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看着她, 心中有猜测, 没说出来。
俞知光完全清醒了,轻声问:“是不是就因为陛下来祭拜?”这日陛下来祭坛,宰相代为监国,政令有三位大臣盖章就能签发。
她父亲素来和李相针锋相对,要调走他,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薛慎找来一件斗篷裹住她:“现在说无用,我找人快马送你回去, 或许能在城外驿站赶上。”
俞知光站了起来:“那卢家娘子……”
“我再派人护送。”薛慎找来找来亲兵交待,俞知光不会骑马, 只能坐车,他将追电换了马车的马,解下一块令牌,叮嘱赶车的亲兵:“保证夫人安全为先,其次,有多快就走多快。”
俞知光钻进马车前,不安地看了薛慎一眼。
薛慎看了看天色催促:“走吧。”
曹州地方势力自成一派,俞知光早听闻兄长和爹爹议论过,朝廷有根除之心,然而无从入手。
此时巡盐危机重重,不知一年半载能否回来,何况他爹又是过分禀直的性子。
俞知光扶着车壁,在疾行的颠簸中,唇色愈发苍白起来,推开挡门看了一眼驾车的亲兵背影,又阖上。薛慎明日要负责皇家祭坛的守卫,走不开。
她要紧了牙关,忍着那阵眩晕和不适。
马车赶到驿站前,天还未亮。
皇城城郊的驿站繁忙,便是这时辰,也有驿丞和小吏当差。驿丞对上她的问询,仔细回忆道:“俞大人一行早出发了,上半夜走的,赶去鹭津渡乘船周转,耽误不得,得在十五前到曹州。”
十五就要到曹州,难怪爹爹接到调令就启程。
俞之光松开了扶着柜台的手,脚踩在地面,坐马车里那种轻微的摇晃感还久久不散。
亲卫提议:“上半夜到眼下,至多两时辰,要是大娘子想追,我再驱车带大娘子赶一赶。”
俞知光对上他疲劳神色,又记起拉马车的是追电,摇了摇头,“就在驿站休整吧,辛苦你待会儿送我回俞府。”爹爹赴任了,她要去看看阿娘。
挨着快晌午的时辰,元宝在将军府见到了提早回来的俞知光:“小姐不是说等祭拜结束了才回,这般早就到了?”她瞧见俞知光眼眶发红,神色恹恹,连忙去探她额头,“小姐可是不舒服?”
俞知光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爹爹被调去曹州赴任了,我没赶上同他告别,更不知他何时能回来。”最重要的是,要平安回来。
元宝一直在将军府,无人通知她这变动,呐呐道:“小姐别难过啊,等老爷到任安定下来,还是能去看望他的……小姐要不要回府?去陪陪夫人,住上几天,还能再看小小姐。”
俞知光憋了一路的眼泪,“啪嗒”落下来:“我就是刚从家里回来,他们说,阿娘知爹爹赴任的地方危险,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俞府里现在只有嫂嫂和关关,连兄长都在京兆府当值。”
元宝脑袋嗡嗡地响,只剩下一计了:“小姐你吃了没有?饿吗?我叫厨房做些吃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