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光推开薛慎:“我无事。”
薛慎深吸一口气,直起身, 在屏风外望见一张不甚熟悉的脸,不是金吾卫的人,“哪个军府的?”
亲兵瞠目结舌,看着上楼还一脸狰狞的男人突然变出了一张与画像极为相似的脸,后怕道:“小的是右威卫司马将军麾下的,冒、冒犯了。”
“不冒犯,叫司马将军赏你。”男人意外温和。
亲兵摸不着头脑地走了,吩咐擂台下守候的人,“都撤了撤了,台子拆了,红绸布和灯笼摘下来。”
街上有好事者来询问,亲兵只说:“小姐招不到满意的赘婿,商队要赶着交期,得回去送货了。”
绣楼之上,薛慎心好像给扯成了两半。
一半熨帖得心软,一半气得牙痒。
楼下那么多应征的莽汉,万一哪个真急色起来了冲撞了她怎么办,亲兵守在楼梯口太远了,就该守在二楼房屋内,腰上最好别一把九耳八环刀。
陈啸听说薛慎出现,一连绷了小半月的心思都松了几分,几人掩护薛慎再乔装,回到客栈厢房里。
强龙不压地头蛇,当务之急,先离开鹭洲。
薛慎与他们商议到半夜,决定翌日就从鹭洲城的北城门离开,迈出门槛又想起来一事:“唐泸街白石巷最东边的有座上锁的小院,钥匙藏在门匾后,里头安置了个昆仑奴,留个人去接应他。”
这小院,本是留给罗氏母女备用的藏身之所。
客栈厢房里,俞知光在胡床上睡着了。
罕见地睡得昏沉,连他把她抱到更宽敞舒适的床上去,都没有察觉。薛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到寝裙裙摆下的一双赤足上,趾甲盖那点淤血本养得七七八八快消散了,又忽然冒出来一块。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天肯定傻乎乎满鹭洲跑。
他怎么会娶了俞知光。
他生来父母早逝,同薛晴相依为命,参军后更是摸爬打滚,一道伤疤换一笔军功,从不觉得自己幸运,可他居然娶到了笙笙。
薛慎吹灭了烛火,在她身侧躺下。
从来没哪一刻,觉得这么归心似箭过。
清晨,等候出城门检查的队伍很长。
俞知光坐在伪装成商队的马车里。
与他们商队隔了两三人的前方,是个戴斗笠的高挑结实的男人,藤编斗笠帽檐宽大,遮住了半张脸。
城门卫拿着他的文牒和黄籍,打量他身形皱眉,“钦州武馆的武师父啊?斗笠摘下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