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阵剧痛，几乎要跪倒在地。
“这些……都不是真的。”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幻象……只是幻象……”
可越是告诉自己这只是假的，内心的恐惧反而越真实。
那种无力感、悔恨感、愤怒感交织在一起，像是有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拉扯我的灵魂，试图将我彻底吞噬。
“你害怕了吧？”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几分讥讽和冷漠，“这就是命运的真实模样。你以为你能掌控它？可笑。”
我猛然抬头，只见前方缓缓凝聚出一个模糊的黑影。
他身披破败的玄色长袍，脸庞隐于黑暗之中，唯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如星辰般闪烁。
“你是谁？！”我厉声喝道。
“我是谁？”他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曾经的天命殿之主，如今只剩一缕残魂。你可以叫我——虚玄。”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一震。
虚玄，前代天命殿殿主，据说早在千年前就已经陨落。
他是最早掌握命运之力的人之一，也是第一个试图以规则重塑天命的存在。
没想到……他的残魂竟然藏在封命残片之中！
“你早就等着这一刻吧？”我盯着他，语气森冷。
“当然。”他淡淡一笑，抬手指向我身后，“这一切，不都是你亲手打开的吗？你不该碰那枚宝珠，更不该妄图融合命火残片。命运的力量，不是你这种蝼蚁能掌控的。”
“那你呢？”我冷冷回敬，“现在的你也只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
“但你已经把我带进来了。”他低声道，“在这片命运迷宫中，你的意识已经被我困住。我可以让你永远迷失在这里，直到精神崩溃，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他说着，四周的画面陡然加剧变化，一幕幕噩梦般的场景接连浮现。
若琳死在我怀里，我却无能为力；
梦璃背叛我，将龙契夺走；
玄门大军压境，我孤身一人面对万千敌军；
最后，连我自己也倒在血泊中，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覆灭……
每一幅画面都那么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成为现实。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怒吼。
“我要你明白，所谓的‘第四天灾’不过是徒有其表。”虚玄冷笑着，“你不过是个篡改时间的小偷，妄图掌控不属于你的力量。”
我心中涌起一股怒意，但更多的却是恐慌。
就在这时——
“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走到今天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穿破幻境，像一把利刃，划开了厚重的迷雾。
我猛然回头，只见远处的虚空裂开一道缝隙，一抹淡紫色的光芒从中透出。
紧接着，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是梦璃。
她依旧穿着那一袭深紫色长袍，眉心一点朱砂，目光平静却坚定。
“梦璃？”我喃喃道。
“别让虚幻吞噬你。”她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碎了一段梦境，“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玄用你的记忆编织出来的牢笼。你要相信自己，而不是它们。”
“可是……”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哽咽，“若琳真的会死吗？我会失败吗？我真的无法掌控这一切吗？”
“你当然可以。”梦璃轻轻伸手，按在我的胸口，“因为你是杜尘，是那个一次次打破命运枷锁的人。你不是小偷，你是命运的逆贼。”
她说完，指尖亮起一抹幽蓝的光芒。
那是命纹之力。
随着她轻轻一拂，那些缠绕在我意识中的幻象开始崩解，画面扭曲，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你敢！”虚玄的声音突然变得暴怒，“梦璃，你竟敢插手我布下的命运迷宫！”
“我不插手，他就完了。”梦璃淡淡回应，“你太了解他了，利用他的恐惧、悔恨、执念。可你忘了，他最擅长的，从来不是逃避。”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现在，轮到你选择了。”
“选择什么？”我问。
“是继续被困在这里，还是……打破这一切，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闭上眼。
脑海中，若琳的笑容、梦璃的鼓励、战友们并肩作战的画面一一闪过。
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你说得对。”我睁开眼，眼中燃起一抹炽热的光芒，“我不能被恐惧控制。”
“那就醒来吧。”梦璃轻声道。
下一瞬，我猛然向前迈出一步，手掌结印，体内龙契之力轰然爆发！
“给我破！！”
一声怒吼，命运幻境剧烈震荡，所有幻象瞬间崩碎成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我睁开眼，意识终于回归现实。
身体猛地一颤，我跌坐在地上，额头满是冷汗。
盛若琳立刻扑过来扶住我，眼中满是担忧：“杜尘，你还好吗？”
我喘息着点头，看向手中的宝珠。
它依旧静静躺在掌心，表面泛着微弱的幽蓝光芒。
但我知道，刚才那一战，远未结束。
因为在我的意识深处，那个叫虚玄的身影，正在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