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军寨城头上,站着的副将。
副将会意,举起令旗,轻轻挥舞,
紧接着,军寨大门大开,一千骑涌出,开始了提速,迅速绕向霜戎战阵侧翼。
随后,狠狠地穿插进去。
霜戎军队的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那是谭尘所部的亲卫骑兵,骁勇善战。
战阵,瞬间被切割开来。
谭尘持枪,身形凌空而起,脚尖于敌卒脑袋上重踏,直奔那杆将旗而去。
老者脸上带着一抹忧虑,坏了,少爷上头了。
他也想飞身跟上,却被周遭士卒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铮——”
有硬弓拉响,数道箭矢向谭尘射出。
照胆寒芒再挥,拨开力道极大的箭羽,速度再度暴涨。
“拿命来!”
“好胆——”
一声怒吼自将旗之下发出,那霜戎将领悍然起身,他的武器是一柄大斧,仿佛重若千钧,
谭尘勾起了嘴角,在他眼中,有血性不转头就跑的敌人,才有狩猎的价值,
他持枪于半空,力劈华山,狠狠砸下。
霜戎将举起斧头,浑身肌肉凝结,罡气喷涌而出。
“轰——”
枪斧相接,高台瞬间倒塌,气浪卷起,将周遭霜戎士卒掀飞出去。
只是甫一交手,那将便感受到了不对。
这银甲小将力气怎得如此之大!
谭尘嘴角微扬,他假假也是个天下第二,陛下亲封!
银枪再甩,照胆在他手中如同玩具一般,轻轻发出颤鸣。
霜戎大将双手持斧,再度挥去。
“砰——”
巨斧上,出现了一丝裂纹。
那霜戎主将竟直接被砸飞出去。
“坏了。”
谭尘刚想追杀,抬头望去,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被那将亲卫的包围圈。
战场厮杀,并非江湖单挑。
稍不留神,便陷入了敌方绵绵不断的攻势里,连换气的空隙都没有,直至体力被消磨殆尽,死于乱刀之下。
除非你来自常山。
那霜戎将领起身,冷笑地看着被他的精锐亲卫营包围住的银甲将。
再悍勇又如何呢?
战争,讲究的是策略。
孤身陷阵,又如何能以一敌百?
就在谭尘陷入围攻之际,竟有三百精骑却已然撕开了战阵的缺口,硬生生朝此处冲锋而来。
“那是什么?”
“那、那、那他娘也是骑兵?”
霜戎士卒们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呼啸而来的部队。
具装战骑,人马皆披甲,一手马槊,背负长弓。
像是海啸,像是山倾,对着霜戎军队碾压了进来。
那是被铠甲包围的移动堡垒。
谭尘逼退了身前一刀,微微一笑。
这一千精骑中,七百轻骑,三百具装骑兵,是他从来到蜀地开始,暗中接手王府的资助,用了数月之久培养出来的。
这并非是他的班底,而是王爷放在他手中培养的真正力量!
这也是阿大整天向李泽岳哭穷的真正原因。
大胡子的霜戎将领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凶神恶煞的具装骑兵向他奔腾而来。
不是奔腾,是硬生生地横推进来。
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在冲锋起来的三百具装重骑面前。
这便是谭尘敢于反攻的底气,
是时候让这具装重骑,见见血了。
……
既已定下计划,李泽岳便没有再停留,由沐素搀扶着,回到了房间,准备收拾东西下山。
央摩去唤来了沐素的师父郭卓,也就是神山的大师兄,以及二师兄参卢。
参卢就是整日骗沐素糖葫芦的那一位了。
央摩告诉这两人他与李泽岳匆匆定下的计划后,郭卓与参卢都没有异议。
很快,郭卓牵来了当时谭尘给的五匹高头大马,来到了李泽岳的小院。
“哈哈哈,听闻殿下与那丁贾大战一场,互有胜负,好啊,不愧是雁儿的儿子,有本事!”
郭卓无奈地向院内看去,见着自己的二师弟走在青山身旁,放声大笑着。
李泽岳微笑着看了眼神山二师伯,这是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人,笑起来眼前眯着,让人心生好感。
“二师伯莫要打趣青山了,师祖当时若是再晚一步到,青山说不定现在已然命丧黄泉。”
参卢摆了摆手,大大咧咧道:
“哎,那老家伙就是故意的,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在你差点被捶杀的时候恰好赶到。
要我说啊,你师祖那老头早就到了,在旁边猫着偷偷看,就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再出手!”
院外,郭卓的额头上青筋绷了起来,跳了两下。
沐素在一旁涨红了脸:“二师伯胡说,胡言乱语!”
李泽岳笑了笑,抬起头,看到了院门处的郭师伯。
郭卓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没与一向不着调的二师弟一般见识,道:
“青山伤势如何,可能独乘一匹马?”
“郭师伯,我无碍的。”
虽然李泽岳很想继续与沐素同乘一匹,靠在师妹柔软的背上,可这次下山人家师父就在旁边看着,他也不好意思。
当然,他也不愿意和郭卓参卢同乘一匹,还是自己骑吧。
山路崎岖,有许多地方险峻,马车难以通行,只能骑马下山。
事不宜迟,李泽岳没再用沐素搀扶,克服了身体的虚弱,翻身上马。
其余三人也各乘上一匹马,向山门走去。
山中此时很空荡,弟子们都被央摩叫去,到神坛议事。
他们要做的事情更多。
三千山寨散布于十万大山各处,此次抗击霜戎,要团结大部分力量,神山需要提前做足准备。
走出山门,李泽岳再次回望了一眼这座许多人眼中的圣地。
蓝天、白云、雪地。
巍峨的宫殿,威严的祭坛。
“等什么时候,把母妃接到蜀地,她估计也想回来看看吧。”
李泽岳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始下山。
韩资被他留在了这里,慢慢养伤吧。
“李师兄……”
走着走着,沐素突然唤道。
—————————
马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