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铜帘忽又响动,带着冰魄寒香的雪色斗篷翩然而至。上官尚武不用回头也知道,真正的戏码要开场了——神煅阁分阁主孙无极最容不下的,便是器纹有瑕的次品流出坊市。
赤铜火纹灯投下的光影里,十几道器灵虚影在玄晶地面交织成讥诮的图腾。倚架的修士摩挲着剑柄冷笑,风响声不知何时都歇了。青鸾耳坠颤如风中铃,却仍如定海石般立在上官尚武身后——八年陪少主赌石鉴宝的历练,早把这侍女炼成了百锻钢。
鉴灵蜃在上官尚武袖中焦躁地翻腾,七彩雾霭第四次笼罩器身。
“如何?“墨阳熔岩般的手掌按在柜台,龙纹火钳在陨铁上烙出焦黑痕迹。这位三阶炼器师忽然心悸,方才少年提及“离脉“时,他分明看见对方袖中金光隐现——那灵物吞吐的气息,竟让案头供了二十年的验器罗盘指针崩断。
上官尚武慢悠悠地将玉盘推过柜台。火光穿透半透明的器身,在地面映出蛛网似的裂痕。“器是好器。“天蚕丝手套轻弹盘面,露出内衬“点石成金“的朱砂符印,“只是这三炼引星盘......“
他忽然用指尖挑起玉盘,任其在空中划出星轨弧线:“初炼地火过炽,再炼离火过急,三炼时冰魄玄晶已融了两成。“玉盘落回锦盒发出闷响,像是往熔炉里掷了块万年寒冰。
满堂死寂。
墨阳额角青焰跳动,火钳哐当砸在玄铁柜面。正要怒斥,却见那鉴灵蜃不知何时攀上了少年肩头,九窍中喷出的雾霭正凝成北斗阵图。
“五千灵石。“上官尚武突然张开五指,笑出两颗虎牙,“卖您个教训——炼器炉震位的七星砖该换了,不是只有地脉偏移才会镇不住火。“
后堂忽然传来冰晶破碎声。
青鸾猛然握紧袖中传讯符,瞧见自家少主背在身后的手比划着——那是他们独创的暗号,意思是可以尿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