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埋怨谢舒毓,“你要不催,说不定我早就回家了,我在这里也很不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但你老这样,家里人也合起伙骂我,把我说烦了,逆反心逼出来了。”
这可真是够离谱的。谢舒毓皱眉,“你是小学生吗?”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被人指挥领导。”
温晚歪着身子坐在那,捏一双巨长的筷子翻肉。
谢舒毓直勾勾看着她,第一次意识到,做朋友和做恋人是两回事。
做朋友你顺着她就好,反正不是每天见面,不用跟她过日子,享受当下,无所谓分开后她生活中的一切,她吃饭慢吞吞,她洗澡的时间特别长,她喜欢抢在你前面去上卫生间……
做恋人,更为严格,你会忍不住想控制她,对她产生一个又一个要求,她的优点被放大,她的漂亮可爱,她的古灵精怪。她的缺点同样。
恼怒时,几乎把她批判得一无是处,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她真的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吗?
那她眼中的我,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大家都在互相忍受对方。
谁也没有多坏,谁也没有多无辜。
不存在决定对错,这世上不是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那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谢舒毓问,向她讨一个准确的时间。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余生那么长,我也想体验些不一样的,否则感觉一辈子就定性了,可我明明还那么年轻。”
温晚似乎把结婚这件事想得特别恐怖,不知道是不是朋友圈那些已婚同学的糟糕经历看得太多。
谢舒毓更不能理解,“又不要你生小孩,你怎么就定性了,你有喜欢做的事,我会拦着你吗?”
“你现在就在拦着我,我不想回家,你非逼着我回家。一回家我天天挨骂,你是优等生,乖孩子,从小到大,你把我衬托得一无是处,因为你,我挨的骂还少吗?”
温晚说她记得特别清楚,每年期末,学校开表彰大会,给优等生发奖状,她回家必定挨骂。
为什么人家小筷子总有三好学生奖状,你什么也没有。
“甚至连老师也这么说,你跟谢舒毓在一起玩,你怎么就没学到她身上半点的好。”
“到现在,家里人还是经常把我们拿出来比较,你在杂志社当插画师,你多厉害,我给别人打工我就是傻狗,明明大家都是社畜,还分出个高低贵贱来了。”
一口气说完,温晚摔了筷子,爬去坐在墙角坐着,“你不是非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我现在说了,你满意了不。”
“问题是我要满意吗?”
谢舒毓始终心平气和,“我只是希望你说出你的顾虑,我们一起面对,解决。你总不能一辈子在外面,永远不回去了,你忘了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现在好,到手了,就不在乎了是吗?”
“你哪儿来那么多反问句,哪儿来那么多大道理,既然在一起,你就不能多顺着我点。”温晚撑身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