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妃教训得是。”
李承澈却笑意未改,只是俯首应了声。
说归说,但自己已经收了钱,那肯定是得办事儿。
否则的话,今后谁还敢找他?这油水还怎么捞?
这副没骨头的顺从,倒是叫郑氏心里微微一滞,总觉得这小畜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当二人正僵持着,忽听殿外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便听到小内侍尖着嗓子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听到李建成前来,郑氏顿时脸色一肃,连忙起身,李承澈也顺势跟着跪拜。
随着门帘被人掀开,李建成大步走进殿来,一身暗青朝服,鬓边微微有些白发,却更显眉目凌厉。
“都免了,都起来吧。”
李建成挥了挥手,目光在妻子与儿子身上来回扫过,见两人气氛似乎有几分微妙,眉头一挑开口问道:“怎的?这是说了什么不痛快的话?”
随着李建成话音的落下,郑氏当即挤了个委屈的笑,凑近了半步,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殿下,太孙也是长大了,如今倒也知道替外人讨好处了。”
“昨夜就有人送了女子到他榻上,如今又替人求起官来,可不叫妾身担心?”
说到最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当真是为了孩子操心的老母亲一般。
李建成闻言眉头皱起,看向李承澈,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可是如此?”
见此李承澈索性也不装了,干脆行了个礼,声音平平地挑明:“回父王,确是儿臣让人送了进宫。”
“昨夜那人是母亲那一脉远亲,儿臣想着,左卫那缺位悬了许久,也无人顶上。”
“他小心谨慎数年,也算尽心,若能补上空位,也好叫宫中用人放心。”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了名“是您的人”,也点了名“是母妃那一支的远支”。
就算连郑氏再想拦,也得掂量几分。
听到李承澈这番话,李建成沉吟了片刻,面上虽有几分不快,却到底点了头:“左卫之职,虽不算要紧,却也是近身护卫宫禁。”
“既是你开口,我自会让中书省拟旨。”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承澈一眼,语气中多了几分审视:“承澈,若真心想替爹分忧,也不必如此小打小闹。”
“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有自己的想法。”
一个小官职罢了,不必那么上心,更何况这人还算是自己一脉的,允了也不算什么。
郑氏闻言脸色一僵,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李建成抬手压下:“你莫要多言。”
李承澈见此连忙低头,掩了眸底一丝笑意:“儿臣……谨记父王教诲。”
不必多说,这点蝇头小利对李建成而言不过是顺水推舟。
反倒是郑氏恨得牙痒痒,却又当着李建成的面发作不得,只能把一口气生生咽了回去。
“时候也不早了,儿臣给爹娘问安。”
“今儿个的学业繁重,儿臣就不过多叨扰了。”
李承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即笑呵呵的离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