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回眸,枝叶间雪白的几朵,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偷偷摘一朵带回去,屋里能香上好几天。
她们身后就有一株。
没急着回家,谢舒毓和温晚坐在小区绿带旁边的长椅,头顶庭院灯撒下温暖黄光,披盖在肩膀,像一床暖融融的小被子。
夜已深,外头没几个人溜达,谢舒毓声音很轻,像浮在半空,几年前那个初夏,仍记忆犹新。
“你走夜路,不害怕吗?”温晚靠在谢舒毓肩膀,把人的一双手紧紧裹在手心,好好裹着,裹严实喽,怕不见喽。
谢舒毓说害怕呀,高速上车开得可快了,仪表盘太远看不清,也不知车速多少,窗外头黑乎乎一片,感觉车在飞,人也在飞,后排座攥着安全带,手心里全是汗。
“兴许也没多快,就是走高速的正常速度,是我胆小,心慌,把当时的一切都夸大了。”
包括情绪。
那之后,谢舒毓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坐小车,天气好的时候,下班宁愿走回去。
就像冬天老是被静电打,摸门把的时候,会不自觉缩一下手。
“工作太多了,家人太烦了,晚上睡不着emo了,就说死吧,干脆死了得了,死了一了百了。身体真出点什么毛病,经历什么危险的时候,全世界的神仙,家里祖上几代先人全拉出来,求祂们保佑。”
话至此,谢舒毓笑了下,“怕死,想活。”
没活够。
“那你还搭夜车。”温晚无聊捏着谢舒毓手指玩。
她手细,长,右手握笔握久了,中指那有道小小的拐,手指头也是歪的,覆了层薄茧。
怪不得她要买指套。
她的手漂亮是漂亮,从小家务做得多,又画画,肉不如她的软,皮肤也不如她的嫩。
但……
怎么说呢,糙糙的手,摸在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温晚形容不出来,她自觉是个浅薄的女人,非要她说,就是更痒了。
“你知道的,人总有冲动的时候,冲动是中性词,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生活偶尔需要冲动,带来一些预料之外的惊喜。”谢舒毓回答。
可她今天不是冲动。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只是想打车回家,回到她的小窝。
即便让她滚,领导也得提前一周,甚至提前半个月通知,等她找到新的住处。
而不是在对方下达指令后,立刻、马上就打开门走出去。
这些话没必要讲。
她知道说了以后,温晚一定会非常愧疚,然后呢?她的意图不在让温晚难堪,也不需要以对方的疼痛作为养分来壮大自己。
“所以在家门口看到傅明玮,你反应才那么大。”他送了跟小君一样的黄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