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上前两步,低声道:“奴婢想求殿下一个恩典。”
说这话的时候,羽衣已经跪在了地上。
李砚被惊了一跳,小小的人赶紧伸手要将羽衣从地上扶起来,“姑姑这是做什么?你有什么话起来说,孤听着呢。”
羽衣没顺着力道起来,“奴婢想求的这个恩典,跟先皇后有关。”不等李砚是什么反应,羽衣接着道:“奴婢想要在初一去太傅府上,给先皇后上一柱香。”
在宫内,靖安帝都不允许任何人承认皇后已经故去,上香什么的,当然就是掉脑袋的大罪过。
羽衣说完这话后,额头触地,久久没有抬头。
李砚站在空荡荡的大殿内,那张小小的包子脸上,眼神严肃,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就在羽衣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时,头顶终于传来了李砚的声音。
“准。”
虽然仍旧稚嫩,但其中裹挟的寒意,也让羽衣心头一惊。
在抵达太子府上后,李砚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从自己的院子的后墙翻了出去。
当然不是从墙头翻出去,不论是他还是鉴真,个子都还小小的,想要从墙头爬出去,可能还没有成功,就被程毅等人发现。
钻了个狗洞。
从墙的另一面出来后,李砚板着一张包子脸,神情颇为严肃地看着死活非得跟在自己身边,不然就要嚎叫出声的鉴真,“今日之事,你统统忘掉!”
不然,一朝太子钻狗洞,这事传出去,多有损他的威名?
就算是没有现在李砚的警告,鉴真也不敢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半分。
见鉴真点头后,李砚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衣服下摆的灰尘,然后昂首挺胸地朝着怀德坊的方向走去。
太子府是在宫城的脚跟下,而怀德坊是在西市。
虽说都在西边,但两坊之间,还隔着好几个坊市,只是凭着一双小短腿的话,李砚也要走上好一段时辰。
明令宜并不知道现在李砚胆大包天,竟然在生辰日的这一天,从宫里溜了出来,而且身边还一个护卫都没有带,就朝着自己店铺这边走来。
早上明令宜刚用完早膳,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春去开的门,见到门口章奇夫妻俩,不由意外。
还不等小春开口询问对方是有什么事,章奇娘子眼眶就红了。
“小春姑娘,你有没有看见我家小虎子?”
小虎子大名章虎,是章家的孩子。
章奇中年得子,宝贝得很。
不过这小子平日里在坊内都是个调皮捣蛋的,跟坊内的差不多年岁的孩子们上房揭瓦,就算是明令宜跟小春才搬来怀德坊的时间不长,但也跟这些臭小子们混了个脸熟。
“小虎?没看见呀,是出什么事了吗?”小春问。
在她问这话的时候,明令宜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章奇一手揽着自家还在垂泪的娘子,脸色有些凝重道:“今早孩子他娘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虎子不见了。原本以为就是孩子调皮,过一会儿就会回来,谁能想到这早膳的时间都过了,人还没有回来。我跟他娘出来找人,先去了从前跟他关系好的几个小子家里,都没见过他,这才着急起来。”
明令宜开口让小春去房间里拿披风出来,既然这样的话,大家都去帮忙找一找,“可能就是躲在哪个地方贪玩去了,嫂子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们跟你们一块儿去找找。”
章奇感激不尽。
他们没有在明令宜这儿耽误多少时间,刚准备转身,明令宜忽然又道:“章大哥,嫂子你们有没有去问过巡抚和黑甲卫?”