避,行色匆匆且多面带忧色,空气中总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烽烟、草药和牛马粪便的味道。
由那位军士陪同,林芝一路找到守令府,没有见着林父,见着了大哥哥林允业。
“大妹妹!”忽见林芝找来,林允业还有些惊诧。
“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